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3章 又一个S级
为什么?凭什么?
连续的两个s级……说实话耸人听闻。
施耐德很严肃:“这次您必须给出答案了校长。”
昂热敏锐地扫了他一眼。
“什么叫‘这次’”?
“恕我直言,您之前给路明非评级为S……已经引发了广泛的争议。”
“不少人甚至在讨论……校长是不是老糊涂了,多少年没有给过的S级凭什么这时候给出?大家需要证据。”
昂热夸张地“哦”了一声。
“是么?那看来这次的S级不会有人说闲话了,毕竟是亲自面试过后才下达的结论,更有一向以恪尽职守不苟言笑著称的执行部主任作陪,含金量拉满啊。”昂热笑。
施耐德不予理会他的调侃,仍旧用平缓严谨的语气道:“所以既然有刻板无趣的执行部主任在场,那您更要给出充分的理由,这样执行部主任才会在回到校董面前时、一如既往地替您游说作保。”
“哈哈。”昂热把手里的杯子举到嘴边,啜饮了一口咖啡。
“他的考卷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的考卷是满分,”施耐德冷冷道“但满分仅仅意味着A才对。”
昂热没有理会他的回答,兀自把赵孟华的答卷全部拢在手里,叠成了一摞。
趁着窗外霞光尚在,昂热把这摞纸放在施耐德和窗户之间,让夕阳的余晖透过试卷来到施耐德眼前。
施耐德发现,赵孟华作答时原来使了那么大的力气,劲道力透纸背,迎着光看时笔迹全部清晰地交叠在了一起……
“这是……”施耐德大吃一惊!这样看起来赵孟华的作答居然变成了……能看出主题的画作!
怎么会这样!?本来分明是凌乱线条的组合……这样看却每一横都有作用、每一竖都是伏笔!
甚至那些加重了笔迹的龙文部分——更是成为了画作构图的重要支撑。施耐德真觉得毛骨悚然。
画作能够很明显地看出三个主题,在摞起后的纸上鼎立割据,分别占据一角。
第一个主题是一张……山水画!画里江流奔腾,两岸青山夹江,而北岸的山体……被着重涂抹和勾勒出了城池的形状!
层峦锁江,碧嶂环流,青铜雄踞,暮云空茫。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幅画,施耐德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剩下两个主题风格迥异,但描画的氛围同样深刻幽邃。
第二个主题是……地铁列车站!画里能够很明显地看出列车和月台,而乘客是一个单薄的剪影、以及一头……卧在剪影身边的龙!
第三个主题是巨大的圆形钻井,像是什么大规模作业的平台。钻井内部被涂画了很多的阴影,掩盖了里面的东西。周边漫天的樱雨落下,像是蕴藏着什么巨大悲剧的舞台。
内容艰涩隐晦。
“我是被第一张画惊到的,”昂热用指尖点了点那块区域:“像不像……我们最新最高优先级行动的目的地?”
施耐德的嘴巴震惊到能塞进去一个橙子。
“你是说……三峡的夔门行动!?”
“没错,”昂热点头,“华不可能对这场行动有所了解,但我已经看过了曼斯发来的图片……和当地的景观简直一模一样!这让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怀疑——”
“华或许持有言灵‘先知’!”
施耐德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手心里全是汗水。
“这种言灵你也知道,看上去很鸡肋,也不够稳定,可如果真的在关键时刻发挥一次作用,那便是战场上的神来之笔、战役的胜负手。”
“的确”,施耐德缓缓点头,“对了,我记得本届还有一位同学,他的名字是奇兰。入学信息里明确写明了他的言灵为‘先知’。”
“对,但他的情况……和华有显著的差别。”昂热沉吟道。
“上个月我已经见过奇兰同学了。很遗憾,是个童年不幸福的孩子,直到后来被土邦主的家族发掘收养,才好过了些。”
“当时我带着弗罗斯特去年送我的拉菲,早早灌倒了土邦主,继而得以和奇兰同学深入交流了一番。令人惋惜,他的言灵能力虽然已有明确展露,但范围限制于身边的事,并没有让我看到针对宏大主题的倾向。因此,我对奇兰同学的预评级设定为A。”昂热遗憾地摇了摇头。
“但今天华的这份考卷……说实话我刚看出其中玄妙时同你一样心惊肉跳。现在夔门计划尚处在龙巢定位的阶段,如果期限前仍旧没有突破性进展,我会考虑把华调过去试试。”
施耐德缓缓点头:“刚刚入学就参与这种行动……还真得是S级才能够匹配啊。”
“是的,但也顺理成章!就如我们之前探讨过的结论,施耐德,我们的事业需要的是Somebody,Somebody!”
昂热着重强调了这个词。
“况且,抛开疑似先知的言灵不谈,即使单独看他的作答,也堪称完美地展示了全部的关键要素不是么——对龙文完美的线条复刻、积极的共鸣反馈,以及强烈的自我表达欲。”
“所以,”昂热用食指关节轻轻叩响桌面上的答卷,“你觉得这个S级是否合适呢。”
施耐德默然,他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了。的确,相比还未入学的那位叫做路明非的同学,校长这次的S给的如此有理有据。
“总之……期待他真的能是‘先知’的优秀持有者吧,这份稀有的能力会成为我们难得的强力底牌。”
“S级……实至名归!”
昂热点燃一支烟,长吁了一口气。
“真好啊,优秀的年轻人集中在这几届登场,我怎么有种错觉,我们离终结那些爬行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呢?”
这的确令人振奋,施耐德举杯示意,以咖啡代酒:“执行部全体将一如既往地拱卫您的领导,直至那一天真正来到!”
昂热也举杯,清脆的碰撞声里,他们感受到了难得的希望。
而“希望”也猛地抽动了一下。
“似乎是要醒了”昂热笑。
他们看着对面的赵孟华在梦里发了个抖,知道他的意识正在重新凝聚。共鸣带来的冲击需要一定时间缓和,况且为了不在公共场合引发骚乱,昂热还提前给赵孟华的杯子里加了镇静剂。
二合一功效强力,这也是赵孟华能在这么硬的桌面上趴着酣睡这么久的原因。
昂热最后简短地思考了一下:
“赵孟华的导师就由你来担任吧,反正去年起你已经重新开始带学生了。另外,既然这么有缘分,安排楚子航和他一个宿舍怎么样?他们那儿有句谚语怎么说的来着?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好的,目前就是这么安排的,”施耐德回复,“出发面试之前已经通知了楚子航做好迎新准备——如果华没有问题,他们大概率会成为舍友。”
昂热点头表示肯定。快速高效且有预见性,施耐德的风格他一向放心。
“只是……”施耐德迟疑着,像是有话没讲完。
“怎么了?”昂热不解。
“楚子航……似乎不太情愿和他住在一间屋里。”施耐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