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面试（1）
三天前，在尼伯龙根痛饮大地与山牌血统进化药昏迷三小时后再又醒来的赵孟华，第一眼看到的是夏弥的笑脸。
“我……睡了多久？”
“不久，不久，三个小时就醒了，还真是根骨清奇呢！”夏弥说。
“来吧，感受感受……脱胎换骨的感觉！”
赵孟华用心感受起来。
真的不一样了。
世界仿佛……忽然清明澄澈！
比之前多了太多的信息……疯狂地涌入自己的感知里！
比如他现在能够看清地铁隧道很深远的地方了，之前他向那里张望只见得漆黑一片；再比如他能够听到更多细微的声音了——哪怕是隧道深处穹顶露水落下，打在石灰地面上的啪嗒声！
原来混血种的视角是这种感觉，而龙血强化了他的五感，一定也会强化他的体魄——
赵孟华很兴奋，挣扎着就要感受一下自己全新的体魄——
奇怪？为什么要挣扎？
而后他便惊讶地发现……自己怎么被绑到了月台的柱子上！？
“你……干嘛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夏弥。
夏弥还是笑眯眯的。
“现在，我要你一五一十，把你知道的全部信息告诉我。”
哦，赵孟华明白了，夏弥原来这么着急啊。
这也难怪，夏弥遵守了约定，赐予了他崭新的力量，那现在急着收到情报回馈也是无可厚非。
但是对不起，他的缓兵之计要拿出来了。
“放心，我会遵守诺言的，不过……时候还未到！”赵孟华认真地说。
“什么意思？”夏弥收起了笑容。
“就是……你没听说过‘天机不可泄露’嘛！有些重大的事情得在该说的时候才说，否则容易后患无穷啊！你放心！到了该说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瞒你的！”
赵孟华就这么信口开河地胡呲起来。他知道这会让夏弥非常不爽，但是情报信息都在他脑子里，他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动权，所以拿捏一下夏弥应该问题不——
下一秒赵孟华就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天真。
巨大的疼痛感裹挟了他！
仿佛全身四肢百骸都在碎裂，剧痛在身体的每个关节、每寸骨骼上蔓延！
“靠！这是什么……”
“蠢货！真的给我玩这一手是么？”夏弥现在一点也不笑了，漂亮的脸上露出如此阴冷凶狠的表情——
“你以为你能拿捏我？你以为龙王的骨血是白给的？”
“你是说……”赵孟华明白了。
进化药其实根本不需要夏弥割开手指滴一滴宝贵的龙血进去！那个多余的步骤……是在赐予他力量的同时给他种下了一些不可违逆的血誓和限制！
这世上一切的馈赠都是明码标价，龙王的礼物怎么可能免费赠送？
“你甚至还以为我在吓唬你？蠢货！谁有心情陪你玩那种恶心的小游戏？那只是为了哄你快点喝掉进化药罢了！人类最愚蠢的地方，就是自以为是和得意忘形！”
原来……夏弥装作不知道他有龙族基因吓唬他的桥段也是假的。其实龙王只是故意卖个破绽，好让他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继而失去防范乖乖喝掉进化药……龙王居然也懂以退为进？
他有他的缓兵之计，夏弥也有夏弥的欲擒故纵。
接下来，暗无天日的BJ地铁尼伯龙根里，赵孟华在大地与山之王的反复拷打中万念俱灰。
痛，真的痛，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但他又不会死，夏弥给他种下的神秘力量一次次从内而外地摧毁他的躯体，却也一次次地在摧毁的过程中修补，为的只是给他带来生不如死的痛苦。
终于夏弥似乎是打累了。
抓住这个短暂的间隔，赵孟华奄奄一息地抬起头：
“龙王大人……我确实有诺顿的消息……但是……不够具体……”
“所以……给我一点时间……可以么……”
他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赵孟华读过龙族故事，知道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外号叫做“老唐”，家住纽约布鲁克林区。但是纽约也那么大，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精准定位这个叫做罗纳德·唐的年轻人。
出乎意料的，夏弥停手了。
“算了，”夏弥冷冷地俯视着脚下的赵孟华。
“诺顿的事可以再宽限你一点时间，不过，你得替我去个地方。”
“一个汇聚了最多龙族信息和秘密的地方，也是当今混血种的重大聚集地之一，你正好可以替我去探探路，作为我的耳目！”
夏弥倒也不是心软。
她给赵孟华的进化药包含着对大地与山王座臣服的血誓，某种程度上说，赵孟华是百年之后她麾下的新晋骑士。
而骑士作为龙王的工具，在龙王面前近似于透明，所有的机体数值都能够量化。耶梦加得可以感知到赵孟华飙升的心率，但这是因为恐惧、反复受伤和龙血修补，而非撒谎。
既知诺顿是谁，却又不知在哪，看起来有点矛盾，却也不是谎言，就像他既弱又强的风格。虽然无奈，但夏弥也只能作罢。
总不能几百年来刚刚收了一个小弟，然后立刻就把他弄死吧？何况小弟看起来还很有些利用空间可供发挥。
反正气也撒的差不多了——妈的到我面前蹦跶了这么久，好好敲打敲打不过分！
搞清楚谁是大小王就行！
夏弥用手托起赵孟华的下巴。
隔着血污，大地与山之王用威严俯视着她的臣子：
“记好了，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作为我的钉子牢牢扎进卡塞尔学院！定期给我汇报！”
于是赵孟华拥有了【老板】，得到了【任务】。
只不过老板布置的这个任务也歪打正着地契合了他本来的计划。
卡塞尔学院是龙族故事正式的起点，也是他绕不开的地方。
就是和预想中有些出入……
本来可以高高兴兴去上学的他……如今算是耻辱地丧失了个人意志、沦为了大地与山王座下的差使……
但他别无办法，只有照办。
计划立刻开始执行！
首先，主动找上卡塞尔学院的人不是没有，比如夏弥最熟悉的陌生人——楚子航。
因此，拷打到此为止，赵孟华开始在夏弥的指挥下作起准备——包括修养伤势、熟悉身体机能、编造面试时要说的谎言、以及长途跋涉前往芝加哥。
一切快速而有条不紊地推进。
就这样，此刻他得以与昂热校长和施耐德教授对坐。就在这间舒适温暖的咖啡馆，屠龙传奇英雄、执行部资深教授、以及龙王细作汇聚一堂。
开场还算愉悦，昂热校长夸他长得帅，他也反夸校长越老越香醇。这是个很好的开头，不过接下来更为关键。
毕竟昂热校长否掉了施耐德教授的面试流程，他会给我准备什么问题呢？赵孟华知道不能掉以轻心，他可不想搞砸了回去承受大地与山之王的无边怒火！
深吸一口气，赵孟华做好了随机应变的准备。
只见昂热首先兴致勃勃地取出了一张……
黑胶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