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七指向上，川城变天
“虽然不太相信这个说法，但现在种种迹象表明，就是尸体自己打开停尸房的大门，走出去的。”
勘探数个小时，一直等到外省的化验团队到达，杨世平二人才坐上皮卡车准备离开。
“师傅，您别多想了...”
“怎么不多想？”
杨世平狠狠瞪了自己这两天打鱼，天天无精打采的徒弟：
“如果只是古尸丢弃，阔能是宽窄巷子那边的古董走私干的，但这会儿闹出人命，还能一样吗？”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不约而同想起了变成肉泥，分不清骨骼器官混在一起的王教授，不由得同时沉默。
“嗡嗡——”
杨世平点燃一支烟后发动车子，调转方向盘驶离考古现场：
“下周，我女儿的满月酒。”
许是见气氛过于沉重，杨世平换了个话题，伸手指了指车窗玻璃前挂着的吊坠相片。
小王扫了眼，哇了一声：
“挺可爱的，没继承你粗犷的长相。”
杨世平闷抽口烟，打开车窗抖落烟蒂：
“虽然平时觉得你小子混不吝，甚至想给你一锭子。但你现在的心态才是对的，一份工作而已，别把命搭上。”
“得得得，我知道了...”
小王取下吊坠相片，一个劲夸杨世平女儿可爱来打断话题。
自己师父还在壮年，就是个唠叨鬼，经常讲年轻时候怎么拼命，死了多少战友，等有了家庭，就没那么血气方刚了...
巴拉巴拉，一讲能扯一个下午。
风吹过，乌云夹杂，又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杨世平丢掉烟头，放慢车速，缓缓经过闹市区。
也不知怎么的，最近老觉得心里慌慌。
许是养女儿压力太大，亦或者是最近的雨下得人不舒服。
轻踩刹车，杨世平将皮卡停在一家菜市场门口。
“等会儿，你师娘让我带点芹菜回去。”
杨世平关上车门，直奔拐角的菜市场，就看到狭窄的巷子中突然窜出个人冲向自己。
那是一个身着黑色外套的男人，脚步凌乱。
奔跑时，他的脑袋不停地往后扭，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逼近。
杨世平下意识地站定，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已经狠狠撞上了他。
两人同时倒地，杨世平坐在地上，地面积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服。
“年轻人走路要……”老警察刚想开口责备，声音却戛然而止。
只见坐在对面的男人满脸血污，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冲刷下来，血迹在苍白的面孔上蜿蜒成一道道狰狞的痕迹。
他瞳孔紧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形容的恐怖景象。
男人嘴唇颤抖，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两手死死抓住杨世平的衣袖，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它……它来了……”男人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警察！警察救命啊！”
“砰”的一声巨响跟随男人的声音炸开。
杨世平回头看去，就见对方身后的菜市场，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沸水。
菜叶子在空中乱飞，鱼虾和水盆散落一地，腥臭的水渍混着血迹在地上蔓延。
卖家与顾客扭打在一起，他们脸上满是血污，眼神空洞而疯狂，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有人尖叫着逃窜，却被什么东西绊倒，随即被后面扑上来的人影淹没。
杨世平怔怔看着眼前一幕。
只因他发现这些人正中央站着一个身着深黑色长袍，带着清朝乌纱帽男人。
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干煸发黑，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指天的那只手指正正好好有七根！
终于，最近半个多月以来的不安感在心中爆发。
杨世平咽了口吐沫，赶忙转身朝绿色皮卡冲过去。
“师傅，你还好吧？”
小王看不清菜市场里的情况，就见杨世平被人撞倒了，那人还没道歉，有些生气。
“走！回去，赶紧给我回去！”
皮鞋踩着淤泥，菜市场的咸湿混合着浓郁腐臭味在雨水中蔓延得不快，杨世平跑起来后，才闻到这些气味。
雨下得有些大。
杨世平冲着小王呐喊，就看到方才跑出去几十米的黑衣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徒弟身后。
雨水早已将男子脸上血污冲刷干净，野狗状态的獠牙对准小王的脖颈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走开！”
杨世平怒吼一声，用身体将黑衣男子压倒，取出手铐直接将他和路边栏杆锁在一起。
杨世平冷汗直冒，只因这男子眼白外翻，一个劲咬着自己手腕不松，力气大得惊人。
他取出手枪，用枪底座猛锤了几下对方喉咙才让他勉强松口。
“师傅...”
小王看着菜市场里的一切，呆愣在原地。
此时此刻，那站在菜板上的清朝人徐徐转过身子，干尸状态的脸对准小王微笑，七根手指微微抬起。
周围扭打在一起的人，动作僵硬而诡异，他们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一种扭曲的兴奋，朝着小王涌了过来。
“还愣在这干嘛，走啊。”
杨世平狠狠推了下小王的脑门，拉着他就往皮卡车走去，却发现小王指着远处支支吾吾：
“师傅...那里还有人...”
“你他娘的还有闲心管别人。”
把小王推上皮卡，杨世平扭头扫视一眼，看到菜板下方躲着两不足五岁的小孩。
“砰！”
“砰！”
“砰！”
杨世平开枪射击。
子弹打碎几人的脑袋，他急速奔跑后刹停撞翻几人，一手抱过桌下的孩子，顺带着踢翻几张桌子拦住这些不人不鬼的去路。
离开时，杨世平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站在案板上的清朝人。
对方原封不动站着，看着自己，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表情。
他打了个冷战，迅速离开。
“师傅！”
小王打开车门，准备接过杨世平抱着的小孩儿。
可杨世平却在即将登上车门的瞬间却一动不动，僵直在原地。
“师傅......”
小王呆滞地看着眼前一幕，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只见杨世平被咬伤的手腕长出肉芽，整个人呆站在原地，用野狗样子的牙齿咬穿了怀中两孩子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