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一切都很值得
“但天黑得太快想走早就来不及！”
林世礼的天赋并不算好也没有练习过，只能干干唱两句。
“旋律好厉害。”茉名用力把右手捶打在左手手心，“但听起来有点不像歌词。”
林世礼笑了笑，中文直译日文，那味儿能对咯？
角落里传来乐奈的轻笑。
二人扭头去看，乐奈已经吃完了芭菲，两只手交叠在桌子上，将头枕着望过来。
她看着林世礼道：
“好像不是你的歌，但也不是别人的。那就只能是你的歌了。”
林世礼震惊。
这小姑娘怎么听出来的？
他看着那双异色瞳。难道这是对阴阳眼？
“没人写，你写出来就是你的。”乐奈微笑着说，“很厉害。”
“谢谢。”林世礼松了口气，“一会我把词曲发给你修改一下吧。”
“曲子写出来，我们可以练。”乐奈伸手去拿袋子里的香橙糕，“但是两个人，不够。”
茉名跟着点头：“小爽她们一时半会出不了院吧？而且要练你给的歌也得经过她们同意……”
茉名说着话，头渐渐垂下去。
“她们出院之后，可能会留在梦想乐队。”林世礼用食指敲了敲桌面，“你不如去找新乐队成员。”
“可以吗？”茉名有些紧张地看一眼吃着糕点的乐奈。
猫猫抬了抬眼，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觉得可以吗？”林世礼用很温和的语气问。
猫猫用叉子指了指林世礼：
“听你的。”
“诶？！为什么要听他的！”茉名有点生气地开口，“明明我是问路乐队的发起人吧。”
“因为你也会听他的。”乐奈头也没抬地回答，“你们做过很多事。”
“没做过。”林世礼矢口否认，“总之……新成员先提上议题。但对梦想乐队的谋杀也不能不管。”
他说着瞟一眼皱起眉头的千川茉名。
“我会查下去，不然某天老队友死于意外，你又要哭鼻子了。”
千川茉名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谋杀？”
乐奈有些警觉地抬起头，毕竟她并不清楚梦想乐队落水的幕后。
千川茉名连忙解释：
“没有，世礼总是喜欢用很严肃的字眼。”
两个少女吃着糕点聊天时，林世礼起身出门，摸出心理医生的名片。
拨通电话后，林世礼与那个叫刚力猛的医生商议了最高档的套餐，为期一个月。
虽然是相当大额的花销，但对现在的林世礼来说算不得什么。
挂断电话，林世礼对着寒冷的夜空哈出一口白气。
一个月竟然只要五十万日元。
林世礼倍感意外，对比专家会诊确实是相当平价了。
但这个医生，怎么看都像健身教练一类的人，会不会不太靠谱？
“在担心什么？”
身后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角。
“我在想医生能不能治好绫濑哲也。”
林世礼扭头看着披上外套的千川茉名。
茉名紧了紧粉色的围巾，也靠在栏杆前，面色惆怅。
“如果祥子和小爽她们真的被人谋杀，那凶手肯定很恐怖吧？对三井财团的千金动手，会是什么人？黑道？商战？阴谋？”
千川茉名颤声道：
“我不想有人死。”
林世礼侧过脸，看着神情落寞的千川茉名，叹了口气。
千川茉名，你就这么喜欢人类吗？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茉名转过头，用朦胧的眼神盯着林世礼的脸。
“记得。”林世礼移开目光，“我在捡易拉罐，准备收起来卖掉。”
那时破防点获取效率低，汇率也低，靠系统赚钱的话他连房租都交不起，只能去搞垃圾回收之类的活。
千川茉名点点头，道：
“那天我坐上公交，看着东京的天空，想着下雨的话，会不会有没带伞的人被淋到跑着回家。那时候我刚在外租公寓，乐队走上正轨，但我却并不开心。我不是不喜欢乐队，而是喜欢和大家一起组乐队，但渐渐地我发现大家的心并不一样。”
听着少女低落的语气，林世礼咳嗽一声，故作轻松地引开话题：
“我呢？怎么我还没出场？”
“之后公交下了桥，在隅田川的后面，一个留着短发的女孩蹲在地上，抬起脚‘啪啪啪’地踩着易拉罐。”
“女孩？”林世礼指了指自己。
茉名笑着点点头：
“于是我在站点下车回头找到她，把伞递了过去。之后我就淋着雨跑掉了。我想我是个神经病。”
“那确实挺神经的，能把我看成女孩子。”
林世礼将额发垂下来，眼睛往上瞟了瞟，“真能如此相像？”
“我确实有点虚荣。把伞交给你后我跑回公交上偷乐，想着我刚才也太酷了，你一定被感动得不行。”
“其实我带伞了，但当时还没取出来。”林世礼小声嘀咕。
“哇！不要打破我的美好回忆可以吗？！”少女使劲摇晃林世礼的肩膀，“你带伞了也不要说出来！”
“但我也很感动。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有点小虚荣，或许就不会过得那么苦了。”林世礼被摇晃着补充道，“当时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女孩递过伞来，穿着湿透的白裙，发梢滴着水，仿佛真是从雨云上落下来的。”
“我真有这么漂亮？”
“没，有点像河童。”
“你这混蛋！！！”
【破防点+100】
“但我确实感动！我不是还在女子学院门口蹲了好几天，就为了把伞还给你吗。”
林世礼被摇得有点晕，连忙补充。
“那就好。”茉名松开手。
“你说公寓里有空余，我就跟着租了这里……房租还挺便宜的。”林世礼嘀咕道。
“那肯定，我偷偷帮你垫了一部分租金。”千川茉名笑着开口。
“为什么？”林世礼愣住了。
“看你有点可怜。”少女转过头去看夜空。
林世礼点着头，心想千川茉名现在才提这事，恐怕是现在有钱了，不怕伤到自己的自尊。
不过林世礼一贯不在乎这个，让他吃软饭也无所谓。只要人对就行。
“你别想多了，当时是因为你像女孩才帮你的。我这个人就是博爱，谁都关心，连隅田川里飘着的易拉罐我都爱。”
茉名小声给自己找补。
林世礼心想确实，帮人需要资本和时间，没有人能不求回报地爱整个世界。
“要回家了。”
身后的门推开，乐奈对林世礼喊道。
“我给你打车。”林世礼拿出手机，忽然回头盯着千川茉名灰蓝色的眸子，轻声问：
“那你的爱得到回报了吗？”
千川茉名看着夜空，眼神先是迷茫和悲伤，随即看向了林世礼的脸。
“有的，有的。”她轻声说：
“我知道这一切都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