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裴燕夫妇，皆该除之
燕青岚正要拒绝，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从茶楼中走了出来，他一脸好奇的看向了燕青岚。
“你就是破军营的主帅？”
瞧他衣襟上做工精良的绣纹，以及腰上坠着的羊脂白玉，燕青岚便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惠王，陆释。
他乃苧惠妃所生，为皇上最小的子嗣，母妃深得圣宠，陆释亦颇受皇上喜爱。
“燕青岚见过八殿下。”
陆释伸出小手扶住了她，四处瞧了一眼，小声说道：“莫要暴露了本王的行踪，本王是与七哥偷溜出来的，听闻妙雅阁的茶很香，便想出来尝尝。”
陆释眉眼灵动，虽有出身皇室的贵气，更多的还是小孩子的活泼。
燕青岚点了点头。
陆释已拉住了她的衣袖，高兴的说道：“本王听过你很多英勇的事迹，今日真是没白出宫一趟，咱们进去说。”
燕青岚实在不忍心拒绝一个满心欢喜的小孩子，只得随他进了茶楼。
二楼的雅阁之中，一个二十左右岁的男子神态悠然品着茶，一身墨绿色的锦袍衬得他温润如玉，气韵清雅。
“臣妇见过七殿下。”
燕青岚欠了欠身，行了一个妇人之礼。
陆湛无奈一笑。
“免了，本王还是更喜欢，南疆那个英姿飒爽的燕将军。”
燕青岚垂眸道：“臣妇已嫁为人妻，交了兵符，京中只有裴夫人，不会再有燕将军。”
陆湛叹了口气。
“罢了，无论你如何自称，你都是你，今日身子如何？”
他的目光在燕青岚的脸上转了一圈，又道：“气色好像比昨日好了些。”
燕青岚在一边坐下，笑容清浅。
“多谢七殿下挂念，确实好了不少。”
陆湛亲自给燕青岚倒了一杯茶，声音温朗的说道：“那便好，边关苦寒，冬季尤冷，你事事身先士卒，这些年也落了不少伤病，如今回京，确实该好生修养一番。”
这番话说的燕青岚心头微生苦涩，她唇角勾起，一笑而过。
“臣妇如野草，不值一提。”
陆湛不悦的放下了茶杯。
“不许妄自非薄。”
陆释听不懂这些，他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了燕青岚。
“听说南疆的人身高八尺，个个精通骑射，你一个女子就不怕吗？”
燕青岚道了谢，声音难得柔和。
“自然是怕的。”
陆释瞧着她问：“那你为何还敢冲锋陷阵？”
宫中的女子个个娇娇弱弱，燕将军虽然比她们略高一些，模样却并不粗犷，反而生的柳眉杏目，好看的很，且她也并不是膀壮之人，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力气？
燕青岚云淡风轻的说道：“因为我想活啊，不杀人，就只能等着被人杀！”
陆释挠了挠头，这话好像有些道理，但又无法完全理解，总之燕青岚是厉害的，就对了。
他端起来茶水，有模有样的说道：“无论如何说，燕将军与七哥都是保护了天下百姓的大功臣，本王以茶代酒，敬你二位一杯。”
“多谢殿下。”
燕青岚举杯饮下，站起身道：“燕侍郎今日毙于刑部天牢，臣妇还要过去认领尸首，就不打扰二位王爷的雅兴了。”
陆湛惊讶的问：“燕侍郎不是被押在大理寺，为何会去刑部？”
燕青岚淡淡的说道：“昨晚有人持公文将他带走，已畏罪自尽了。”
“原来如此，恐怕粮盗之事，也将到此为止了。”
陆湛剑眉紧蹙，脸色亦凝重了几分。
皇家之事，燕青岚不便多言，抱拳道：“臣妇相信大梁的律法，定会公正廉明，绝不偏袒。”
陆湛瞧向了燕青岚。
“这话你自己信吗？”
燕青岚沉默片刻，自不会信。
若真正公正，皇上必然会彻查刑部，今日裴墨尘并未说起此事，想必已不了了之，否则那员外郎如何还敢再去大理寺要人。
嘴上却道：“臣妇相信，大梁以法度治国，若是法不可信，天下何来公理可言。”
陆湛轻叹。
“回京不过数日，燕将军便学会撒谎了，看来这京城果然是个乌烟瘴气，浓黑如墨的大染缸。”
燕青岚反问：“在这染缸之内，王爷是否还能保有初心？”
陆湛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一下，笃定的说道：“会，因为，本王有自保的能力！”
燕青岚躬身道：“那便是京城百姓之福，臣妇告退了。”
燕青岚走到了门口，就听陆湛道：“本王也希望你能恣意而活，莫要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住，你若有事，本王定会竭力帮你。”
燕青岚的脚步顿了一下。
“多谢了。”
她提起裙摆缓步下楼，陆释趴在窗边瞧着她，眼中满是孺慕。
“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女将军，竟是这样一个好看的女子，比宫中那些人顺眼多了。”
陆湛笑道：“你小小的年纪，便如此谈论女人，到底是哪个太监把你带坏的。”
陆释脸色微红，连连摆手。
“七哥误会了，我才没有那许多龌龊的心思，我只是崇敬燕将军的英勇与果敢，可惜她嫁了人，以后怕是不会再带兵了。”
他单手托着腮，小大人般的叹息了一声。
陆湛端着杯子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
“这是她的一生，亦是她的选择，好了，出来也有一会儿，咱们该回了。”
兄弟俩走出茶楼之际，睿王府也收到了消息。
“爷，员外郎没有提到人，裴墨尘把燕青山给扣下了。属下还探知燕青岚今日也去了大理寺，后又与七殿下在茶楼相见。”
睿王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冷哼道：“裴墨尘这是存心想与本王作对，好在燕进已死，消了本王最大的心头患。”
他抬起了狠戾的三角眼，又说道：“找几个人去大理寺打探一下，看看燕青山是否招出什么，另外，本王也不想听到幽州知府入京的消息。”
“是，属下这就去办。”
那人躬身告退，走到门口，又被睿王叫住了。
“既然裴墨尘不能为本王所用，他也没有继续活着的必要了，马上通知秦水漪，让她不必怀柔，尽快解决掉裴墨尘。至于燕青岚，她始终心向老七，更该除之，去找几个厉害的杀手，双管齐下，务必将他们二人一击毙命，莫要再像上次那般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