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罗柏
晨光尚未穿透云层，卡尔便在床榻上猛然睁眼。
一股奇异的热流在经脉中奔涌，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指节分明，肌理紧实，完全不像孩童应有的模样。
“这是...“他掀开麻布衬衣，八块腹肌如雕琢般棱角分明，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当他握拳时，小臂上浮现出精钢般的肌肉线条，宛如李小龙般的完美体魄被压缩在了七岁的身体里。
“咕——“
腹中雷鸣般的轰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卡尔几乎是翻滚下床，赤脚冲向厨房的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灶台上剩下的黑面包被他三口吞下，熏肉片像零食般消失在齿间。
“米拉！“卡尔的声音因饥饿而颤抖，“还有吃的吗？“
米拉从储藏室探出头，晨光中她的发髻还未来得及挽好：“地窖还有腌肉和土豆，但那些是...“
“我现在能吃下一整头牛！“卡尔的眼睛绿得发亮，像极了饥饿的冰原狼。
米拉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儿子的额头，没有发热，但那双眼睛里的神采让她想起熊岛传说中的狂战士。
她叹了口气，系紧围裙：“去坐着吧，我给你炖一锅肉。“
当铁锅里的油脂开始滋滋作响时，卡尔已经啃完了半条风干火腿。
他的牙齿仿佛能咬碎骨头，每一口吞咽都伴随着惊人的食量。
米拉偷偷数着，这已经是平常五个成年人的份量了。
“慢点吃，“
卡尔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
熏肉、黑面包、奶酪，所有能抓到的食物都被他塞进嘴里，咀嚼的速度快得惊人。
他的大脑如今已能从容接纳那些涌入的记忆碎片。
闭眼时，他能看见“另一个卡尔”日复一日地锤炼身体，与无数对手交锋，不断改进招式……直到某天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已垂垂老矣，再无敌手可战。
“我吃饱了。”
卡尔拍了拍鼓胀的肚子，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米拉叫住他，手里叠着一件厚实的毛皮斗篷，“中午出发去熊岛，要穿过狼林，晚上得住在海边。”
她将一个皮质水囊塞进行囊，“比试完立刻回来，我们不等潮水。”
卡尔点点头：“知道了。”
当他走到院门口时，余光瞥见米拉正在做最后的行装检查，她将一套保养良好的锁甲叠得整整齐齐，旁边放着一把带着熊头纹章的钢剑和一面橡木盾牌。
这些装备看起来久经沙场，却都被精心维护着。
米拉的手指抚过剑刃，眼神恍惚了一瞬，仿佛想起了什么遥远的往事。
她突然抬头，发现卡尔还在门口，立刻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快去快回！”
卡尔转身走向城堡方向，心里却翻涌着疑问，米拉·莫尔蒙，这个平日里围着灶台转的母亲，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训练场的方向传来木剑交击的声响，罗柏·史塔克想必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罗柏·史塔克的木剑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呼啸。
铜红色头发下的蓝眼睛燃烧着战意，他像头年轻的冰原狼般在场中央来回踱步，等待卡尔的到来。
“看来我的罗柏大人已经等不及要输给我了？“卡尔刚踏入训练场，尖刻的话语就甩了过去。
他顺手接过乔里抛来的木剑，手腕一抖挽出三个漂亮的剑花。
罗柏的鼻翼翕张：“小混蛋，他们可从来没赢过我！“
“那是他们让着你。“
卡尔剑尖点地，歪着头露出讥讽的笑，“要我说...你在我手里撑不过三招。“
“罗柏加油！卡尔加油！“艾莉亚的声音从稻草堆后传来，小狼女不知何时爬上了最高的草垛，晃着双腿看得起劲。
罗柏额头暴起青筋，突然一个箭步冲来，木剑高举过头顶狠狠劈下，标准的“巨人劈斩“。
卡尔只是微微侧身，剑刃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起的风吹动了鬓角的碎发。
“就这？“卡尔夸张地叹气，“罗柏少爷该不会还在喝奶吧？“
第二剑横扫而来，卡尔后撤半步，木剑的尖端离他腹部只有一寸之遥。“太慢了，“他摇着手指，“艾莉亚挥剑都比你有气势。“
“够了！“罗柏怒吼着发起第三次冲锋，这次剑路却突然变得刁钻，直刺中途突然变招上挑，正是罗德利克爵士亲授的“毒蛇吐信“。
卡尔瞳孔微缩。
记忆中的肌肉本能瞬间苏醒，他旋身让过剑锋，木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自下而上反撩。“
啪“的一声脆响，罗柏的手腕被精准击中。
木剑应声落地。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艾莉亚的苹果“咚“地掉在草垛下。
罗柏呆立在原地，右手腕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木剑静静躺在他脚边的泥土上，剑身上还沾着几片被击落时扬起的草屑。
训练场上一片寂静，连风都仿佛凝固了。
罗柏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得如此彻底，三招，仅仅三招，卡尔就让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他抬头看向卡尔，那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小混蛋此刻却显得异常平静，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你……“罗柏的声音有些干涩。
卡尔弯腰捡起罗柏的木剑，递还给他：“现在知道什么叫差距了吧？“
罗柏接过剑，指节发白。
他转头看向场边的艾德，父亲的脸上没有失望，只有一种深沉的思索。
目的达到了。
艾德·史塔克的目光从罗柏身上移开，落在卡尔身上。
这小子明明有着惊人的天赋，却偏偏对正规训练毫无兴趣。
如果他肯认真跟随罗德利克学习，或许……
记忆里，某个相似的身影一闪而过，剑光如雪，步伐如风，五个人上去瞬间就倒下三人，若不是当年那一记偷袭，他也已经回不来了。
可惜了。
罗德利克爵士走上前，拍了拍罗柏的肩膀：“现在明白了吗？真正的剑术不是靠打败几个玩伴就能练成的。“
罗柏沉默地点点头，眼中的不服输渐渐化作坚定。
卡尔耸耸肩，转身准备离开。
艾莉亚从草垛上跳下来，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怎么做到的？教我！“
“以后再说。“
卡尔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却瞥向远处的码头，米拉应该已经收拾好行装，等待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