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程夫人捏着半截验孕棒站在儿童房门口，指尖微微发抖。夕阳从落地窗斜斜切进来，给满墙涂鸦镀上一层金边——那些用荧光粉色勾勒的卡通佩奇，正在她眼前幽幽发亮。

“程、小、汤、圆！“她一字一顿地挤出女儿全名，声音温柔得能拧出蜜汁，“告诉妈妈，你从哪儿找到这支‘荧光笔’的？“

五岁的小汤圆正趴在羊毛地毯上，肉乎乎的小腿晃啊晃，手里的“画笔“在分镜稿上戳出一串粉红泡泡：“在爸爸的西装口袋呀！昨天他抱我看星星，口袋里有糖糖的味道！“

程夫人眼前一黑。那是她三天前随手塞进程砚之口袋的验孕棒，本想在结婚纪念日给他个惊喜，结果被这位“天才爸爸“当成哄娃道具，还贴心地附赠了一颗草莓软糖。

“宝贝，这是......“程夫人蹲下身，试图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抽走“凶器“，“这是妈妈的工作用品，不能......“

“可是比我的水彩笔亮多啦！“小汤圆突然翻身坐起，举起验孕棒对着夕阳摇晃，“妈妈你看！这个棒棒会变色！昨天还是白白的，今天变成粉粉的佩奇色！“

程夫人这才注意到验孕棒上的两道粉杠正在暮色中莹莹发光。她猛地捂住嘴，眼泪啪嗒砸在女儿画的“全家福“上——画里她挺着夸张的孕肚，程砚之头顶飘着“加班中“的对话框，小汤圆自己则骑着扫帚在云端撒验孕棒。

“妈妈不哭！“小汤圆扑过来用袖子擦她的脸，“我把爸爸藏起来的棒棒都找出来给你！“说着掀开玩具箱，哗啦啦倒出七八支验孕棒，每支都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

程夫人看着满地毯的“荧光笔“，终于理解昨天程砚之为什么支支吾吾说“西装送去深度消毒了“。她摸出手机拨通视频，镜头对准犯罪现场：“程总，解释一下你偷藏半打验孕棒的动机？“

全息投影里的程砚之正在会议室啃三明治，闻言呛得满脸通红：“夫人你听我解释！我是想等纪念日......“

“等纪念日给我凑齐彩虹七色？“程夫人用验孕棒轻敲投影仪，荧光粉蹭在程砚之虚拟的脸上，“还是打算开个‘准爸爸焦虑症’主题画展？“

小汤圆突然挤进镜头：“爸爸！我把你的秘密武器都找到啦！“她挥舞着验孕棒在投影前晃，荧光粉星星点点飘进全息影像，给正在演示的《江湖行2》PPT蒙上梦幻滤镜。

会议室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程砚之的助理憋着笑提醒：“程总，市场部问......问粉色特效是不是新彩蛋......“

“是程小汤圆限定彩蛋！“程夫人冷笑着挂断视频，转头发现女儿正用棉签蘸验孕棒液体：“妈妈！这个颜料在发光！我们画夜光佩奇好不好？“

当晚九点，程砚之抱着巨型安抚玩偶溜进家门时，看见妻子正对着紫外线灯研究女儿的画作。验孕棒的荧光液在紫光下妖冶绽放，把《佩奇侠大战验孕棒魔王》照得宛如科幻海报。

“夫人，这是星耀新研发的胎教灯......“他试图用科技蒙混过关。

“胎教？“程夫人举起一张画，“你女儿说这是‘弟弟的宇宙飞船’。“画上验孕棒被改造成火箭，粉杠变成喷射火焰。

程砚之凑近细看，突然笑出声：“还挺有创意，这液面高度计算得......“

“程！砚！之！“程夫人把画拍在他胸口，“你知不知道验孕棒里的绒毛膜激素......“

“0.0003%的概率引发皮肤过敏。“程砚之突然抱起她转圈，“但99.9997%的概率是我们要有小汤圆二号了！“

小汤圆抱着佩奇玩偶从门后探出头：“二号能陪我画荧光画吗？“

“能能能！“程砚之左手揽妻子右手抱女儿，“爸爸给你们研发无毒荧光验孕棒，画满整个元宇宙！“

“你敢！“程夫人拧他耳朵，“明天就带小汤圆去医院检查，少一根头发你就睡三年书房！“

夜风拂过智能窗帘，月光给满地验孕棒涂鸦镀上银边。小汤圆趴在爸爸背上数“荧光笔“，程夫人悄悄把那张“验孕棒火箭“塞进产检手册。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或许所有慌乱都是命运特制的荧光颜料，只为把平凡日子画成会发光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