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起夜的牧师
楚墨听完这三个人的描述都惊了，怎么说的和你们亲眼看见的一样？
这绘声绘色的本事，不去当吟游诗人可惜了。
为首那个士兵嘿嘿一笑，“你猜我是从哪知道的？”
楚墨一愣，吟游诗人这么敬业吗？这才几天啊就编成段子了？
士兵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酒馆里的老少爷们儿就指着这个段子过日子了。
楚墨有点混乱，隔离酒馆还开着？隔离了个寂寞啊？
士兵一脸“你有所不知”的表情。
隔离隔得是病人，生病的人家会在门上涂一个白圈，其他人不得入内，这些人也不许出来。
剩下的人该干啥干啥。
楚墨好奇就问了一句，“那吃喝拉撒怎么办？领主负责吗?”
这个问题把那士兵问楞了，一脸看怪物的表情。
“都隔离了，还吃什么喝什么？反正活不了几天了。倒是教堂的提利昂牧师心地善良，会给那些病人提供食物和草药。”
这种防疫理念让楚墨顿时哑口无言。
“怎么样？你还要进去吗？到时候除非有公爵的命令，或者疫病消失，否则不管你是什么专家，可都出不来了。”
那几个士兵劝说道。
“来都来了……”
见这个叫做格洛克的什么“猎魔人”去意已决，这几个士兵也不再多言，搬开路障，挥了挥手让他过去。
楚墨骑着马，沿着小路继续向前走。脚下的路渐渐变宽，尽头可以看到山下的那个小村庄--灰石村了。
石木结构的屋子散布于荒野，围墙上刻有褪色的双头鹰标志和帝国箴言。
位于中心的教堂尖塔高耸，墙壁上用颜料描绘着神皇的英姿。
村子里冷冷清清的，走近了才会发现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贫瘠的土地上劳作。
村子上空盘旋着一群乌鸦一样的鸟类，吱吱叫的让人心烦。
酒馆的牌子在风中轻轻摆动，不少人聚在屋子里，脸上有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快乐。
他们试着用掺了不少水的劣质酒水把自己灌醉，聊着伯爵的死亡，聊着黑暗中的怪物，聊着这该死的疫病。
只是偶尔会停下来，不再理会吟游诗人的歌，不再趁着酒馆侍女上酒的时候揩油，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脸上挂满了担忧的神色。
楚墨将马拴到酒馆门口，走了进去。
瓦格拉姆的格洛克向这里的人展示了自己的慷慨。
一轮不掺水的酒过后，酒馆的气氛再次热闹了起来。
格洛克听着吟游诗人的吟唱，与周围的人攀谈着，酒过三巡，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走出了酒馆。
楚墨整了整衣襟，直起了身子，大步流星的向教堂走去。
这里的教堂布置很简单，与外面哥特式风格相反，内部只有一座帝皇雕像供众人膜拜。
教堂中有几个村民正在向神皇祈祷。询问后得知，提里昂牧师去山上打猎去了。
下午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山上下来了。
棕色麻布做的教士袍披在他的身上。
背上背着一大捆木柴，肩上扛着一只野猪，腰里别着一把战锤。
那把战锤更像是布满荆棘的权杖。
拾取木柴和打猎的事情只能由他来做。领民没有这个权利，而贵族的抗议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提里昂走到教堂的院子里，把柴火和野猪丢在了地上，众人纷纷围拢过来。
他的脸庞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眉毛浓密，鼻梁高挺，嘴唇紧闭，给人一种严肃而可靠的感觉。
留着一头深棕色短发，古铜色的皮肤。
只是他这几天可能没有休息好，神色间的疲倦和黑眼圈很是显眼。
嘴角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让整个人顿时显得温和而又刚毅。
楚墨抬头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对方也瞄了他一眼，与他点头示意。
提里昂将腰上的权杖放回教堂，来到院中，屠夫早已开始在众人帮助下宰杀那头野猪。
他从屠夫手里接过尖刀，用左手庖丁解牛般的将野猪剥皮去骨，然后切成一块一块的，码放在野猪皮上。
牧师取了其中一部分，又拿了一些柴火，一份一份的放在那些门上画了白圈的人家门口。剩下的让众人分了。
忙完以后，牧师终于回到了教堂，楚墨抱着肩膀靠在教堂门口的墙边，见他过来便直起了身子。
“你好提里昂牧师”，楚墨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对方似是很不耐烦，“你是哪位？”
楚墨拿出羊皮卷，“我是猎魔人，瓦格拉姆的格洛克，来处理吸血的怪物的。”
提里昂草草看了看羊皮卷便反手丢了回去，一手指了指天空，“上面来的？”
楚墨一愣。
“和我来吧”，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教堂。
擦身而过的时候，楚墨闻到他身上在草药气味掩盖下，有着鲜血的味道，绝对不是刚才野猪的血。
他受伤了？
提里昂一边走一边说道，“别和我扯什么猎魔人，我就没听说过那玩意儿。
如你所见，这里的人染上了黑死病，草药只能减轻他们的痛苦，却无法改变他们的结局。
但是这对于总督来说非常容易。只要他愿意大发慈悲的提供一些抗生素就可以了。”
楚墨点了点头，“这个小问题，我会尽快弄到的。我们来谈谈吸血怪物的事情吧。”
提里昂看向楚墨的表情有些疑惑，“这么痛快？总督大人转性了，还是说你是他的私生子？”
旋即摆了摆手，“算了，我不关心这些，你要是真能尽快弄些抗生素来最好。
不过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说的什么吸血怪物，不过是乡野村夫村夫的谣言罢了。
这荒山野岭的，什么凶恶的野兽都有，便是领主和骑士，也不会选择晚上出门，除非没办法。
你也看到了，这里人心惶惶的，疫病不解决，思则生疑，疑则生邪。
只要解决了黑死病，剩下的都好办，拖着反而容易出问题。”
楚墨点了点头，“放心，我保证马上会有援助送到，不光有抗生素，还有清洁的食物和水。”
提里昂看了看他，“你这样我更不放心了，你什么安排，一会就上去吗？”说着他指了指天空。
“先在这儿住一晚，明天走。”楚墨笑了笑。
“行吧，我去安排。”
当天晚上，楚墨在这小教堂的一间屋子里休息。
午夜时分，他听到提里昂穿了一件利落的衣服，拎着那把权杖出了门。
领主和骑士都不会在晚上出门，我们的牧师大人这又是要去哪儿呢。
楚墨在夜色的掩护下，远远的缀在提里昂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