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正常与不正常
接待巫师朝自己身后的墙壁颔首：“谁想第一个测试天赋体质？自己过去。”
站在接待巫师身边的阴沉少年，立即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巫师示意的那面墙前。
此前检测出的上等资质，已给了他充分的自信。
有这份资质在，哪怕没有检测出什么特殊的天赋，他仍然可以平步青云，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站到了墙壁前，他才意识到……墙上根本什么都没有。
他犹豫地抬头，看了眼接待巫师。
接待巫师考虑到这是自己新收的学生，转动眼珠，又示意了一下墙壁。
阴沉少年看了看眼前的墙壁，不确定自己是否理解正确，但是……
他还是一咬牙，就直直往墙壁冲去！
“嗡——！”
在他即将撞到墙壁时，木制墙壁竟向前方凹陷下去，露出一个由木纹扭曲而成的漩涡，直接将他吸了进去。
这一奇妙景象，引起了其他新生小小的惊呼。
安伦假装惊叹之余，遗憾地眨了眨眼。
没想到，天赋体质的检测是跟哈利X特里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样，得靠头铁的。
这样一来，他就看不到别人的天赋检测场景了。
眼中光芒闪烁，他尝试着查看这面墙壁的符文光幕，结果被密密麻麻的符文洪流晃得眼晕。
这种奇妙的撞墙效果以及天赋检测有关的程序，是与整栋建筑联系在一起的，属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类型，他很难看清，更难更改。
于是他老实等待了片刻，阴沉少年又一脸惊险地从墙壁里走了出来。
接待巫师见他神色惊慌中夹杂激动，主动问道：“你在里面感受到了什么？”
少女与俊美少年也好奇地看过去。
阴沉少年有点恍惚地道：“我走进去，就感到很冷！像是我曾经去过的庇厄斯的冰天雪地一样冷，但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似乎眼睛也被冻结了……”
外人光靠言语，很难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接待巫师又询问了几句细节，沉吟片刻后道：“你的天赋，应该是记录在案的天赋体质中的【凛冽霜冻】天赋。”
说到这里，他眨巴跟死人一样凸出的眼球，看上去对这个新学生更满意了：
“这是一个无论在前期还是成为正式巫师后，都很有用的天赋，而且与我的巫术流派很相近，不错，不错！”
连道两句不错，看来他确实对阴沉少年很看好。
阴沉少年没想到自己的天赋也很出色，这是个意外之喜——不过他最早检测出了上等资质，对不抱希望的他而言，也是一个意外了。
人生处处是意外的他扬了扬脑袋，看了俊美少年一眼。
同样人生处处是意外——但是倒霉的那种——的俊美少年咬咬牙，第二个走向了墙壁。
他只进去了很短的时间，就满脸震惊地走了出来。
他的表情变化幅度比阴沉少年还大，他低头，努力组织语言：
“进去后，我……我好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厅堂，那些、那些黑色的高台上，有很多人形！我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他们在说着……
‘有罪！有罪！’
我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就退出来了。”
“嗯……”接待巫师闻言，也陷入了沉思，“细节如此充分的场景，说明应当是某种偏规则系的天赋……”
俊美少年从震惊中缓过神，仰头看向巫师，主动问道：“大人，请问规则系天赋……”
“——如果运用得当，这应当会是一个很强大的天赋。”巫师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了说道。
俊美少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尽管资质低下，但拥有一个强大的天赋体质，或许能够弥补一二。
他抬起头，与阴沉少年对视了一眼。
两人之间，似乎已经展开了一场无声的争斗。
一旁的安伦与少女，默默旁观这场较量。
少女看了看安伦，主动说道：“那第三个就我来吧。”
她走进墙壁，过了一小会儿就走了出来。
她神情迷惑：“我……我好像没看到什么特别的，我走进去后，是一个很普通的木屋，四面墙壁每面一共由20*4=80条木板条打成，墙壁四面各有三个烛台，其他……没什么了。”
“啊？”其余几人表示疑惑。
谁走进一个房间的第一时间，会数清楚墙壁由多少木板组成啊？
“……”接待巫师想了又想，冷冷地道，“对数字敏锐……你应该是有某种提高感知敏锐度的天赋吧。”
听起来，就和前面两人的天赋，不在一个层次。
少女表情稍有失落。
最后，几人齐刷刷看向安伦。
只剩下他了。
安伦耸耸肩，最后一个走向那面墙壁。
在走到墙壁面前时，墙壁化作一个漩涡，随着他往前走，凹陷的墙壁一寸寸变得透明。
当他穿过了墙壁，墙壁又在身后愈合为原本的模样。
他第一时间打量这个房间。
……似乎与少女所描述的房间差不多。
木制的墙壁，墙壁上有烛台，蜡烛熊熊燃烧，散发的光晕大致照亮了房间。
只不过，他不能像少女那般，一眼就数清楚墙壁由多少木板条组成……
等等。
他狐疑地眯起双目，仔细打量这四面墙壁。
墙壁由横向的木板条拼合而成，那些木板与木板间的线条理论上当然应该是平行的，但是在他眼中……
这些木板线条，竟然是交错的！
他慢慢走向其中一面墙壁。
靴底碰撞木地板，发出了一阵闷闷声响，并不像是两种硬物敲击的声音，反倒像是刀刃入肉，一下一下。
脚感光滑，像是在冰面上滑行。
他就如此走到墙壁近前，仔细查看。
在他的感知中，这些木板条，的确是“平行”排列的。
但是它们组成的线条，也的确是有大量“相交点”的。
他后退一步，突然感到一阵闷闷的头痛，不像是痛，更像是有一个念头，一个很大的念头在脑海里炸开了。
他感知不到它，想不起它，但它正在神经突触间快速传递，填塞大脑。
墙壁上，以颠倒的方式镶嵌的烛台里，烛火向上升腾起来，靠近火光的地方晦暗，本该阴暗的墙角却被照得熠熠生辉。
安伦后退了几步，盯着这个古怪的房间，看了一会儿。
从整体视角看过去，房间看起来一切如常。
可若抓住细节，又处处不对。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伪物当中，有别的什么伪装成了一个房间，连空气都是它的一部分，把他包裹住了。
安伦缓缓后退，就这样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