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卦劫

玄霄掷出第十八枚铜钱时，朱雀灯突然全灭。卦象在黑暗中浮现金光，显出太墟宗山门的倒影。本该熄灭的天枢星，此刻正钉在一个命宫之上，星光穿透他的掌心。

“天枢现，荧惑乱......”

他舔去虎口的血，那是窥探天机的代价。卦签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楚昭然的生辰八字——年份处却是焦黑的裂痕。

赌坊地板渗出卦气，凝成小字：“青铜门开劫火燃”。柜台后的老板娘指甲暴长三寸，她脖颈后的逆鳞正与卦象共鸣。

“客官，该结账了”

老板娘的笑声带着海潮声，“您方才看的卦，值三百鲛珠。”

玄霄抛起铜钱：“不如算算你还能活几刻？”钱币落地时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蠕动的星蚀触须。

璇玑子抚摸着浑天仪上的裂痕。昨夜的天枢异动让仪轨崩坏，三位长老被星蚀触须贯穿丹田。当他触碰那黏液状的触须时，耳边响起稚嫩的童声：

“爹爹，为何要挖我的眼？”

那是三百年前被他献祭的幼女。璇玑子捏碎触须，黏液在空中凝成青铜门虚影——门扉的纹路，与楚昭然玉玦的裂痕完美契合。

“找到那个容器。”

他对暗处的执法使说道，“在星蚀完全苏醒前。

楚昭然在卦摊前驻足。玄霄的摊位上摆着燃烧的卦盘，火苗凝成太墟宗的星图。

“测个字。”

楚昭然蘸血写下“楚”。

玄霄的瞳孔突然泛起星云：“楚字拆开是林、足、戈——林中有戈，足下生劫。”卦盘猛地炸裂，碎片中浮出黑衣女子坠崖的画面。

“你娘不是自杀。”

玄霄按住流血的右眼，“重华剑上有鲛人毒，见血封喉那种。”

楚昭然怀中的玉玦突然发烫。当他要追问时，赌坊突然地动山摇——东南方的天空裂开缝隙，半截青铜门虚影正在显现。

重华将古剑刺入祭坛。螭龙纹从剑身蔓延至他的脖颈，青铜色的皮肤下可见齿轮转动。祭坛下的密室中，三百八十盏魂灯依次点亮——每盏都刻着“楚”字。

“还差最后一盏。”

他割破手腕，血滴入灯阵中央的玉玦凹槽，“清歌，再等等......”

玉玦突然迸发金光，映出楚昭然在剑冢咳血的画面。重华的古剑发出悲鸣，因为剑魂认出了——那是它真正的主人之血。

楚昭然在柴草堆里发现半卷《九州异物志》。当他读到“云梦泽遗民”篇时，泛黄的纸页突然渗出海水——月见璃的歌声穿透时空，在他脑中炸开：

“楚家儿郎血，玄冥背上纹，三千傀儡骨，铸我云梦魂......”

窗外闪过黑影。楚昭然追出去时，只看到地上一滩闪着星光的黏液——和重华剑上残留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