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压诸天从民国武神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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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往大里闹

济南城的石板路上,北风裹挟着雪粒子,如同一波波暗器,狠狠砸在店铺门板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不知从啥时候开始,街角茶肆里飘出的闲谈,就跟腊月里的冰棱子似的,透着刺骨的寒意与锋利:

“听说没,百草厅的阿胶竟是拿马皮熬的!”

“可不是嘛,静街高还烧了白家三车驴皮呢!”

“听说白家被劫了十七车驴皮,这才用马皮替代!”

“更离谱的是,巡抚大人收了十万两黑心银子,帮着白家压事儿!”

这些话,就像浸了毒的雪,悄无声息地落在行人肩头,冻得人脊梁骨一阵发紧,浑身不自在。

“啪嗒”一声巨响,白玉芬手中的算盘重重摔在账桌上,算珠如受惊的麻雀般四下迸溅,恰似那些正肆意扩散的谣言。她凤眼圆睁,怒目而视,月白夹袄的袖口不经意间拂过砚台,浓稠的墨汁瞬间在账本上洇出一大片乌黑的斑渍。

“肯定是泷河那帮老匹夫干的好事!”

白玉芬气得柳眉倒竖,银牙紧咬,“为了搞垮咱们白家,他们可真是脸都不要了!这种瞎话也编得出来,咱们白家用的可都是德州上等的驴皮,火印就是铁证!”

话还没落音,却见白景隆斜靠在雕花窗棂旁,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你真能证明吗?他们不清楚白家是被冤枉的?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

说着,白景隆猛地转身,靴跟重重碾过青砖地面,发出“咯噔”一声,好似金石撞击。

“这次的事儿,可不止泷河胶商在背后捣鬼,钱三公子背后的青帮,还有沪上的西医馆,都脱不了干系,浑身透着那股墨腥味。”

白玉芬柳眉紧蹙,满脸都是担忧,“要是任由他们这么造谣下去,白家的百年声誉可就全毁了!”

“我们是不是也登报澄清一下?”

“澄清?怎么澄清?”

白景隆往那儿一坐,松松垮垮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轻飘飘地说道,“你张嘴解释,他们会听吗?在这事儿上,真相到底是啥,真有人在乎吗?常言说得好,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呐。”

这话可把白玉芬给气坏了,银牙咬得咯咯响,心里直痒痒,恨不得冲上去狠狠锤他一顿。可手刚抬起来,又无奈地放了下去。

唉,还是算了吧!这家伙天天锤炼身子,硬邦邦的好似铁块,打起来自己手疼,哪有小时候好,那时他全身软乎乎的,打弟弟可得趁早啊!

“那到底该咋办呀?”

白玉芬头疼不已,追问道。

“咋办?”

白景隆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用谣言打败谣言,用法术打败法术!既然没法子解决矛盾,那就把矛盾扩大化。这么一来,既能转移矛盾焦点,还能引得百姓热议。等这事儿闹得足够大,自然会有人出面收拾残局。”

瞧他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白玉芬只觉胸口憋闷得慌。可静下心仔细一琢磨,这话还真有点道理。于是,她满心好奇地问道:

“你是不是又憋着什么鬼点子呢?”

“呵呵。”

白景隆嘴角一勾,神秘一笑,“我能有啥鬼点子,不过是联系了几个人。莆田、安东尼,还有秦仲山他们,这些人都是西医的忠实拥趸,早就对中医瞧不顺眼了。我就稍稍让人引了引方向,他们就在《申报》上发表了好些文章,大肆宣扬‘中医无用论’。现在,这把火可算是烧起来了,就看有没有人站出来为中医撑腰了。”

与此同时,福源号胶坊内,李茂才正坐在那儿,算盘珠子被他拨弄得“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跟爆炒豆子似的。突然,他肥硕的手掌猛地一拍账本,那劲儿使得大了,震得砚台里的墨汁“嗖”地溅了出来。

“再去给我买二十份《申报》!”李茂才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死死盯着墙上那块“财源广进”的匾额,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白家这次,不死也得掉层皮——”

谣言这东西,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根本停不下来。就连《申报》都刊出了整版文章,标题醒目得很——《阿胶疑云:中医传承何去何从》。

翁泉海坐在桌前,手里的毛笔在报纸上重重圈出“西医救国”四字,那墨痕劲道十足,力透纸背。

“这明摆着是借刀杀人啊!”

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情绪激动,青布长衫下摆扫过药柜,带起一阵风。

“赵闵堂!咱们得赶紧去太医院递帖子,还得在《申报》上发表文章。这些西医太恶毒了,这是要断了咱们中医的根呐,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翁泉海一发话,赵闵堂也跟着响应。

不光是他们俩,外地好多中医听闻此事,也都义愤填膺,怒不可遏。更有甚者,直接联名上书,要求彻查此事,还中医一个清白公道。

...

巡抚衙门内,杨士骧正坐在案前,端着茶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突然,他手一哆嗦,茶盏“当啷”一声摔在青砖地上,滚烫的茶汤瞬间浸透案头的邸报。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杨士骧额角青筋暴起,跟一条条蚯蚓似的,手指用力捏皱报纸上“巡抚贪墨”的标题,怒不可遏地吼道:“传我命令!调抚标营五百人,把济南所有造谣的茶肆都给我封了!”

正说着,幕僚匆匆呈上一份密报。杨士骧眼睛一扫,看到李茂才的名字被朱砂圈得通红,旁边还批注着“通青帮,购马皮”,顿时,他喉头滚过一声闷雷般的怒吼:“先拿福源号开刀!”

捕快们如同一群猛虎,“砰”地一脚踹开福源号大门。彼时,李茂才正坐在那儿,往账本里夹银票呢。火把的光亮映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跟见了鬼似的。他手里的算盘“哗啦”一下散落,算珠在他脚边蹦蹦跳跳,恰似那些曾在白日里张狂无比,如今却四处逃窜的谣言。

不到半个时辰,李茂才便灰溜溜地跪在巡抚衙门的青砖地上,指甲都快抠进砖缝里了,哆哆嗦嗦地说道:“都是钱宝亨指使我的!他说只要搞垮百草厅,青帮的烟土船就能借着白家码头走货——”

夜深了,白景隆独自站在胶坊晒场,清冷的月光洒在雪地上,照得那一张张整齐码放的驴皮泛着冷光。驴皮上的火印“白”字,在月色下格外醒目,仿佛白家百年来坚守的规矩,从未更改。

白玉芬手提气死风灯,脚步匆匆地走来。昏黄的灯光映出她眉间深深的忧虑,她轻声问道:“真要让这谣言一路闹到京城去?”

白景隆缓缓转身,眼睛在雪光的映照下,闪过一道冷冽如刀的光,斩钉截铁地说:“越闹大越好!”

说着,他猛地指向南方,远处隐隐传来汽笛声,“沪上的西医馆不是想买通记者造谣生事吗?那就让他们瞧瞧,当谣言触碰到太医院的逆鳞时,会是个啥下场!”

“笔杆子怎么可能斗的过枪杆子?’

五更天,天色微微泛白,巡抚衙门的快马如离弦之箭,踏碎最后一层薄冰,疾驰而出。

杨士骧手握李茂才的供词,望着窗外渐渐变亮的天际,忽然冷冷一笑。原来,钱宝亨用来买通账房的银票,竟是永鑫公司的烟土款。他提起朱笔,在结案陈词上重重落下:“查百草厅所制阿胶,均以德州驴皮为料,火印为证;造谣者系同业勾结青帮,妄图垄断胶行——”

笔尖在纸上顿了顿,他又添上一句:“西医馆煽风点火之事,着令按察使司彻查。”

雪终于停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百草厅的飞檐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白玉芬站在那儿,望着胶坊内忙碌的匠人,驴皮在大锅里的沸水中慢慢舒展,蒸腾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窗上凝结的冰花。

白景隆手里捏着黄铜镇纸,忽然嘴角上扬,轻笑一声:“姐,你说那些谣言像啥?”说着,他手指指向院中尚未融化的积雪,“不过就是一层薄冰罢了,太阳一出来,立马就得化。”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报童清脆的叫卖声:“号外!号外!百草厅阿胶沉冤得雪——”

白玉芬激动的忍不住拍手,终于沉冤得雪,但是白景隆却不怎么想,他在憋着劲,说什么也得那二十八胶行来下狠的,真以为自己是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咬人的狗不…

想到这里,白景隆忍不住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