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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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谢桑桑,骗子

她三两步来到陈港生的旁边,正要和他一起去晚宴露脸,陈港生却又定住脚步不动了。

以为某人临阵反悔的谢桑桑立刻侧头看去,却见他目不斜视,只是晃了晃挨着自己这边的胳膊。

谢桑桑眨眨眼睛:“你胳膊折了?”

陈港生嘴巴一抽,终于舍得侧过那昂贵的脑袋赏了她一个白眼,随后伸出另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指指前方的男男女女。

谢桑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出席的宾客们但凡男女成双,皆挽着彼此。

哦,明白了。

后知后觉的某人小心翼翼伸手,在触及他胳膊的那一刹那,忽的想起什么:“你不是有洁癖么。”

“……礼…仪,忍。痴…线。”陈港生又晃了晃胳膊,眼底再次浮现出不耐,

“快…点。”

诶?陈港生居然会遵守礼仪?

谢桑桑挑眉,随后不再犹豫,挽住他的胳膊走向那人声鼎沸。

随着见到的名流越来越多,谢桑桑原本挺直的脊背越发弯曲,挽着某人胳膊的手也悄无意识加重了几分力道。

家人们,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这种紧张在众人把目光聚焦到陈港生身上的那一刹到达了极致。

众人皆上前,举着酒杯阿谀奉承时,陈港生插进口袋的那只手慢慢攥握成拳,眼底闪过一丝暴躁。

在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胳膊被紧紧拽着,侧头看到同样紧张的某人后,陈港生微微一愣。

原本准备好要今晚喝好多酒的谢桑桑还在思考用哪句港岛话打招呼呢,忽的被一阵拉力带走。

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跟着陈港生坐电梯下楼了。

全景玻璃电梯从一百层高楼往下滑去,港岛夜色里的灯红酒绿逐一倒映在谢桑桑的瞳仁之中。

她看得入神,好片刻才侧头:“就这么走了,不怕回去又挨伯母说啊?”

“无…聊。”陈港生瞥了一眼霓虹灯彩下少女的脸,偏过头去淡淡道。

对于两个社恐来说,确实有够无聊的。

……

酒楼旁边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蹲在角落叼着烟踢石子儿玩的司机时不时瞥一眼电梯,看到两人下来,立刻把烟掐了随手一丢,起身理了理衣服,迅速走到车子旁边给两人开门。

坐上车后谢桑桑便因为晕车而不再吭声,一路闭着眼睛小憩,并没注意到旁边少年时不时偷偷瞥过来的眼神。

发现她不搭理自己后,少年本的脸色瞬间臭烘烘一片。

到别墅区后司机在一座独栋别墅前停了车,陈港生伸出手粗鲁地推了推谢桑桑:“下…车。”

被摇醒的某人:“……”

真没礼貌啊。

揉揉眼睛,谢桑桑跟着陈港生一并下车,回到二楼自己的那小房间后简单洗漱一番,把礼服挂起来熨了熨,正准备看书,手机忽然嗡嗡响了起来,还带着特殊提示音。

是陈港生发来的。

谢桑桑放下熨斗拿起手机解锁,打开看了一眼——

【暴躁人机哥:出门,周叔说】

【暴躁人机哥:去哪,明天。】

谢桑桑愣了愣,很快理解了这小少爷的意思,打字回他——

【谢桑桑:去奶茶店打零工。】

虽然什么都不缺,但谢桑桑还是觉得用之有愧。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穷人那不能当饭吃的自尊心作祟罢了。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发来一行字——

【暴躁人机哥:烤酥,食言,不许。】

陈港生不说她都要忘了,自己答应了某些人明天要做烤酥。

这么爱吃甜的,还一天天死装。

随意回了一个哦字,谢桑桑便放下手机看起了书。

此时,隔壁不远处的某个房间内,少年坐在落地窗前,盯着手机上那一个字儿发起了呆。

谢桑桑……谢桑桑……谢桑桑……

把这三个字咀嚼了好多好多遍,少年又低头看了眼手机,确认再无消息发来后,讷讷好久,嘴里无意识吐出一声极轻极轻的讨厌,然后有些烦躁地揉乱那用发胶精心打理好的头发,砰的一声把手机放在地上。

翌日。

港岛天气晴朗,又逢寒假,来旅游的人很多。

奶茶店忙透了,以至于今天谢桑桑破天荒加班了二十分钟,刚下班喘口气儿,便被店里员工拉着聚餐去了。

去的路上,谢桑桑总觉得自己忘了点儿什么。

直到聚餐时看到最后一道点心上来,她才猛地想起来。

糟糕,忘了做烤酥了。

和朋友打了招呼,匆匆打的士回到别墅区,屋子里一片黑暗,谢桑桑有些做贼心虚地走进小厨房打开灯,快速和面和油做起酥皮。

半小时后,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匆匆忙忙把烤箱里的榴莲酥端出来,谢桑桑看了眼那闪动不停的陌生号码,犹疑片刻后摘了手套接通电话:“喂您好?”

“谢小姐,是我。”

“……是陈家的那位私人医生宋先生?”

“对。”

“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今天我来给陈少爷例行打针,上个月还好好的,但是今天他却拒不配合,现在还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不肯出来。周管家说也许您有办法,让我来找您试试看。”

“他还没吃饭?把自己关了一天?”

“半天。”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谢桑桑将榴莲酥装了几个在碟子中,端起来走了出去。

陈女士说过陈港生的病需要定时打特殊药剂来控制,如果不按时打针的话,他会变成不理智的疯子。

但是那种药剂打在身上会很疼,所以从小到大陈港生最怕打针,每次见到家庭医生跟仇人似的——

而上个月她用一盘龙须酥哄的这小少爷打了针。

这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只有陈女士一脸预料之中的表情。

一楼拐角,一盏造型古朴的灯悬挂在墙上,随着谢桑桑走近逐渐亮起。

暖光照亮面前厚重的红木门,谢桑桑腾出一只手敲了敲,小声开口:“陈港生?陈港生?”

安静如鸡,无人应答。

“我给你做了榴莲酥,这个不趁热吃会变凉哦。”

仍旧安静如鸡。

谢桑桑不疾不徐:“你不吃吗,可香了。那我自己吃了?好吧晚安。”

然后转身就走。

三秒后,厚重的木门伴随着一道沙哑无比的声音,砰的一声被打开——

“谢桑桑,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