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祥子与老马
近日在泰京城交县大支乡的一处荒地中发现一古墓,古墓并无豪华的陪葬品,有的不过是一些瓦罐,其文物年代经专家估测大约是一百年前的“武朝空白期”。
这座古墓的奇处在于棺椁是用石料制成,专家们在打开石棺后惊奇发现棺中并未躺有尸体却有六册精装蓝封的书本。
其书写格式好似日记却又像小说,因其内容中记载了武宪帝元年到十年冬的历史空白期,因此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和文学价值故被纳为史料类书籍,恰此书无名因此被后人命为《空白十年》或《沧桑岁月》。
其前言为一首诗: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荒冢一堆草没了。终朝只恨聚无多,
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大多人只听了个“好了”可却听不出个“乱”字,听了个神仙好却听不出个人世好,世界本就是乱的。如果其不乱那么美好只是寻常,美好变了寻常何来的好了歌呢?
宪帝元年交县衙门桂花榜前一群人围于周边,人群中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其神态名异,有的面容自信,胸有成竹,有的愁着张脸,如同吃了苦瓜一般。
而人群中有一人身材高大,身着已洗淡了的青袍,男子面容硬朗,其脸蛋棱角分明,犹如雕塑一般,每一个线条都诉说着男性的刚毅与坚韧,一双深邃发亮的眸子,像两颗的黑钻,闪闪发光,他的鼻梁高峻挺拔,给人一种坚毅和决断的气质,而那宽厚的嘴唇给其添了几分和气,单从样貌来判断绝不会联想到其是一读书人,他奋力扒开旁人,他如百鲫争游,终于他来到了桂花榜前。
他目光快速且仔细的扫过桂花榜却迟迟找不到社季二字,他双目开始发红,泪水在眼角打转,他哭着咆哮道“为什么没有我?为什么没有我,十五年之伏案,不分日夜的努力还不够吗”?
十五年,十五次春冬之轮回,其间不知失败了多少次,终于这回好不容易有一丝希望有一点光儿。
他想抱怨过可现已能接受失败。
他想怒吼过可现却已发不出声。
现在他只想哭,哭吧!就让这十五年化作一场辛酸泪吧!
名为社季的男子泪流不止,此举难免引起周围人的嘲笑与鄙视,就在此刻一身着淡黄色布衣的老者顶着众人的目光来到社季的后背,轻拍一下。
社季回头一看是何人拍自己,只见一头白花,眼神深邃,身躯消瘦的老人。
老人见社季回头便取下绑在腰部的葫芦酒瓶递与社季,社季不敢辜负其善意便接过葫芦酒瓶猛喝一口“辣,真他妈的辣”。
见社季喝下其瓶中烈酒后道“这是第几次落榜了”?
老者问的是如此和善与真诚让社季不敢隐瞒“算上这次第三次了”。
“我今年第十次了。”老者坦言道。
说完其便从社季旁边走过来其桂花榜前,他足足在榜前待了一刻钟之久后平静道“中了”。
说完便一头倒地再也无法起身,众人见此立马围上前去,试图抢救可却已是回天乏术。
社季看了看手中的葫芦酒瓶与倒地的老者后便再大喝一口红着双目发笑。
这一刻他就是祥子,老者就是老马。
人群中突然传来对社季的骂声“你还是人吗?刚才宽慰你的老者不辛去世你不哀悼也就罢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听完人群也连忙附和,社季无意与其反驳只是自顾自念道“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说完便离开人群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难道不知道科举是并不属于他的光芒吗?他当然知道,可光还是有那么一两刻照到他的身上,其留下的暗想与感叹怎不让人留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