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妖气蒙镜，真假难析

外祖张雪峰先生，性格高洁，书室中的几砚精严，图史整肃，谁想观看他的书室，他必定亲自去开门。院中的花木葱郁，莓苔绿缛，僮婢假如没有得到命令，谁也不敢踏进一步。我舅舅健亭公，十一二岁时，乘着外祖出门，私自往院中树下纳凉，听到室内似乎有人行走，怀疑外祖已回来，就屏息从窗隙向内窥看，看见竹椅上坐着一个女子，靓妆如画，椅子对面有一面大镜子，有五尺高，镜中的女子，竟是一只狐狸。因为害怕所以没有妄动，偷偷的窥看狐狸的行动，女子忽然看见了自己在镜中的模样，急忙起身绕着镜的四周大声呵斥。镜子竟然变得昏暗，很久后女子归坐，镜上的昏暗渐渐消去。再看镜子里，竟然是一个好女子。舅父害怕被她看见，就蹑足离开了。后来他私下告诉姚安公。姚安公曾经为诸孙讲读大学修身章节时，拿这件事举例说：“明镜空空，所以东西无所遁形。但一旦被妖气蒙蔽，就失去了真形，况且私情偏倚，先有什么障碍呢？”又说：“不是只有私情才是障碍，自己的心也是障碍，正人君子，被小人乘机反激，因为固执决裂，也有转致颠倒是非的。以前包孝肃的属下，弄权犯科，应当仗责，但他反不惩戒，这就是妖气蒙镜啊。所以要想正心诚意，必需先要格物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