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闻香白莲
一炷香后，燕横翻身而起，体内寒毒已是彻底被转化为逆九阴真气。
欧阳锋就坐在旁边，看着他，眼神温和。
“好孩儿，悟性上佳，不愧是爹的儿子。这九阴真经第一条经脉，你算是练成了。”
看着欧阳锋舔犊的眼神，燕横有些不自在，连忙问道：“义父，这是哪里？”
欧阳锋摇头：“我也不知，稀里糊涂就走到这里来了。”
燕横心中一沉，搞不明白为何前一秒还在碧血剑的世界，下一秒就来到这神秘空间。
难不成一直要困在这里不能出去？
他尝试着靠近白雾，却如欧阳锋一般，被一股无形力量阻拦。
“莫非是因为临死前触动了武经中神秘锚点，将我和欧阳锋带来此处，为的就是让我学成逆转的九阴真经？”
可若是一直困在这里，就算学会了逆九阴真经，又有什么用。
就在燕横胡思乱想之际，欧阳锋开口问他：“孩儿，你是被何人所伤？”
燕横随口回道：“一个仇人，内力颇强，所使的是一路冰寒掌法。”
欧阳锋冷笑道：“掌法？待我传你一式杖法，可破天下任意掌法！”
他和北丐洪七公数十年死仇，与降龙十八掌交手无数次，此刻虽脑子混乱，但听到掌法依然本能厌恶。
他拿起燕横长剑，以剑做杖，随手使出一路剑法。
他最厉害的功夫是蛤蟆功，惯使的兵刃是蛇杖，不过到了他这等境界，武学上的修为已至臻炉火纯青之境，招数精奥，深得醇厚稳实之妙脂。
随手以杖法衍化剑法，如神龙夭矫，灵蛇盘舞，或似长虹经天，流星追月，只把燕横瞧得惊心动魄，如醉如痴。
数招演练完毕，欧阳锋将长剑丢给燕横：“你内力不深，更深奥的招数暂且练不了。练会这几招，足够应付那仇敌了。”
燕横起身拿起剑，边回忆边演练，只觉这几式剑法精微变化奥妙无穷，攻守兼备威力凌厉。
遇到招式繁复的，欧阳锋不厌其烦反复解说，非要燕横领悟透彻方才罢休。
欧阳锋虽然神志不清，但对自己这‘义子’却十分真情实意。
待得招式学会，两人相对而坐。
燕横试探着问道：“义父，你可知你姓甚名谁？”
欧阳锋呆呆不答，忽然伸拳用力敲打自己脑袋，显是在竭力思索，但茫无头绪。
忽然怪叫一声，倒立奔走。
燕横正准备上前，陡见欧阳锋面前白雾前伸，径直将他吞入其中。
不等他抢上前，眼前景色一转，天旋地转，触目所及是熟悉的土黄色墙壁。
赫然已经回到他在华阴城中的据点。
燕横久久方才回神。
“安剑清误打误撞的这道寒气，竟然助我进入那神秘空间。遇见欧阳锋更是让我在死生之兆悟出这逆九阴的修炼真谛，以假阴炼真阴，练成这逆九阴真气。”
他没料到，今晚刺杀杨新甲，竟然因祸得福，以假炼真，真的练成了这逆九阴真经中的第一页上的心法。
此刻体内足厥阴肝经脉之中，这股九阴真气吞噬了原本抱元劲修炼出来的内力，变得更壮大数分。
燕横心神一动，感知到这股新生的真气，破坏力和对身体的增幅，比抱元劲强悍的多。
即便是逆九阴真经，放在这个世界，也是最顶尖的功法吗？
当他的意识重新放在武经上时，发现首页上的字迹已经变成了。
九阴真经（逆）。
意味着首页这段原本虚构的心法口诀，已经被燕横以假炼真，变成了可以真正修行的口诀了。
“不知道这口诀，和当初欧阳锋修炼的口诀，是否一样？”
可当燕横细细揣摩这全新的口诀心法之后，他脸上的喜色开始收敛。
以假炼真，阴差阳错避开了寒气入侵心脉，但修炼出的九阴真气，却自七赤金星直达天灵中宫。
天灵一窍，选九宫方阵中位，五心朝天，依功诀运气，体内生聚清纯元气冲天灵。
可燕横肉体凡胎，天灵承受这股力量冲击，才会导致神智混乱，头疼欲裂。
“若继续练下去，真的会有变成疯子的风险？”燕横悚然一惊。
当初欧阳锋能够将一段颠三倒四的经文，硬生生逆练成不输原经文的绝世神功。
到了神雕时期，他更是系统的整理出逆九阴的修炼之法，甚至可以传授给杨过逼出冰魄银针之毒。
欧阳锋当年天分才情，武学造诣之高，绝对是让人叹为观止的。
可即便如此，欧阳锋当年练成颠倒版九阴真经之后，也是变得疯疯癫癫。
燕横自问目前的他，无论是天分还是武学造诣，都和当初的欧阳锋相差太多。
欧阳锋当初将自己练的疯疯癫癫，自己练这逆九阴，也会步上欧阳锋的后尘？
燕横暂时压下心中不安。
逆九阴真经虽有隐患，却也解除了他身中的寒毒。
就算有隐患，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不知道这武经触发的窍门是什么，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到那神秘空间，再见到欧阳锋。
若是欧阳锋愿意指点，以他的武学造诣，这逆九阴的隐患，未必无解。
感受经脉内真气充盈的状态，燕横拔出八面汉剑，就在这空屋之中练起了华山派鲁石公剑。
刹那间，八面剑气势凌厉，剑势中隐含凌厉风声，一剑快似一剑，屋内顿时漫天剑光，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有如狂风巨浪一般。
数十呼吸之后，燕横神色阴晴不定的执剑而立。
以九阴真气催动鲁石公剑，剑势凌厉，速度比他原先快了两倍不止。
若是现在的他对上骆养性，三剑之内就可以取其性命。
不愧是九阴真经，哪怕是逆练版本，练出的真气也远胜过抱元劲修炼出的内力。
只是这逆九阴真经运行之时，完全悖逆寻常内功运气法门，气血逆行，穴位移位。
即使不动用这股真气，其中的阴寒之意也会逐渐侵蚀经脉气血，最终阴气入脑，疯癫至死。
武经之中逆九阴真经的全文已经全部展示出来了，不过燕横没有敢继续练下去。
以他此刻浅薄的武学常识，都能看出来，逆九阴后面的内容更加的违背武学常识。
没有欧阳锋指点，强行修炼，没准会引起九阴真气失控，当场变成疯子。
藏好铁猴子的衣物面具，燕横再次隐蔽的回到了武会镖局。
刚进入镖局，一头就撞见两道急匆匆身影朝外走。
“少镖头，我和祖大智正准备去倚红院找你呢。”
看到门外走近的燕横，杨鹏举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身材矮胖，圆滚滚脸上长了双蚕豆般眉毛的祖大智，笑呵呵凑上前：“少镖头，总镖头来信，这两日估摸着就要回来了。
老杨担心你在外面忘了时辰，这不正准备通知你一声呢。”
燕横望着他那双搞笑的眉毛，冷笑一声：“是吗，我还以为你急匆匆的是要找我爹通风报信呢。”
祖大智脸上顿时挂上苦笑：“怎么会呢，大智我对少镖头你可是忠心耿耿。上次那纯粹是总镖头逼我说的，我总不能对他老人家撒谎吧。少镖头你可别埋怨大智我啊。”
燕横上前一步，笑呵呵搂住他肩膀：“当然不会了。少镖头我啊，从来不埋怨人的。与其埋怨别人，不如埋了别人，你说是不是？”
祖大智苦着脸，连连告饶：“别别别，少镖头，大不了改日我请您在醉仙楼摆一桌。”
“这还差不多，”燕横松开手，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脸上挂起坏笑：“话说回来，老智你从来不和其他人上青楼，是不是年纪大了，肾虚？”
祖大智顿时跳起：“少镖头你怎可凭空污人清白。”
“我能治。”
“义父！”
“滚！”
杨鹏举笑呵呵看着两人插科打诨，过了会凑上前说道：“少镖头，我听说城门被总兵营封锁了，估摸着城里出事了。”
燕横摇头：“我们守好镖局就行了，其余的事，少管。”
杨鹏举点头，依然贼心不死：“对，城里再乱和我们也没关系。不过，少镖头，你下次再去倚红院，可一定叫上老杨我。若是争风吃醋，你势单力薄多吃亏啊。”
燕横斜睨他一眼：“你有钱去倚红院？”
杨鹏举脸色一垮：“没钱。”
他是武会镖局镖头，三十来岁年纪，也没娶个媳妇，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去赌坊赌两手。
每个月发的俸禄，基本上都送给赌坊了，穷的叮当响。
燕横拍了拍他肩膀：“老杨，记住了，快乐是免费的，特别快乐是需要花钱的。”
杨鹏举：(⊙▽⊙)？
次日，燕横离开镖局，寻了处无人注意的角落，翻墙离城而去。
逆九阴真气威力不俗，同样隐患甚大，燕横自问以他如今的武学造诣，无法解除这般隐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求助穆人清。
来到穆人清平素隐居的竹屋，透过栅栏缝隙没有看见平日忙碌的身影，燕横推开竹门。
门开刹那，门后亮起一道剑光，迅捷无比朝着他胸前刺来。
燕横脚步一侧，避开剑光，右手顺势前探，擒住门后偷袭之人手臂，一拧之间已是夺下其手中长剑。
未进门前，他已听出门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呼吸声。
偷袭之人一剑刺出，尚未来得及变招，武器就被夺，心惊之下眼前白光闪过，长剑已抵在喉间。
燕横抬眼瞧去，门后站着个三十出头，身穿粗布衣衫的青年，正一脸愤怒看过来。
眉头微皱，燕横看向院内方向，穆人清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见此场景，愣了下，随即开口：“放下剑，自己人。”
燕横闻言，将手中长剑丢给青年，快步走了过去，尚未靠近，就闻到屋内传来一股浓郁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脑袋微侧，看向穆人清，眼中透露出问询之意。
三年来穆人清隐居在这小山村中，可从未见过任何相熟之人来访。
视线跨过穆人清肩膀，他看到里间座椅上，坐着个上半身赤裸，缠了绷带的男人。
头发花白，望着六十出头的模样，体型却魁梧得像一头熊。
见燕横走进来，男人冲着穆人清笑问：“穆老，这是你新收的徒弟？”
穆人清点头：“三年前收的，有几分天赋。”
男人看着跟在燕横后面走进来的青年，摇头：“学了三年，高迎祥连他一招都接不下，这天赋可是有点吓人。”
他看着燕横，自我介绍道：“闻香教，张柬白。”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燕横的脸上，让他眼睛微眯。
闻香教，白莲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