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认同诅咒
“卡尔德、布尔沃、辛普森……”
一串名字被密涅瓦缓缓道出，这些多数是瓦尔德拉达的街道地名。
依照雾尼的记录，密涅瓦能轻易分析出隐藏在现象后方的真相，从无数纷乱的可能中寻觅最大的可能。
嗯……又因为一些私人原因，维克多赐予了密涅瓦额外的能力，避免可爱的猫头鹰在思考时受到影响。
比之雾尼的旁观者属性，密涅瓦具备施法能力，必要时刻也能干预一些不想见到的记录。
灰面鸮忽然睁开眼睛，脖颈扭动一百二十度，在身体保持不变时，与维克多的目光对视。
“咕~，罗蒂似乎消失了，维克多。”
“原因。”
“应该是身份，你始终没有调查过她的真实身份，而罗蒂·托德，并非她的真名，需要占卜吗。”
密涅瓦用翅膀抚摸着妮蒂亚小姐柔顺的毛发，与毛躁挑刺的乌鸦相比，和善睿智的猫头鹰无疑更受大家欢迎。
“不用……雾尼，开始下个环节吧。”
一节粗糙的木枝，被雾尼扔在茶几上，粗糙带刺的表面隐约长出几颗宛若肉瘤的嫩芽，鲜艳似欲滴出鲜血。
“老师，这是？”
“上次处理双生之蛇剩下的东西，既然墨瓦克用药剂将你变成吸血鬼，我们为何不能主动学习呢……”
维克多神秘微笑，取来茶杯与一柄细长的刀刃：“安洁莉娜，虽然这门课应该在之后教学的，但现在的话……也能适当解释。”
“墨洛尔对诅咒持有什么观点？”
学术水平不错的吸血鬼丫头，不假思索说：“降灵和咒符，前者是祈求于邪神与恶灵，在施术者确定目标后，对其进行的影响，这种类型的诅咒特征是快且直接，威力并不逊色于法术。
后者则需要精心准备，用语言配合超凡力量对目标施加影响，具体效果依照施术类型确定，而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就是家族性血脉诅咒。”
“嗯……不错的回答。”维克多点着头，用细长刀锋切开木枝肉瘤般的嫩芽，粘稠如浓的鲜血，在嫩芽的抽动中一滴滴向着茶杯坠落。
“但诅咒的形式并不局限于一种……看似恶毒的影响，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卡兰姆语的诅咒与祝福乃是同一种含义。”
“能具体解释吗？”
知道维克多是在正式上课，安洁莉娜正襟危坐，生怕遗漏一个细节。
老师虽然没耐心，但偶尔教导的内容，总是让她受益匪浅。
“就比如……墨洛尔吧，你们对机械伟力的崇拜最开始来自瓦伦丁，毋庸置疑你们把这当成是蒸汽与机械之神对他的祝福，你们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工业化进度，将超凡与科技结合，形成一套独立于古代社会的文明体系。
这祝福最初仅有一个人蒙受膏油，却又随着他在墨洛尔的声望，以及对启迪者的崇拜，你们开始理解这种祝福……并渴望获得类似的启迪。
但换而言之，这真是祝福吗？你们开始对自然的奥秘缺乏敬畏，认为靠机械与科技的威力足以主宰一切……”
安洁莉娜拧巴着脸，她的自我认同感依然在纠缠于，人类亦或吸血鬼。
从内心深处，她想要反驳老师对墨洛尔人的评价，但理性层面告知，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当然，我并不是随意的发牢骚，评价墨洛尔的主流意识有何问题。
不过是举一个例子，最为深邃的诅咒实则是一种集体性的潜意识认可，我们将其称呼为自我认知诅咒……”
维克多侧过头，看向安娜的房间，对着裂缝中的人流露一个微妙的笑容。
吉尔玛人弑神与反抗权威的传统，乃是出于种族的自我认同感，当集体潜意识吸纳这种观念时，在这文化中成长的人，皆会受到深刻的影响。
简单而言，便是一个在种族中留下深刻烙印的人，将会影响整个种族的……未来。
他不会对墨瓦克结社使用这种级别的诅咒，而是借着自我认同感，将茶杯之中的病毒传播出去。
这病毒并不会滥杀无辜，其目标乃是对墨瓦克结社具备认同感之人，当首个患病案例的消息传播至同僚耳中时，影响便开始加剧。
只需稍微引导，让他们意识到，这种诅咒……以及祝福只会出现在墨瓦克结社成员之中时，一切都将顺理成章进行下去。
而对于当前的超凡者而言，何种能力最为重要？
这无需考虑，必然是对抗污染的灵性，而双生之蛇的特质，恰巧可以对两种概念进行转换。
污染将会转换成灵性，而在之后，双倍执行的病毒将在染病者体内爆发……
当一杯宛若黑墨的液体，在维克多搅拌之中摆在桌面时，安洁莉娜本能感觉到一种畏惧。
古怪的渴望让她想要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血脉中的饥渴正在呼唤她增强力量，可出自于维克多手中的东西，会正常吗？
维克多举起盛满诅咒病毒的茶杯于肩，密涅瓦垂下头吸吮，它原本略显呆萌的卡姿兰大眼睛，渐渐染上黑色，一股难以言明的诡异感，让和善睿智的猫头鹰，化作即将在黑夜中捕猎的猛禽。
魔鬼拍拍手掌，将妮蒂亚小姐扔给安洁莉娜，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
“我回来之前，你去给我去找个合适的住所，哪有学生和老师住在一起的。”
在安娜窃笑，以为能与维克多共享独处时光的庆幸中，魔鬼又偏过头，以同样的口吻说。
“还有你，安娜……”
“妮蒂亚不能没有我。”
推门而出的安娜，义正言辞反驳，但很快猫咪的举动，就让她感到极度的悲伤与愤怒。
妮蒂亚小姐从安洁莉娜怀中跑出，恋恋不舍抓着维克多的裤脚，那模样分明是认了新主人。
将妮蒂亚小姐抱起，放回沙发的位置，维克多压住略显得意的嘴角，朝着安娜严肃说道。
“嗯……显然你的判断出现了错误，妮蒂亚小姐更需要我。”
不耐烦的雾尼，落在维克多空着的左肩上，黑色羽翼拍打魔鬼的脸颊：
“快点，快点，本姥爷要去复仇！杀戮！战斗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