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赌徒的药瓶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天花板上那越来越大的血泊，伊凡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难道我被卷入什么神秘事件了？
身为一名地方执法局的搜查员，他听过许多类似的事情。
几乎是出于本能，伊凡将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间——那里是他放置配枪的地方。
然而，他却摸空了。
这时候，他才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书桌。
他的制服和枪袋正整齐地挂在椅背上……
该死！
此时的伊凡只觉得自己背后的衣物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
他直起身，想要下床去拿椅背上的枪袋。
然而，还没等他的双脚沾地，一阵强烈的眩晕突然袭来！
“嘭”的一声，失去平衡的伊凡顿时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根本无需检查，鼻端那难以忍受的酸楚，以及口腔里的铁锈味足以证明他在刚才和地面的撞击中受了伤。
啊……该死……
伊凡很想从地上爬起来，但他却做不到。
因为眩晕依旧在持续，与此同时，他的耳边甚至还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呢喃声……
“末日……血幕……”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支离破碎的呢喃声越来越响，肆意撕扯着伊凡的精神世界。
这是什么？！
不！快停下！
伊凡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身体蜷缩成一团。
“祈求……”
“末日之外……存在……”
呢喃声越来越清晰，伊凡的痛苦也越来越深。
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撕成了无数个碎片，除了无休无止的疼痛，和耳边的呢喃声之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血腥气布满了整个房间，原本位于天花板的血泊也已经完全蔓延开来，延伸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将这里和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而在一片血光之中，似乎有虚影正在不断闪烁。
“……血幕与末日之外的伟大存在……”
啊！
该死的！！到底是谁？！
“……我在这里向您祈求……”
不！！！快闭嘴！！！
伊凡的五官已经因为剧痛完全扭曲，脖子上爬满了青黑色的血管。
“祂依旧在吞噬……”
呼，呼，呼……
伊凡趴在地上，用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竭力地呼吸着。
“祈求您能降下赐福与食物……”
“……满足祂永无止尽的欲望……”
呼……
终于，随着耳边破碎的呢喃声，汇聚成完整的话语，伊凡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
嘀嗒，嘀嗒——
墙面上的机械钟不知疲倦地工作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房间中突然响起了微弱的呻吟声。
“呃……”
冰冷的触感，撕裂般的疼痛，正试图将伊凡从昏迷中唤醒。
“笃笃笃！”
一连串敲击声响起，像是有人在敲门。
伊凡的身体动了一下，想要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
“笃笃笃！”
又是一连串更急促的敲门声。
“伊凡，你在里面吗？”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进来。
是谁？是谁在说话？
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伊凡，脑海中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
出于本能，他想给出一些回应。
但遗憾的是，伊凡终究还是没能做到这些，在挣扎了片刻之后，他又再次沉寂了下去……
机械钟内的指针不断交错。
在过了整整一天之后，伊凡才最终睁开了眼睛。
“啊！好疼！好疼！”
恢复意识的伊凡，最先感受到的可不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是连绵不绝的头痛。
“该死！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血幕、虚影、呢喃声……
虽然此时的房间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但之前发生的一切可实实在在地印在了伊凡的记忆深处。
他确信那不是幻觉。
那种痛苦、恐惧绝对是真实存在的。
原本被冷汗打湿的衣物已经干了，但伊凡依旧感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脏正在疯狂地跳动。
他开始回忆储存在脑海中的画面，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而在片刻之后，伊凡有些不安地做出了一个猜测：
我难道是被异端组织盯上了？
是血肉教派？
毕竟从之前的情况来看，那确实非常像某种沟通邪神的神秘仪式。
而血肉教派的一个外围组织也因为自己提供的线索被摧毁，因此对方想要报复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他们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无论是地方执法局还是教会都不可能主动公开相关的内容。
我们内部有奸细？
伊凡赶紧摇了摇头：
不，这说不通。
而且我昏迷前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呢喃声，内容可不太像血肉教派来报复我。
况且，如果真的是血肉教派找到了我，那我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伊凡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开始回忆起那段呢喃声的内容。
“血幕与末日之外的伟大存在，我在这里向您祈求……”
“祈求您能降下赐福与食物，满足祂永无止尽的欲望……”
当伊凡凭借着记忆把那些破碎的话语拼接而成的时候，他立刻陷入了震撼当中。
这，这是……
作为一名地方执法局的搜查员，伊凡还是具备少许神秘学知识的。
他知道，这是一段典型的，向神灵祈求赐福的祈祷语！
而令他感到有些恐惧的是，这段祈祷语是一种他从来没听过的语言，发音方式也非常奇怪。
然而，他却能毫无障碍地听懂这段祈祷语！
这就像是……有人把他当作了神灵，正在单独向他祈求……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伊凡顿时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可不会愚蠢到认为，自己真的是什么“神灵的化身”。
有限的神秘学知识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直接涉及到神灵的东西，都是极度危险的！
即使是教会的非凡者们，也必须在正确的仪式和规则之下，与神灵进行沟通——当然，日常的祷告除外，因为这还远没到“沟通”的程度。
而每一个罗茵王国的民众都知道，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九位正神以及对应的教会。信仰这九位正神之外“神灵”的个人和组织都会被当作异端。
很显然，刚才发生的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邪教仪式。
该怎么办？
主动向教会求助？
不……
不能这样，这风险太大了。
伊凡太知道塔滨市最近的状况了。
在恶性事件频发的当下，无论是哪个教会都不会冒着风险帮助他这样一个小人物。
谁知道他的体内是否藏着某些可怕的东西？塔滨市之前可是有过惨痛教训的……
为了塔滨市的安全，也为了教会高层们的前途，直接物理消灭或是彻底监禁或许才是最安全，最有效率的做法。
想到这里，伊凡暗暗决定，暂时不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感觉——向自己“祈求”的那个存在，似乎并没有恶意。
也许可以先私下自己做点调查，看看能否解决这一问题？
如果到时候实在会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那就没办法，只能冒险向教会求助了……
“呼！”
伊凡长出了一口气，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对他而言，短时间内确实经历太多的事情。
“我得先去确认一下没有人看到我刚才的样子。我记得之前听到有人在敲门……”
平复好情绪的伊凡顺手拿起椅背上的制服和枪袋，就准备往门口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几步，他的右脚就传来了微弱的触感，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咦，这是什么？”
在他右脚处的地面上，摆着一个黑色的瓶子。
看到这一幕，伊凡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
他可以对着九位神灵发誓，他绝对没有往房间里放过这种东西！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把这个凭空出现的瓶子捡起来，好好检查一下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段信息。
【赌徒的药瓶：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瓶子，具备随机的特性，能够储存一种非凡能力。每过七天，该非凡能力会被随机成另外一种。
献祭者通过它，以期望获得神灵的注视。】
【拥有者可吸收药瓶内的非凡能力。】
【副作用：拥有者会变得更容易生病。】
【目前拥有非凡能力：众生平等——能和选中的目标实力五五开（两个等阶以内），有效时间10分钟。】
看着眼前的这段信息，伊凡的脸色立刻变了。
因为，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明白了眼前的这个黑色瓶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祭品！
献给神灵，祈求赐福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