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裂痕之兆
星火燎原后的第七个朔月夜，王洪涛在界碑林发现了第一道裂痕。新铸的玄冰界碑表面爬满蛛网状的猩红纹路，碑文“净世“二字渗出浑浊的黏液。他屈指轻弹碑身，雷印迸发的清光竟被纹路吞噬，反吐出程家血咒的腥臭气息。
“这是第三处了。“
身披雷纹蓑衣的少女沐雨跪在碑前，指尖凝出淡蓝冰刃。冰刃触及猩红纹路的刹那，界碑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王洪涛的青铜剑鞘突然震颤，鞘身裂痕中浮出镜影残片——那上面映着青霜苑地脉的星图，某个被抹去的阵眼正与界碑裂痕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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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脉惊变
北域旧址的罡风撕扯着新生星壤，王洪涛站在曾经的青霜苑废墟上，脚下是沸腾的混沌云海。沐雨以雷印结阵，七十二道冰棱刺入云层，照出地脉深处蠕动的阴影——那是被星火净化的归墟尸骸，此刻却生出无数肉瘤状的突起。
“它们在吞噬星火。“沐雨的声音发颤，“每个肉瘤里都裹着佛域的渡厄尘。“
王洪涛挥剑斩开云层，无风剑的锋芒在触及肉瘤时突然偏转。青帝之眼在剑柄泪痕中睁开，瞳孔里映出令他窒息的画面：每个肉瘤内部都蜷缩着星民魂魄，他们额间的雷印正被染上血色梵文。
“这是......渡化？“
剑鞘裂痕突然迸发乌光，镜影残识强行接管他的手臂。当剑锋刺入最近肉瘤时，腥臭的脓血中跌出个熟悉的身影——三日前还在东北星垣巡逻的星民统领，此刻浑身爬满金色梵文，手中雷纹长枪直指王洪涛眉心。
“尊者入魔了！“他嘶吼着扣动扳机，“诛杀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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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影迷局
雷光弹在触及王洪涛身前时诡异地调转方向，将偷袭者轰成碎片。沐雨撑开的净世结界外，越来越多的异变星民从肉瘤中涌出。他们额间的血色雷印相互共鸣，在虚空拼出混元宗徽记的倒影。
“不是渡化......是镜像反转。“王洪涛的雷印突然刺痛，识海中浮现青铜剑鞘的完整记忆——青帝当年创造净世雷典时，早就在功法中埋下倒影咒。修行越深者，在混沌云海映照下越容易堕入逆世界。
剑鞘裂痕中突然伸出苍白手掌，镜影残识的声音直接震荡神魂：“去地脉第七层，那里有初代......“
话音未落，整个北域旧址突然塌陷。王洪涛坠入地脉裂隙时，看见沐雨被血色梵文缠住脚踝，她额间雷印迸发的最后清光，在混沌中绽开一朵冰晶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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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回廊
地脉第七层的寒气凝成实质，王洪涛的睫毛瞬间结满霜晶。青铜剑鞘的裂痕在此地异常活跃，鞘身浮现的星图指引他走向冰窟深处。当他的手掌按上冰壁时，三百道锁链突然从虚空显现——每根锁链都拴着具冰棺，棺中封存的身影令他毛骨悚然。
那些都是不同年龄的自己。
七岁孩童的冰棺最先炸裂，王洪涛本能地接住坠落的尸身。怀中的“自己“突然睁眼，额间血色雷印迸发妖光：“终于等到你了，本体。“
无风剑贯穿孩童胸膛的瞬间，整个往生回廊开始崩塌。王洪涛在纷飞的冰屑中看见真相：这些冰棺是青帝设置的替身炉鼎，每个替身都承载着部分混沌污染。而此刻，所有棺盖内壁都刻着相同的血字：
【杀本体者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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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世真相
镜影残识在识海尖叫：“毁掉核心冰棺！“
王洪涛的雷印突然脱离额间，化作长枪刺向回廊尽头。核心冰棺炸裂的刹那，青帝的狂笑震碎万千冰棱。飘散的霜雾中浮现三百年前的画面：真正的青帝早已被混元帝尊吞噬，所谓的残魂不过是污染源制造的幻象。
“你以为星火燎原是什么？“青帝虚影在冰雾中凝聚，“那是混元大人焚烧诸天的余烬！“
青铜剑鞘彻底碎裂，最后一片残片没入王洪涛心口。剧烈的灼痛中，他看见星火净化的真相——所谓的新生宇宙，不过是混元帝尊消化万界时排出的残渣。所有觉醒的星民，都是未被完全消化的灵魂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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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骸归源
王洪涛的右臂开始结晶，无风剑与血肉融合成混沌物质。他跌跌撞撞冲出地脉时，整个新生宇宙正在坍缩成漩涡。沐雨残留的冰晶莲华指引他看向漩涡中心——那里悬浮着真正的星核，表面爬满与界碑相同的猩红纹路。
“尊者！东北星垣的幸存者......“
某个星民残缺的传讯在识海炸开，王洪涛的瞳孔突然分裂。左眼看见程九幽率领逆化星民攻破最后净土，右眼窥见沐雨的残魂在星核深处结阵。当他的手掌按上星核时，三百道冰棺替身的记忆洪流轰然灌入。
“原来如此......“王洪涛的嘴角溢出青金色血液，“这才是归源大阵的最后一环。“
星核在他的触碰下龟裂，露出内部跳动的混沌胚胎。无数星民的魂魄从裂缝中涌出，却在触及胚胎的瞬间被染成血色。王洪涛握紧无风剑的残柄，剑锋倒转刺向自己的雷印——这是镜影残识用最后力量传递的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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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初现
雷印破碎的清光中，新生宇宙的坍缩骤然停滞。王洪涛的躯体化作万千雷蝶，每只蝶翼都刻着逆转的净世雷典。星核深处的混沌胚胎发出尖锐啼哭，表面裂开一道贯穿始终的缝隙——那是青铜剑鞘残片制造的永恒伤痕。
当最后一只雷蝶消散时，幸存的星民看见苍穹浮现奇异景象：无数个王洪涛在不同的时空同时自毁雷印，归源大阵的三千核心节点接连崩塌。而真正的星核深处，某块未被污染的星壤上，青铜剑鞘的裂痕正悄然孕育新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