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沈樊被俘
“二团！”
火铳营的指挥员查经纶抹了把被遍布烟灰的脸，对李自敬招了招手。
直到此时，李自敬才察觉到自己把官兵队伍凿穿。
“呼——”
长叹一声，李自敬瘫倒在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放眼望去，官兵阵型散乱，四散奔逃。
不能让他们跑了！
长刀支撑着地面，李自敬缓缓站起身。
“别介~”
一把按住李自敬，查经纶笑道：“他们跑不了，给游击队和民兵留点功劳。”
说到这里，李自敬才想起查经纶火铳营应该驻扎在三沟村。
能出现在这里，想必是李济民一纸调令。
游击队和民兵就在附近？
也好，那就先休息下。
放松全身，李自敬躺倒在战场上。
起义军三团残余士兵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眼看敌军已经崩溃，也丝毫提不起继续进攻的欲望，纷纷在原地休息。
而在前军营地中，战斗也临近尾声。
突如其来的起义军让官兵阵脚大乱，来不及列阵的官兵成为了起义军疯狂收割的对象。
清晨十分，官兵不是还没起床便被起义军俘虏，就是刚把头探出行军帐就被一刀斩首。
惨叫声与厮杀声逐渐惊醒部分官兵，但仓促上阵的他们根本无法和起义军对抗。
从一触即溃到望风而逃，只需不到一刻钟。
“嘭——”
掀开行军帐的帘子，一个起义军士兵冲了进去。
一个人也没有。
有埋伏？
士兵警惕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帐中每个角落。
“窸窸窣窣……”
几只老鼠探出头来，见到士兵调头就跑。
摇摇头，士兵去追杀逃命地方官兵。
是的，逃命。
沈樊早已混迹在乱军之中逃亡，身旁一个传令兵都没有的他完全无法命令军队做出任何抵抗。
当然，即使有传令兵帮助他传达命令，也依然无济于事。
全军士气早已崩溃，没人愿意转头拼命。
又过了一刻钟，从前军营垒中冲出的李自成与躺在地上休息的李自敬见了面。
“收兵。”
望了眼四面八方拼命逃窜的官兵，李自成不想追的太远，命令士兵撤退。
逃出生天的沈樊听到背后的喊杀声逐渐减弱，终于松了口气。
停住脚步，沈樊拿出逃跑时被卷起的帅旗，召集身边的亲卫收拢残兵。
见到帅旗，溃散逃亡的明军中不想就此脱离军队的纷纷朝这里靠拢。
当人数聚拢到不满三千时，沈樊才命令士兵继续撤退。
没办法，损失太大。
一心摸鱼的沈樊怎么也没想到李济民竟然会命令军队主动出击，更没想到李济民竟然会这么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
而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起义军的战斗力。
结成比明军还密集的阵型；在兵力绝对劣势，损失异常惨重的时候坚持不溃。
能做到这些的，恐怕也只有紫禁城的禁卫军了。
现在的起义军，除了装备质量以外，任何一点都不是大多数明军可以与之比拟的。
明白自己究竟在和什么样的敌人交战的沈樊铁了心要润，连摸鱼的心思也丝毫不存在。
高危职业，没法摸鱼。
想到这里，沈樊不断催促着士兵们加快脚步，直到地平线上远远走来一队人。
队列和明军一样松散，装备比起起义军更为简陋。
斧子、柴刀、叉子之类的东西握在手里便是武器，身上也只有一件整齐的衣服和自己用木片藤条编织的轻甲。
土匪？
眉头微微皱起，沈樊打量着这一支队伍。
不是土匪，土匪的没有丝毫队形可言，装备也都是有什么用什么。
眼前的队伍虽然队形松散，但并非毫无章法；装备虽然混乱，也能看出兵种。
难道是当地民兵或豪强私兵？
有救了！
试图寻求豪强援助的沈樊快马加鞭冲上前去：
“兄弟，我们是官兵，想……”
话还没说完，对面领头的人开口打断：
“你是官兵？”
沈樊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对面的人为何对自己官兵的身份如此在意。
“老子打得就是官兵，干他！”
一声令下，对面这支身份不明的队伍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排列成简易的队形冲了上来。
刚从战场溃逃下来，疲惫不堪的官兵仿佛惊弓之鸟，任凭沈樊如何命令，也无法让他们掉头参战。
没错，赶来的正是起义军的民兵。
兵力不足一千，却让毫无战意的官兵再次大溃败。
这一次，沈樊连收拢残兵都做不到，亲兵手中显眼的帅旗更是让他成为了民兵重点的攻击目标。
箭矢雨点般落下，身边仅剩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地倒地，绝望的沈樊高举双手放弃抵抗。
就这样，明军先锋的先遣队，开封府驻军的指挥同知沈樊，被起义军民兵俘虏。
一番治安战后，流窜各地的明军逃兵也尽数被起义军歼灭。
“官兵一共多少人？”
审讯室里，李济民看着眼前双手被捆住的沈樊，淡淡地问道。
抓住一个官兵的大人物，李济民非常意外。
本着物尽其用原则，李济民打算从眼前官兵先遣队将领的嘴里翘出些情报。
我李济民现在可没条件组建情报网地下党什么的潜入帝都去收集情报，鬼知道官兵这次打算出动多少人。
如果以前那样几万人的小打小闹，我还可以用对地形的熟悉和游击战耗死官兵。
倘若官兵数量达到十万的级别，也只能润了。
那个男人说过，“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当务之急还是保存实力。
大明不当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平民敢怒不敢言也不是一天两天，我李济民只要在全国走一圈，告诉平民们我可以替他们干掉大明……
想反不敢反的平民们不一定马上加入，暗中支持却免不了。
支持着支持着，平民们便会像三沟村张发财那样绑上我的战车。
盯着沈樊，李济民期待着他的情报。
额头的汗珠缓缓落下，沈樊有点慌。
艹，我只想摸鱼，可没想跳槽啊！
谁知道对面的待遇怎么样。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