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说到做到，这就是她的忍道
好阴暗好阴暗，而且感觉好沉重……
石上清勉强接话：“嗯，也，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呢，不想被人说弱什么的，我有时候也会有好胜心……”
“你是在可怜我？”神代凪的眼神，从小白手套移动到了石上清身上。
她讨厌吵闹的人，讨厌喜欢逢迎的人。
她讨厌石上清。
自己应该在他继任前就发现这个社团的，她这么想。
石上清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眼前的少女讨厌，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
他只希望这种让人感觉有点儿悲哀的氛围赶紧消失。
“算了......”神代凪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落寞表情。
浓密的睫毛低垂，石上清只能看到她半个眼眸。
侍奉部的教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就连窗外渐渐活跃的鸟鸣也开始消失不见。
石上清和神代凪都不是会被气氛影响的人，此时正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具体就是一人看着左边发呆，一人看着右边发呆。
最后神代凪主动开口：“对了，社团钥匙能不能给我？”
“抱歉，社团钥匙只配备了一把给部长。”
石上清感到奇怪。
明明神代凪连他翻都没翻过的校规都能倒背如流，却不知道这种事情。
“我并没有说想要一把属于部员的钥匙。”神代凪回应道。
好欠揍。
石上清笑眯眯地说：“不行。”
“是嘛。”神代凪用左手轻抚着下巴。
看到她沉思的神情，石上清有理由怀疑校规娘同学已经开始考虑如何谋权篡位。
“那么我要求自己在社团活动时间来到这间教室时，它的门必须可以打开。”神代凪朝着他站起身来，说，“正常开展社团活动，这也是部长应尽的职责吧？”
很合理的要求，但需要打工的石上清无法同意：“抱歉，做不到。”
“那就把钥匙给我。”
“你自己刚刚不也说是为了早退来的，难道我把钥匙给你，你就能做到？”石上清反击道。
“因为你，我改变主意了，只要你来，我一定来。”
那还真是不胜荣幸。
“要是做不到怎么办？”
那人家就任你处置，想要对人家做什么都可以～
现实生活不会出现恋爱喜剧中的台词，神代凪只是俯视着石上清，冷冰冰地说：“我说到做到，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即便请假或早退，我也会安排妥当。”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石上清对神代鸣人同学发问。
神代凪抬起玲珑的下巴，伸直的脖颈像疣鼻天鹅一样优美。
她把手拍在胸脯上，一声脆响传进了石上清的耳朵里。
“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强者。”
神代凪的表情十分自恋，但因为颜值太过出众，看起来居然有些撒娇般的可爱。
逻辑闭环了......
不对，如果没有朋友就是强者，强者就能说到做到的话，某个死鱼眼恐怕早就成为新世界的卡密萨玛了。
石上清决定守护自己在这所学校最后的领土：“那也不行，说到底你在我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信誉可言吧？”
“你想怎么样？”神代凪毫不退让。
石上清看了看神代凪白嫩的小脸。
“兽欲吗？恕我直言，那样不仅会让你失去这间教室的使用权，也会让你失去自己生命的使用权。”神代凪双手护住胸口，用肩膀对着石上清。
要搓衣板我自己会去二手店买啦！还有，至少让我看一眼腿再说这种话吧。
石上清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我可以把钥匙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神代凪对他投以怀疑的视线：“说。”
“刚刚的话你要是做不到，就必须交一个朋友。”他想了想，又说，“对了，为了防止你做不到就逃跑，也不能轻易退出这个社团。”
“说到做到的你，应该不会耍滑头吧？”石上清毫不相让，双手撑着桌子，也站了起来。
他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一年365天，怎么可能事事如人所愿？
除非神代凪能言出法随，不然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说到做到。
让神代凪去交朋友不仅是让她苦恼，也是在回击她刚刚说的话，让她变相承认自己是个弱者。
神代凪显然也听懂了石上清话里的意思，她冷笑两声，伸出了跟春雨后的笋芽儿般白净的手：“钥匙。”
石上清从口袋里摸出贴着“特，305”标签的钥匙，顺着光滑的桌面推给了神代凪。
目的达成，神代凪不想再跟石上清多说一句话。
她重新坐下，把钥匙放到手提包里，拿出一本封面是个黑色人影的书读了起来。
石上清也不想再跟她继续待在这里，他起身离开，走到一半，又折返了回来。
自家的桌子昨天不小心被[萝卜刀]斩裂了，现在的他除了这间教室没有地方写作业。
本来石上清还有些害臊，但是看到神代凪全程无视他，没有抬过一次头，心里也就平静了下来。
何必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呢？
来到东京后，他收获了前所未有的人气，内心难免有些飘飘然——村里的孩子都是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别说是帅哥，春哥也打给你看。
空荡的部活教室里只剩石上清用铅笔书写时那微不可闻的“沙沙”声，有时候也会跑进一阵风，吹动石上清额前的刘海，又与神代凪的长发缠缠绵绵。
恋恋不舍的它决定离开，但因为教室内气压差不大，动力不足，最后还是死在了侍奉部里。
“自己是不是该去理发了呢？”石上清牵起了一缕头发，在心里想。
他的头发是上京之前母亲亲手给他修剪的，那个时候早樱刚刚开放，空气里还有许多冬天的味道，现如今晚樱也开始凋零，越来越多的女孩儿开始考虑把校服裙子修短的事情。
石上清的作业写完时，学校附近办公大楼的单向玻璃所映照出的太阳，像是一个被烧红的铁球。
“嗯——”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讨厌杂音。”神代凪翻了一页书。
“我也不喜欢。”石上清开始收拾书包，“但我喜欢我自己。”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自恋让人讨厌？”
“彼此彼此。”
两个人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我走了，神代同学，记得把教室门锁好。”书包收拾好，挂在肩上，石上清发表了停战宣言。
神代凪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告别了侍奉部新增的地缚灵神代凪，石上清坐上电车，回到了家中。
作业写完，暂时不想学习，处于失业状态的石上清迎来了短暂的休闲期。
呈大字型躺在榻榻米上的他放空身心，心里想着再把社团的事情解决好，一切就算步入正轨了。
“咚。”
[树上的狐酱：小石上，在吗？]
是小元梢。
[石上清：在。]
[树上的狐酱：为什么还没有把ID换掉？]
[石上清：钱。]
[树上的狐酱：......]
[树上的狐酱：一点也不知道体贴女孩子，姐姐单方面决定结束这段不洁的关系！]
[石上清:哦。]
[树上的狐酱：至少挽留一下吧！]
[七濑胡桃大哭的表情包]
[石上清：啊，姐姐，没有你活不下去啊。]
石上清没有撒谎，现在小元梢是他最大的金主，各种意义上的。
[树上的狐酱：棒读扣分！！！]
[树上的狐酱：27号有事吗？来跟姐姐约会吧。]
[石上清：面试？]
[树上的狐酱：记得穿好看点。]
石上清放下手机，朝着屋顶吐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小元梢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树上的狐酱：已读不回？]
差点把这个讨厌的功能忘了。
[石上清：已阅。]
躺在粉色棉被上的小元梢两条光洁的长腿胡乱踢着，开始考虑要不要在碰面之前买一根棒球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