第5章 服丹
“哎哟，你干……！”
菱羽珊双手抚额，先前见白桦久眠不醒，便打出一枚传音符给南尘玉，待南尘玉赶来瞧见这情形，抬手就拿玉尺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南尘玉收回玉尺，取过一小段棉布，在白桦腕间缠绕几圈，巧妙打了个活结，固定好脉枕，这才将三指搭于脉上，悉心探查。
菱羽珊缓缓放下双臂，双手轻撑身侧，面上笑意浅绽，轻声说道：
“我的好南师叔啊，这不是炼丹室在季师姑那儿，我没办法，只能自己试着炼炼，看看我有没有这方面天赋。”
“二师姐既然说你天赋不错，那自然不会有假，只是你这性子，还需好好打磨。”
“这尊【清泽鼎】，师叔便暂且替你保管着，何时能真正改过自新，师叔自会原物奉还。”
南尘玉无奈地笑道，眼前这位菱师侄，是自家三师兄外出游历之际寻得，自小便在上陵门长大，天赋极为出众。
二月便能咿呀表意，五月龄时，已能凭借外物尝试站立，方至四岁，便可吟词颂诗，实在过于出挑。
若非她泥垣宫清澈澄明，南尘玉定要怀疑是哪位修士夺舍重生。
菱羽珊见南尘玉此次似是动了真格，背着抬起手来，手心中纹路密布、色泽湛蓝，一缕缕一丝丝的银线交织缠绕，汇聚成三重涟漪，壬水翻涌，弥漫出温润气息。
这浪纹闪动一瞬，消失不见。
转瞬之间，室中【清泽鼎】绽出绚烂光华，化作流光，径直没入菱羽珊长袖之间。
“南师叔，就此别过！还有这位师弟，日后若有炼丹的需要，尽管寻我，不收分毫。”
菱羽珊说完，几步退开，幽蓝莹润的水光在她身上流淌，衣衫瞬间被一层清透的水泽覆裹，身形即刻从原地消失不见。
“唉，这孩子……”
南尘玉微微摇头，并未出手阻拦菱羽珊，这菱羽珊虽生性活泼俏皮，可她的资质禀赋，纵是那些在洞天福地修行、不乏灵丹宝药供养的大宗弟子，与之相较，也难分轩轾。
自己平日里疼爱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真的教训她呢？
“南师叔，菱师姐年纪尚小，或许待她再长大些，情况自然会好转。”
苏俊眉头一回目睹仙家术法，惊讶不已。愣神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说出这句自己都觉得怪异的话。
“但愿如此。”南尘玉微微点头，又低声道：
“白桦师侄也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水德相对过盛，乘伐肝木，合了相乘之理，我待会用些丹药，好好调理一番便可。”
苏俊眉听到白桦无事，心下一松，对着南尘玉拱了拱手，笑道：“又劳烦师叔帮忙了。”
“哈哈，你们两个明日授了功法后，还是要好好修行，不然今日这种事，怕是少不了。”
南尘玉是笑意满满，转头看向苏俊眉，见他木木地发着呆，这才继续解释道：
“我上陵门弟子不多，这次重开山门收徒，经商议，决定由我们四人教导你们。”
“你们二人与三师兄同乡，便被分到他底下，菱羽珊师妹因天赋与功法的缘故，也一同归入三师兄门下。”
思忖了几息，苏俊眉轻声问道：
“敢问南师叔，不知您口中提及的这位三师兄是……”
“现在他尚在外出游历，故而未能与你们相见。待日后机缘到了，你自会知晓他是什么人物。”
在苏俊眉好奇目光下，南尘玉也没有透露自己三师兄行踪，单纯是因为他是门内当下离筑基最近之人，上陵门的未来，全系于他能否筑基成功。
苏俊眉心中低低一叹，当下点点头，应道：“原来如此。”
“仙路坎坷，静心断念、孤身清修是行不通的，仙字的意思从来不是什么山中之人，而是集众成峰。”
南尘玉起身，轻抬指尖，一抹翠莹莹的柔和光晕自袖中悠悠飘出，悬浮在掌心上，开口道：
“这青竹小筑是归三师兄的，你们三人就安心住在此处，往后可要和睦相处。”
这光晕化为一猫狗大小的青雀，在苏俊眉身周盘绕了一圈，落入手心，又变作一青一白两枚玉瓶。
“青色玉瓶里装着两枚丹药，是给白桦师侄疗伤用的，早晚各服一枚，没有其他要求。白色玉瓶里装的是【五谷丸】，可让人一月内无需进食五谷，算是食物类的丹药。”
苏俊眉将玉瓶妥善收好，对南尘玉作揖，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南尘玉摆摆手：
“其实这【五谷丸】本来是不应该现在给的，不过刚才的情况你知道，所以也就破例了。”
“今日就到这里，我还有要事需处理，你好好照顾白桦师侄。”
在和苏俊眉告别后，南尘玉驭起遁光，裹挟着青绿气离去。
“不愧是仙家丹药，光看着就是不凡。”
苏俊眉随即取出玉瓶，倒在手上，只见是颗圆滚滚的青色丹药，丹体莹润，质地细腻，表面青光萦绕，颇为动人。
收好后，苏俊眉又扫视一下周围，地上放着几株莹光灵药和瓷瓶，旁边有一口大缸，里面装着的清水，应该是菱羽珊炼丹剩下的，喝了一口，发现没问题，暗自思忖道：
‘以前在梁园乡的时候，倒是听过用火来炼丹，没想到水也可以，那我这风是不是……’
念及此处，苏俊眉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便拿起玉瓶，满满当当地盛了一瓶水，快步来到白桦跟前，取出丹药，喂白桦服下。
这枚丹药入口，白桦面色微微恢复血色，呼吸也慢慢变得均匀起来。
瞧着白桦神色还不错，苏俊眉下意识搓了搓手心，随即将目光投向另一个瓶子，打开瓶塞，轻轻倾倒，一粒【五谷丸】滚落而出。
这【五谷丸】不像先前的丹药那般透着奇异的灵光，在苏俊眉眼中，它看起来最像一颗去掉外皮的山核桃，朴实无华。
苏俊眉没有直接饮用玉瓶中的清水，而是把【五谷丸】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却没尝出什么特别味道，顿时兴致索然，便将剩下的丹药妥善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