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饶命!我只是个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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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龚主管

檐角铁马在穿堂风中叮咚作响,司马广仁枯枝般的手指抚过宗谱上“贡品”二字,蝇头小楷的墨迹突然洇开。

原来是司马昭明碰翻了青铜香炉,半炉沉香灰正落在泛黄的宣纸上。

“父亲!“少年锦衣上的金线蟠虺纹在竹帘筛下的光斑里游动,“若那丫头真夺了贡纱......“

“噤声。“

司马广仁望向窗外,新染的绛纱在烈日下翻涌似血浪。

他想起今晨探子来报,江宁织造局的官船已泊在临安码头。

“你当贡纱仅是匹布?”龟钮铜印重重按在契书落款处,惊飞梁间正在筑巢的雨燕,“那是能勒断人脖子的绞纱索。”

青石巷深处,司马府乌木大门上的鎏金兽首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韦晓宝抹了把颈间汗水,胯下白驴耷拉着耳朵,蹄子在青石板路上敲出懒散的“嘚嘚”声。

韦晓宝在问了几位靠谱的路人后,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他仰头望着三丈高的乌木匾额,“司马”二字金漆已然斑驳,倒是两侧新贴的桃符还泛着朱砂红——“经纶承祖业,锦绣续华章“。

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自己该怎么进去呢?

韦晓宝骑着自己的小驴,在门外转悠了几圈,终于见那大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看起来就像管家模样的鼠须男子。

韦晓宝眼尖地瞥见对方袖口绣着的青竹纹样——正是司马府管事的标记。

“这位主管大人。”韦晓宝翻身下驴上前作揖道。他特意将“主管”二字咬得格外清亮。

他注意到对方闻言后,原本紧抿的嘴角微微翘起,抚弄玉扣的手指也放缓了动作。

这位虽然是司马家的执事,可他却是个副的,一听有人叫自己主管大人,那便是给自己升了个职,心里自然是像抹了蜜一样甜。

中年男子矜持地清了清嗓子:“老夫龚世安,忝为司马府外院执事。你是何人?在此徘徊所为何事?”他端着架子,打着官腔说道。

特意将“副“字隐去不提。

韦晓宝眼珠一转,忽然压低声音凑近道:“其实我手头上有桩天大的买卖,今日是特意来找你家小姐谈合作的。“

他故意将沉甸甸的钱袋往腰间挪了挪,铜钱相撞发出悦耳的脆响。

“你?来谈合作?”龚世安斜眼打量着眼前的韦晓宝:褪色的青布包头,磨得起毛的粗麻绑腿,偏生那双眼睛亮得灼人。

同时他的目光扫过那头正嚼着草根的老驴,心里吐槽道:人家谈生意都是坐马车,再不济也是骑马来吧?你身后的是什么?驴?

韦晓宝从自己怀中掏了一会儿,摸出一两银子握在手中。

龚世安感觉手心一凉,似乎是银子的触觉,顿时眼睛一亮。

看着眼前这个杂役装扮的男子,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倒是比平常人大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龚世安暗暗地想道。

“你跟着我进去吧。我这就去找人通知小姐。”看在银子的份上,龚世安对于装扮只能说朴素的韦晓宝产生了一抹好感。

韦晓宝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为了表示谢意,“友好”地向他拱了拱手,嘴上还不忘对他说着:“f*** you!”

那一两银子可是梦玉箫大发慈悲见昨日秦月楼赚了三百两银子才特意赏给自己的。

现在的他又身无分文了。沉甸甸的钱袋子?那当然是用来扮猪吃老虎的,几个铜板加几块石头就能作出这种效果。

穿过一支高大的古槐树,脚下的青石板路被细碎的阳光洒落,映出斑驳的光影。

当踏入司马家那座气派华丽的大堂,韦晓宝不禁停下脚步,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些怔忪。

大堂内的装饰金碧辉煌,漆黑的木地板与雕花屏风交相辉映,四壁陈设皆是极尽奢华之能事。放在现代,单这大厅的价值估计都能比得上北京的四合院。

几盏淡雅的香炉冒着青烟,带着一丝温润的香气弥漫开来。

韦晓宝站在大厅中央,双手无所事事地垂在身侧,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嗯就是无聊。

龚世安交代了他几句就离开了。并且平常家丁婢女是不能进到大厅的,因此也没有人来端茶送水。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才听见后面传来了脚步声,一阵轻盈的步伐逐渐靠近。

大堂的后门轻轻推开,一道道身影缓缓步入大厅。

为首的,正是韦晓宝心心念念的司马小姐。

她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优雅的线条勾勒出她那修长的身形。她的发丝被精巧地束起,一些发丝随意地披落在耳边,犹如流云般柔和。

只是那双眼睛倒是显得有些疲惫。

今天的司马玲没戴面纱,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妆饰,仅仅是淡淡的脂粉便已勾画出她清丽脱俗的容颜。她的眉眼间透露着一种江南女子的特有温婉,又带着几分决绝与坚毅。

她缓缓走进大厅,目光扫过韦晓宝时,微微一笑。

她走至韦晓宝面前时,微微倾头,声音如同清风拂过湖面般柔和,“韦公子,久候了。”

韦晓宝此刻感到心头一阵悸动,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在高中遇见自己的白月光。

他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衣襟,回以微笑:“司马姑娘不必客气,能够再次得见你,实在是我的荣幸。”

两人对视片刻,司马玲微微一笑,示意旁人坐下,“听下人说韦公子今日前来是为了谈合作事宜?”

“司马姑娘,你可听说过狐妖传说?”韦晓宝韦晓宝摸着鼻尖讪笑道。

“略有耳闻,听说所讲之事都是关于秦月楼的苏苏,昨日浩均似乎还为她写了首词?”司马玲侧着脸,回答道。

“没错,浩均兄的才华真是举世无双,他那首江城子不出几日,连打更的老汉都能哼两句。”

“可我怎么听说这首词是名叫鹿鼎公的人所创?”窗棂外忽起环佩叮当,似乎漫进来缕缕沉水香。

一位着鹅黄襦裙的少女莲步轻移,“玲妹妹,你长得愈发水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