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试炼初起展锋芒
蓝容指尖触碰龙鳞的刹那，万千霜花顺着经络炸开。
她跌入一片浮动着青玉色萤火的空间，耳畔还残留着白涵挥剑斩断血丝的破空声。
脚下是流淌着星辉的溪水，每走一步都会漾起涟漪状的古老符文。
“这是……灵珠内的小洞天？“她弯腰掬起一捧溪水，水中倒映的却不是自己的脸——十五岁的白涵正在月华台擦拭剑穗，血珠顺着少年战神的指尖滚落，染红了半块青砖。
文曲星力突然在她识海里翻涌，蓝容若有所悟地并指为笔，蘸着溪水在空中画出半阙残阵。
当霜色灵力触及阵眼时，悬浮在空中的龙鳞突然化作流光，在她掌心凝成两枚剔透的冰晶。“原来灵力可以这样流转。“她望着冰晶里游动的霜花纹路，想起青云门藏经阁那本《太虚引气诀》缺失的第三页。
空间震荡时，蓝容正将第十二枚冰晶嵌进溪畔的桃树。
回到现实的瞬间，她听到玄清长老的测灵盘发出清越凤鸣，老核桃树的枝桠上不知何时结满了霜花。
“未时三刻，试炼开始！“执事弟子敲响青铜钟。
蓝容按住还在发烫的灵珠，目光扫过试炼场上百丈高的测灵碑。
林婉儿站在东南角的紫藤架下，腰间新换的碧玉禁步正泛着不祥的血色。
第一项考核的青铜鼎升起时，蓝容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本该温顺的五行灵力变得像脱缰野马，尤其是她所在的震位，地脉里蛰伏的阴煞之气正顺着测灵碑的纹路往上爬。
黑煞残部居然把蚀骨咒刻在了阵眼石背面——这个发现让她后背沁出冷汗。
“灵力具象化，甲等！“考官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正让灵力化作漫天杏花，惹得围观弟子阵阵惊叹。
蓝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乱窜的灵力流，突然想起小洞天里那些会自动排列组合的霜花纹路。
文曲星力在瞳仁里泛起银芒，她咬破指尖在袖口画出微型阵图。
当紊乱的灵力撞上阵图瞬间，原本暴走的金灵之力突然温顺地绕着她打转，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凝成数百只冰霜蝴蝶。
这些闪着幽蓝光芒的生灵掠过测灵碑时，竟将蚀骨咒的黑气吞吃得一干二净。
“灵力拟态还能净化邪祟？“玄清长老手中的茶盏溅出几滴清露。
老核桃树突然无风自动，将三枚刻着“甲上“的玉牌抛到蓝容脚边。
白涵抱剑立于飞檐之上，看着蓝容鬓边那缕变成霜白色的发丝微微皱眉。
他腰间染血的鲛珠突然发出轻吟，倒映出林婉儿藏在袖中捏碎的半张传讯符——那符纸边缘的蛇形纹路，与青云门地底黑雾中的魔纹如出一辙。
试炼场上空飘起细雪时，蓝容正捏着玉牌研究上面的霜花纹路。
老核桃树抖落三片金叶，在半空中拼成“天罡傀儡阵“的字样，引得新弟子们倒吸凉气——往年这项考核可要等到筑基期才会出现。
“这次试炼改制，全因某些人走了后门。“林婉儿拨弄着碧玉禁步走过蓝容身侧，禁步坠着的红珊瑚珠突然裂开道细缝，几缕黑雾顺着她鹅黄裙摆钻进地砖缝隙。
蓝容假装整理袖口，指尖悄悄弹出一粒冰晶。
那冰屑沾在林婉儿发簪上瞬间，她腰间灵珠突然映出诡异画面：三只傀儡眼眶里跳动的不是灵石，而是裹着血丝的魔核。
“请诸位抽取对战编号。“执事弟子捧着青铜匣过来时，蓝容的冰霜蝴蝶突然集体转向东南角。
她顺着蝴蝶飞舞的方向望去，看见某个试炼助手正在擦拭傀儡关节，那人虎口处的蛇形刺青被衣袖遮住大半。
白涵的剑鞘突然在飞檐上轻叩三下。
蓝容摸着发烫的灵珠仰头，正巧接住战神用剑气送来的半块桂花糕——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说明现场至少有三个魔气源头。
“甲字叁号，对阵天罡寅虎傀儡！“
蓝容跃上青玉擂台时，林婉儿藏在观战人群里掐了个古怪法诀。
本该丈许高的玄铁傀儡突然暴涨三倍，关节处迸发的不再是灵气，而是带着腥味的暗红血雾。
观众席传来惊呼，几个胆小的弟子打翻了茶盏。
“这傀儡怎么长出骨刺了？““莫不是魔修混进来了？“
蓝容旋身避开横扫而来的利爪，发梢被削断的瞬间，十八枚冰晶自动结成护心镜。
傀儡胸腔里传来齿轮错位的咔嗒声，这让她想起在小洞天拼凑霜花阵时，那些会根据错误自动重组的光纹。
“弱点在第七节脊椎。“文曲星力突然在识海中亮起银线，蓝容翻身跃上傀儡肩膀，却在触及后颈时摸到黏腻的血符——林婉儿居然把增强符贴在这么刁钻的位置。
擂台突然剧烈震颤，傀儡眼眶喷出黑火。
蓝容借着腾空的间隙咬破指尖，用血在冰晶上画出半阙逆转阵。
当暴走的魔气撞上阵法那刻，观战弟子们看见惊人景象：那些啃噬过蚀骨咒的冰霜蝴蝶，正从四面八方聚成星河般的锁链。
“破！“
随着蓝容清喝，锁链绞住傀儡右臂的瞬间，她袖中飞出的冰刃精准刺入第七节脊椎。
魔核破碎的脆响淹没在林婉儿的惊呼里，漫天飘落的不是铁屑，而是沾着霜花的桃花瓣。
玄清长老手中的棋子突然爆成齑粉：“以魔制魔，化煞为祥，此等天赋...“老人袖中飞出六枚金铃，绕着蓝容结成罕见的九霄祝福阵。
白涵的剑穗无风自动，他望着正在接受祝福的少女，忽然注意到她耳后新生的凤羽纹路。
这个发现让他握剑的手紧了紧，某些深埋千年的记忆如鲛珠表面的裂痕般蔓延开来。
“最终试炼提前开启！“执事弟子突然敲响七声铜钟。
本该酉时才启动的幻雾阵竟在申时弥漫开来，蓝容转身时撞上个捧茶盘的试炼助手，那人身上淡淡的沉水香，与她三日前在藏书阁闻到的魔气熏香一模一样。
“姑娘小心。“伪装成助手的魔修扶住她胳膊，藏在掌心的噬魂钉却怎么也刺不进蓝容肌肤——那些自动护主的霜花不知何时已爬满她袖口内衬。
蓝容假装踉跄，趁机将沾着逆转阵的冰晶弹进对方袖袋。
当她抬眼望向飞檐时，白涵早已不在原地，只有片染血的龙鳞落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
暮色悄然而至，最后一缕天光被幻雾吞没前，蓝容看见测灵碑背面渗出黑色黏液。
那些黏液像是有生命般，顺着地砖缝隙流向所有佩戴碧玉禁步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