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线生机
顾清羽眼中含泪，双手也止不住地颤抖，用一块湿漉漉的破布轻轻为母亲擦拭着额头，哽咽着说道：“母亲，小时候您总是护着我，给我温暖和关爱。如今我长大了，却不能保护您，孩儿好恨自己的无能！”
顾清婉则跪在一旁，双手合十，不停地磕头祈祷，声音带着绝望和祈求：“上天啊，求求您开开眼，怜悯怜悯我们吧！让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哪怕让我遭受更多的苦难来换，我也心甘情愿啊！”
她内心却更是害怕，难道前世的种种终是避不过么，前世临死前，叶凌风说父母和兄长皆亡，难道自己能重活一世，仍是无力回天么？！
顾夫人艰难地睁开眼睛，目光游离，气若游丝地说道：“老爷，这辈子能与你相伴，我亦无悔.....咳咳咳......只是苦了孩子们，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们了。咳咳咳......”话未说完，她的口中猛地吐出一股殷红的鲜血。
“娘！”顾清羽撕心裂肺地喊道。
“娘！”顾清婉泪如决堤之水，如雨般簌簌落下。
顾鸿轩帮夫人擦着嘴角的血迹，低着她的额头：“夫人，莫说这般丧气话，你若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声音哽咽，“你我夫妻多年，风雨同舟，以后我们还要白头到老，看着婉儿和羽儿成家，子孙绕膝，你怎能忍心抛下我？”
顾夫人缓缓看向两个孩子，眼神中满是不舍与牵挂：“清羽、清婉，要好好活下去。”她努力想挤出一丝微笑，给孩子们最后的安慰。
“咳咳……”顾夫人又是一阵猛咳，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母亲！”顾清羽和顾清婉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顾清婉不顾一切地扑到母亲身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母亲，您别丢下我们，没有您，我们怎么办？”她双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声音凄厉。
顾夫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想摸摸女儿的脸，那只手在空中颤抖着，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下，缓缓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夫人！”顾鸿轩仰天悲号，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瘫倒在地上。
顾清羽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母亲……怎么会这样……”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手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顾清婉抱着母亲渐渐冰冷的身体，哭得声嘶力竭。“母亲，您回来啊，不要离开我们！”她的声音已经沙哑，身体不停地抽搐着，泪水浸湿了母亲的衣衫。她的头靠在母亲的胸口，仿佛还能听到母亲的心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不公啊！”
滴滴的雨水从地牢的窄小窗子外飘了下来，落在地上蕴在那鲜血之上，像是朵朵盛开的彼岸花。
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刘尚书带着一名仵作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刘尚书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假惺惺地说道：“听闻顾夫人在此病故，本尚书担心会有疫症传播，特命仵作前来查看。”
顾鸿轩怒视着刘尚书，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刘尚书，你这惺惺作态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我顾家遭此冤屈，你难辞其咎！如今夫人含冤而去，你还不放过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刘尚书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顾鸿轩，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硬。你以为这般撒泼就能改变什么？仵作，速去查看！”
仵作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便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顾清羽一下子挡在母亲身前，怒目圆睁，大声怒喝道：“你们休想动我母亲！我母亲生前已经受尽折磨，死后你们还要这般侮辱她，我，我跟你们拼了！”
刘尚书轻蔑地看了顾清羽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哼，还不拉住他们，不过是垂死挣扎。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仵作，还不快动手，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
仵作被吓得浑身一抖，又试探着向前迈了一小步。
顾鸿轩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护在妻儿身前，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嘶哑：“今日有我顾鸿轩在，谁也别想侮辱我夫人的遗体！你们想动，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刘尚书脸色一沉，威胁道：“顾鸿轩，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本官的命令，你们胆敢违抗？”
仵作装模作样地查看了一番，然后起身向刘尚书躬身说道：“大人，依小人所见，这顾夫人恐怕是因疫症而亡。为避免疫病传播殃及百姓，应当立刻处理。”
刘尚书一听，立刻说道：“来人，拿一张草席来，将这尸体裹了，拉去坟场烧了！”
顾清婉悲愤交加，喊道：“你们胡说！我母亲绝非因疫症而死，你们这是诬陷，是谋杀！”
顾鸿轩怒不可遏：“刘尚书，你如此草菅人命，天理难容！”顾清羽冲上去想要与刘尚书拼命，却被顾鸿轩死死拉住。
就在这时，几个士兵拿着草席就要上前裹尸。
顾鸿轩挣脱拉着他的手，冲向士兵，与他们扭打在一起。
刘尚书大声呵斥：“反了反了，都给我拿下！”
一时间，牢房里乱作一团。
牢房里，顾鸿轩挣脱了拉着他的顾清羽的手，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冲向那些蛮横的士兵。他的双目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畜生，休想动我夫人的遗体！”
士兵们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棍棒，试图制服顾鸿轩。一时间，牢房内棍棒交错，顾鸿轩左闪右避，瞅准时机，一拳打在一名士兵的脸上，那士兵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
刘尚书在一旁气急败坏地大喊：“都给我上，若制不住他，你们都别想好过！”
顾清婉则紧紧抱住母亲的遗体，泪如雨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娘，别怕，女儿在这，娘。”
顾清婉下意识握着顾夫人的手，却发现她攥紧着拳头，袖子下面写了一个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