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我的青年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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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暑温

五月中旬。

气候异常炎热,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气息,没有一丝的湿润。

连续半个月期间都未曾下过一场雨。

土地干涸的就像八十岁的老人一样;皲裂,干燥,没有水分。干巴巴的如同存放了几百年的大列巴。拿起一块土坷垃硬的像铁块,要是用来偷袭绝对一敲一个准;杀人利器,要是荆轲刺秦用的是这玩意,秦始皇绝对不会起一点疑心。

“卖冰棍儿,又冰又甜的老冰棍儿。”一个老人推着自行车走在大街上,不过也是沿着屋檐走,躲避着猛烈的日头。

“哎!卖冰棍儿的,别走。”我从医馆里跑出来,急忙追赶。

“要几根?”那老头,头上裹着白毛巾,手里拿个蒲扇,一边扇风一边询问。

“拿三根。要还没化的。”我不得不一只手放在额头遮挡着毒辣的阳光,一只手拿钱递给卖冰棍儿的老头。

手里拿着冰棍儿,立马撒丫子就往医馆里跑。

“呼,呼。真累啊。”喘着粗气,猛地从水缸里舀起来一瓢凉水就往肚子里灌。

“海平~吃冰棍儿了。”

张海平从后院的皂角树下面噔噔噔的就跑过来。

“呐,这根是你的。另一根给师父,你别独吞啊。”我把手里的两根老冰棍儿递给海平,嘱咐给师父也拿一根尝尝。

倚在医馆的门槛边,大口大口的嗦着老冰棍儿,一阵风拂面吹来了,好不舒爽。

坐看门前空无客,有感夏虫语不休。

眼见日头越来越高,就连风也燥热的让人烦躁,难以忍受。

“没有胃口啊。”身上汗出黏腻的就好像是蒙了一层猪油。气粗而喘,乏力,

于是我转身回去医馆的药柜开始配药茶。

党参,麦冬,五味子。

用热水泡上十分钟,倒出来放凉。

轻轻呷上一口。

“啊。”爽。

酸酸的,口齿生津。

大夏天的服食些五味子能够生津止渴,补元气。

李东垣的《脾胃论》上记载的养生方法。

火与元气不两立,一胜则一负,尤其是夏天天气炎热出汗很多,气都跟着津液跑出体外,人可不就乏力气粗,没有精神。

所谓人参补元气,麦冬清心润肺,五味子保肺敛元气。

正好能够帮助人体调节夏天的火热之气过旺。

把药茶分分,一人一碗。

刚把茶碗放下,就来活计。

医馆问外面一阵骚乱。

“大夫,快来!外面有人中暑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急匆匆的闯进来大叫。

“在哪?”我急忙问。

“卢三金家盖房子,我搁那看热闹,谁知道有人的中暑了。”小伙子边走边说。

卢三金家是云都青年大道的富家,几年前是云都最早的万元户。平日里人缘也好,出手也阔绰。

这不,去年就计划起上一栋新房子;当时还被大家当茶余饭后的话题传播。哪怕是工钱也比别家的丰厚许多。

但是去年因为家里又有别的事情给耽搁了,今年才动的工。

顶着毒辣的太阳一路狂奔,青年大道和医馆隔了两条街,距离是一点也不近。

“大夫来了,快让开,别耽误大夫救人。”那小伙子冲着人群大喊。

“豁,人还真不少。”我有些心惊。

“散开,都散开。保持空气流通,别挤得那么近。”我连忙疏散人群。

走近一看,人在地上躺的板板正正,一点也没有晕倒的松弛感,显然是有人给抬过来摆放的。就是抬的人太蠢,竟然给放在了大太阳底下,也不知道多大仇多大怨,给往不归路上送。

“赶紧来俩人给抬树荫子下面,人都中暑了还摆在这。”我急忙喊过来俩大劳力帮忙将人给抬到了杨树底下。

此时观察患者,赫然是卢三金本人啊,面色潮红,鼻孔煽动,显然是呼吸有些费力了。

我伸手摸了摸卢三金的尺肤杵处,好家伙烫手;还不是刚摸上去烫手后面就不烫手,而是一直烫手。

一摸后背,跟水洗的似的,就如同那溺水的刚捞上来,还滴水。

吹一阵微风就直接打起哆嗦。

“快来人给灌点水。”我向周围人讨水。

当然也不敢一下子给卢三金灌下去,只是让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咽一点进去。

用云都话就是可不敢那么勇饮水,别饮住了。

等卢三金把水喝完,这时候才开始给他把脉。右手脉洪大数而中空,是洪芤数脉。

已经热盛津液乏源的程度了。

这是一个暑温病。

吴鞠通的《温病条辨》记载:“形似伤寒,但右脉洪大而数,左脉反小于右,口渴甚,面赤,汗大出者,名为暑温,在手太阴,白虎汤主之;脉芤甚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形似伤寒,即是发热,恶寒,头痛这些症状,但是呢右脉洪大而数比左脉大就排除是伤寒,至于为什么恶寒,那是因为汗孔张开一直出汗当然不能抵挡风吹了。芤就说明血少了,这里指的是血中津液。汗出太多,水液减少脉管自然就有些空了,这就是芤脉,像是葱叶一样。

“来个人去医馆抓药。”我把方子写好。

处方:

生石膏,知母,生甘草,白粳米,西洋参

“再拿根青甘蔗来,榨成汁给他灌下去。”我吩咐旁边站着的那个小伙子。

先是灌了三杯生甘蔗汁,卢三金的情况开始有些好转。

“不愧是是天生复脉汤啊,就是好用啊!”看着卢三金服用过甘蔗汁情况有所好转,我心里感叹起来。

“来了来了,药抓回来了。”帮忙去买药的人急急匆匆的跑进院子里。

我就地生起火架上炉灶,武火急煎,要不是生石膏煎的时间长,我恨不得水开了就给端过去喂给卢三金。

真的是急死个人了。

“快,灌进去。”我连忙把药端过去,递给了守在卢三金身边的人。一边擦着汗,一边喘着气。

这大热天的煎药真是太受罪了,简直如同硬生生受了炮烙之刑一样。

火烤的脸生疼,身上热的就和大雨淋的一样,湿漉漉的。

“嘿!醒了,卢三金醒了。”旁边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眼尖的立马开始散播第一手消息。

……

等到回到医馆了,身上湿的和落汤鸡一样。

“哎呦!,疼死了。”急忙往茅房冲去。

“哕。”大夏天的茅房都馊了!

下次再也不吃冰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