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灰石战斗
夕阳西沉，灰石村的田野染上一层血红。艾琳和刀疤骑着马冲出荒野，马蹄声在寂静的村庄外回荡。
他们的身影满是尘土和血迹，身后远处的地平线上，尘烟滚滚，那是摄政王部队逼近的征兆。
村口，老妇站在木屋前，看到两人时皱眉：“这么快回来？看你们的样子，又惹了大麻烦。”
“没时间解释。”艾琳翻身下马，喘着气说，“摄政王的部队追来了，我们得马上走。”
老妇叹了口气，转身喊道：“莉娅，出来吧，你的朋友回来了！”
木屋门打开，莉娅、托马斯和巴尔走了出来。巴尔的伤口已包扎好，脸色虽苍白，但精神恢复了不少。
托马斯扛着一把从村里借来的猎弓，箭囊里装满了临时制作的箭矢。
莉娅手里拿着一捆草药和几瓶药剂，看到艾琳时松了口气：“你们没事就好。怎么样了？”
“鸦巢堡毁了。”刀疤低声道，“但我们暴露了。摄政王的大部队就在后面，最多一个时辰就到。”
“一个时辰？”托马斯瞪大眼睛，“我们连跑都跑不远！”
“跑不掉的。”艾琳看向村外的田野，“他们有骑兵，我们只能在这儿挡一波，然后找机会撤。”
“挡？”巴尔苦笑，“就凭我们几个，挡得住正规军？”
“不是硬挡。”艾琳从斗篷下掏出最后一瓶烟雾弹，“莉娅，你还能做多少这样的东西？”
莉娅检查了下草药，低声道：“村里有材料，我能再做三瓶，但时间不够。”
“够了。”艾琳转向老妇，“婆婆，能不能麻烦村里人帮忙，把牲畜和粮食藏起来？我们尽量不让战斗波及村子。”
老妇点头：“我去说。但你们这些年轻人，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她转身走进村子，招呼村民行动。
队伍迅速分工。莉娅和托马斯在木屋里制作药剂，巴尔和刀疤在村口设置障碍，用木桩和石块堵住主要道路。
艾琳站在村边的高地上，观察远处的动静。尘烟越来越近，她能听到马蹄声和金属碰撞的响动。
“他们来了。”刀疤走过来，低声道，“至少五十人，有骑兵和弓手。”
“五十人……”艾琳咬牙，“我们得拖住他们，给村里人争取时间。”
一刻钟后，摄政王的部队出现在村外。为首的是个身披黑甲的骑士，手持长枪，头盔下的眼睛冷如冰霜。他身后跟着骑兵和步兵，队列整齐，杀气腾腾。
“艾琳·格雷斯特！”骑士勒住马，声音低沉，“交出百宝箱的秘密，饶你们不死！”
“饶我们？”艾琳冷笑，站在木桩后，“你家主子害了我父亲，还想让我投降？”
骑士眯起眼睛：“叛臣之女，冥顽不灵。殿下说了，杀无赦。”
他一挥手，骑兵冲锋，弓手搭箭，箭雨如蝗虫般射来。
“躲！”艾琳喊道，队伍迅速散开，躲到障碍后。
托马斯还击几箭，射倒两个弓手，但敌人的数量太多，箭矢很快压制了他们的火力。
“用这个！”莉娅扔出一瓶烟雾弹，白雾弥漫，挡住敌人的视线。
骑兵冲到村口，被木桩拦住，陷入混乱。巴尔挥动战斧砍倒一个敌人，却被长枪刺中大腿，痛呼着倒下。
“巴尔！”托马斯冲过去，用猎弓砸开一个骑兵，拖着巴尔退到木屋旁。
艾琳和刀疤并肩作战，短剑和匕首配合默契，击倒几个步兵。
骑士冷眼旁观，突然策马冲来，长枪直刺艾琳。她侧身躲开，短剑划向马腿。战马嘶鸣倒地，骑士摔下马，却立刻爬起，拔出一把阔剑。
“你比你父亲强点。”骑士冷笑，“但一样会死。”
“试试看！”艾琳咬牙，迎上他的剑。两人交手数招，火星四溅。骑士力大无穷，艾琳渐渐落于下风。
就在她被逼到木桩旁时，刀疤从侧面扑来，匕首刺向骑士的肋下。骑士挥剑挡开，反手一击，将刀疤震退数步。
“叛徒！”骑士怒吼，“殿下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却帮外人？”
“我从不是他的狗。”刀疤擦掉嘴角的血，“他杀了我母亲，这笔账我早该清算。”
骑士冷哼：“那就一起死吧！”他挥剑砍向刀疤，艾琳趁机扔出一瓶烟雾弹，炸开后白雾弥漫。两人趁乱退回队伍，骑士的剑落空，怒吼着挥散烟雾。
“撑不住了！”托马斯喊道，扶着巴尔，“他们太多，我们得撤！”
“往林子里跑！”艾琳下令，“分散开，别让他们围住！”
队伍撤向村后的黑松林，敌人紧追不舍。莉娅扔出最后一瓶烟雾弹，掩护撤退。
村民们早已藏好，村子陷入一片混乱，马蹄声和喊杀声响成一片。
林中，队伍分散逃跑。艾琳和刀疤跑向东边，托马斯带着巴尔和莉娅往西。
骑士指挥部队分成两路追击，弓箭不时从树间射来。艾琳躲过一箭，回头看向村子，火光已开始蔓延。
“该死。”她低骂，“我们还是连累了他们。”
“别自责。”刀疤喘着气，“摄政王本来就不会放过任何线索。现在只能往前走。”
两人跑了一段，身后脚步声渐近。艾琳停下，转身道：“不能再跑了，得解决他们。”
刀疤点头，两人藏在树后。片刻后，七八个步兵追上来，手中长矛闪着寒光。
艾琳扔出最后一瓶烟雾弹，白雾弥漫，她和刀疤同时出手。短剑刺穿一个敌人的胸膛，匕首割断另一个的喉咙。
战斗短暂而血腥，八人很快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走！”艾琳拉着刀疤继续跑，身后传来更多的马蹄声。骑士显然还没放弃。
与此同时，王都的宫殿内，女皇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北境。侍卫长匆匆进来，禀报：
“陛下，北境卫队传来消息，摄政王的部队在灰石村与冒险者交战，村子被烧了一半。”
“冒险者呢？”女皇问。
“跑进了黑松林。”侍卫长低声道，“但摄政王的骑兵还在追击。”
女皇眯起眼睛：“艾琳·格雷斯特……她比她父亲更难缠。传令卫队，加快速度，务必抢在兰瑟前面抓住她。”
“是。”侍卫长退下。
而在摄政王的营帐内，兰瑟收到骑士的急报，脸色阴沉：“烧了村子还没抓住人？”
“他们很狡猾。”传令兵低声道，“用了烟雾和地形，分散逃进了林子。”
“狡猾？”兰瑟冷笑，“那就更不能放过。传令下去，全军压进黑松林，一个活口都不留！”
夜色降临，黑松林的深处，艾琳和刀疤靠在一棵树后喘息。远处传来马蹄声和火光，他们知道，这场追击才刚开始。
“我们得找到其他人。”艾琳低声道，“然后反击。”
刀疤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是时候让兰瑟付出代价了。”
黑松林的夜色浓如墨汁，风穿过树梢，带来一阵低沉的呜咽。
艾琳和刀疤躲在一片灌木后，耳边不时传来马蹄声和士兵的喊声。
摄政王的部队如猎犬般在林中搜索，火把的光芒像一双双窥伺的眼睛。他们已经跑了近一个时辰，体力接近极限，但敌人却越追越近。
“不能再跑了。”艾琳喘着气，低声道，“得找到其他人，然后反击。”
刀疤点头，目光扫向远处：“他们应该在西边。刚才分开时，托马斯带着巴尔和莉娅往那儿去了。”
“好。”艾琳站起身，“走吧，别让他们先被抓住。”
两人贴着树影前行，尽量避开火光。林中雾气渐浓，能见度越来越低，这既是掩护，也是危险。
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呼，艾琳立刻停下，示意刀疤戒备。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呼喊什么。
“是莉娅！”艾琳辨认出来，循声跑去。
穿过一片树丛，她看到莉娅半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火把，托马斯和巴尔靠在一棵树旁。巴尔的腿上又添了一道伤，血流不止，托马斯正在用布条绑紧。
“艾琳！”莉娅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你们没事太好了。”
“你们怎么样？”艾琳蹲下，检查巴尔的伤势。
“还活着。”巴尔咧嘴一笑，声音虚弱，“不过腿废了，跑不动了。”
“得赶紧走。”托马斯低声道，“刚才有几个骑兵从附近经过，估计很快会回来。”
“走不了多远。”刀疤冷冷地说，“他们有马，我们拖着伤员，只会全军覆没。”
“那怎么办？”莉娅皱眉，“坐在这儿等死？”
“不。”艾琳站起身，目光坚定，“我们在这儿设伏，反击一次。拖住他们，给自己争取时间。”
“设伏？”托马斯瞪大眼睛，“就凭我们五个，连武器都不齐全？”
“用这个。”艾琳从斗篷下掏出最后两瓶烟雾弹，“还有地形。林子里的雾气和树木是我们的优势。”
队伍迅速行动。莉娅用仅剩的草药为巴尔止血，托马斯找来几根尖木桩，插在树后做陷阱。
刀疤爬上一棵树，隐藏在枝叶间，匕首紧握。艾琳和莉娅藏在灌木后，准备点燃烟雾弹。
片刻后，马蹄声逼近。骑士的身影出现在雾中，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骑兵和步兵，火把照亮了他们的黑甲。
骑士勒住马，冷声道：“我知道你们在这儿，出来吧，别浪费时间。”
艾琳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动手！”
莉娅点燃一瓶烟雾弹扔出去，白雾瞬间弥漫，遮住敌人的视线。托马斯从侧面射出一箭，击中一个骑兵的肩膀。
骑兵摔下马，撞上木桩，发出一声惨叫。刀疤从树上跃下，匕首刺入另一个敌人的后颈，动作快得像鬼魅。
骑士挥剑劈开雾气，怒吼：“杀了他们！”骑兵冲进雾中，却被树木和陷阱阻挡，阵型大乱。
艾琳冲上前，短剑刺向一个步兵，鲜血喷溅。她转身面对骑士，长剑与短剑相撞，火星四溅。
“你真以为能赢？”骑士冷笑，剑势如风，逼得艾琳连连后退。
“赢不赢，得试过才知道！”艾琳咬牙，滚到一边躲开一击，短剑划向他的腿。
骑士侧身避开，反手一剑砍来，艾琳用斗篷挡住，布料被撕裂，手臂划出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刀疤和托马斯联手对付其他敌人。刀疤匕首翻飞，击倒两个步兵，托马斯用猎弓砸开一个骑兵的头盔。莉娅扶着巴尔躲在树后，扔出最后一瓶烟雾弹，掩护队伍。
战斗陷入胶着，队伍虽占了地利，却因人数劣势渐渐不支。巴尔强撑着站起，挥动战斧砍倒一个敌人，却被长矛刺中腹部，倒在血泊中。
“巴尔！”莉娅惊呼，扑过去护住他。托马斯怒吼着冲向敌人，却被骑士一剑砍中肩膀，倒在地上。
“没用的。”骑士冷笑，走向艾琳，“你们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艾琳喘着气，短剑几乎握不住。刀疤从侧面扑来，匕首刺向骑士的后背。骑士早有防备，反手一击，将刀疤震飞，撞在一棵树上。
“叛徒，你也配偷袭我？”骑士冷哼，提剑走向刀疤。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身披银甲的士兵冲出雾气，为首的男人手持长戟，挡住骑士的剑，冷声道：“够了，摄政王的狗，滚回去！”
骑士眯起眼睛：“北境卫队？女皇的手下？”
“正是。”男人冷笑，“陛下有令，艾琳·格雷斯特必须活着带回去。你们最好识相点。”
骑士沉默片刻，冷哼一声：“好，算你们运气。”他一挥手，残余的部队撤退，消失在雾中。
艾琳靠着树，喘着粗气。北境卫队的队长走过来，低声道：“你是艾琳？陛下要见你，跟我们走吧。”
“走？”艾琳看向队伍，巴尔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托马斯和刀疤重伤，莉娅满脸泪水。她咬牙：“我们不去王都。”
“这是命令。”队长皱眉，“你们没得选。”
“选不选，我们说了算。”刀疤挣扎着站起来，匕首仍握在手中，“除非你们现在杀了我们。”
队长眯起眼睛，正要说话，林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
雾气中，女巫的影像缓缓浮现：“有趣，真有趣。你们比我想象的更顽强。”
“你又来干什么？”艾琳怒道。
“送你们一件礼物。”女巫一挥手，一道光芒落在巴尔身上。他的伤口奇迹般愈合，呼吸平稳下来。托马斯和刀疤的伤势也减轻了些，站起身来。
“为什么帮我们？”莉娅问。
“帮？”女巫冷笑，“这只是游戏的一部分。百宝箱的秘密还没完，你们还有更大的试炼。”说完，她消失无踪。
队长皱眉：“女巫……看来陛下说得没错，你们不简单。”他顿了顿，转身道，“走吧，去王都。陛下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艾琳看向队伍，众人沉默地点点头。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跟着北境卫队离开黑松林。
身后，巴尔的血迹被雾气掩盖，而摄政王的怒火和女皇的算计，正等待着他们。
王都的宫殿内，女皇站在窗前，侍卫长低声道：“陛下，他们被带回来了。”
“很好。”女皇冷笑，“艾琳·格雷斯特，百宝箱的主人……是时候见识她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