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抚恤金物归原主
这下西堡镇的居民涨了见识,被一群杀气逼人的小伙子团团围住,刘凤霞这个奇葩女人依旧不松口,看架势还是不想归回抚恤金。
她还想继续争辩,钱解放却已经听不下去。
他戎马半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刘凤霞这拙劣的表演在他眼里如同跳梁小丑。
“够了!”
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刘凤霞浑身一颤,哭闹声也戛然而止。
钱解放指着苏建业夫妇,声色俱厉:“你们这对夫妻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你们是怎么对待烈士遗孤的?让这么点的孩子穿着补丁衣服,吃着窝窝头?拿着英雄用命换来的抚恤金,给自己家里添砖加瓦?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他声音洪亮,带着老兵的威严和怒火,每一个字都砸在苏建业夫妇的心头,也砸在围观群众的心头。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议论声,原本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民众看向苏建业夫妇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西堡镇镇长和书记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昨天要是出面管一管,哪里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钱解放亲自带着武装民兵来了,这事儿怕是小不了了!
作为西堡镇的头头,他们肯定有责任的。两人暗自摇头,后悔不迭,看向苏建业夫妇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怨怼。
刘凤霞见势不妙,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地喊道:“我们,我们没贪钱!这事不能光听他的!我表哥是咱们镇的副镇长王建民!不信你们去问他!他能给我们夫妻作证!”
她以为搬出副镇长的名头能讨得好来,却没注意到钱解放眼中一闪而逝的冰冷杀意。
人群中,一直低着头、脸色发白的副镇长王建民,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心里把刘凤霞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妹骂了个祖宗十八代!恨不得立刻上前堵住她的嘴。
“哦?副镇长王建民?”
钱解放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怪不得你们有这么大的胆子!连烈士的抚恤金都敢伸手!原来背后还有人撑腰!好!真是好得很!”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身后的小伙子厉声下令:“来人!把这两个侵吞烈士抚恤金、虐待烈士遗孤的败类,给我押起来!带回县里送公安局!我要亲和公安同志一起审一审,他们是怎么照顾英雄后代的!他们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是!”两个原本就怒容满面的年轻人应声上前,动作麻利地掏出麻绳。
眨眼的功夫,苏建业和刘凤霞被五花大绑起来,活像即将被游街的犯罪分子。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人!我表哥是副镇长!”刘凤霞还在尖叫,殊不知闯了多大祸。
钱解放眼神一厉,再次下令:“那个副镇长王建民,也给我一并带走!我倒要问问他,他是怎么给这种人撑腰的!是不是也分了一杯羹!”
王建民听到这话,两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脸色惨白如纸。他知道,自己这次被这个蠢表妹彻底坑死了!
“你叫王建民?和我回县城说明一下情况。”钱解放大手一挥,也不管王建民冤枉与否。
一群小伙子押着三个面如死灰的人,如同押解俘虏一般,推搡着走向卡车。苏建业和刘凤霞的哭喊求饶声,王建民的惊恐辩解声,都淹没在围观人群复杂的目光和压抑的议论声中。
钱解目送三人被压上解放车,扭过头冲着西堡镇镇长和书记冷冷道:“学文他爸是怎么牺牲的,我相信你们都清楚,他是为国捐躯,是英雄是烈士,学文和他三个妹妹都是烈士遗孤,你们不要以为他们兄妹没了父母就没有靠山!”
话说到这,钱解放停了下来,眼神冷冰冰看向镇里的干部和工作人员。
“我实话告诉你们,他们的靠山多着呢!我钱解放是,溪县政府是,全国几百万战士是,几亿老百姓同样是,谁要是今后再敢打他们兄妹的主意,别说我钱解放不答应,几百万现役和退役的战士更不会答应,如果谁不相信,那就试试看!”
话音一落,猛地一个箭步,来到一颗碗口粗杨树前,右脚猛地一下。
“咔嚓”一声,杨树齐刷刷折断。
这一脚下去,整个场院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带着敬畏的目光看向钱解放,同样心中也打定主意——那就是千万别惹顾家,别惹顾学文。
钱解放再次冰冷的扫过全场,然后冲着顾学文点点头,一言不发上了吉普车。
顾学文心中感恩钱解放,知道没有这位,事情没那么容易了解,天知道还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事。
然而,两世的心结解开,他心中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这一世,他终于迈出了保护妹妹们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未来的路还长,但他知道,他不会再退缩。
……
钱解放和一车杀气腾腾的小伙子到来如同投入平静池塘的巨石,激起的波澜在西堡镇久久未能平息。钱解放带着人如同旋风般来,又如同旋风般去,留下的却是一地鸡毛和满镇的惊愕议论。
苏建业和刘凤霞被带回县城,连带着副镇长王建民,还没等被送到县公安局审问,只是钱解放怒斥数声,就让苏建业夫妇彻底垮了。
他们哪里还敢提什么“代为保管”、“攒着娶媳妇”的鬼话?竹筒倒豆子般将侵占抚恤金和顾母积蓄的事情交代了个底掉,甚至连平日里怎么克扣顾家兄妹口粮、怎么用本该属于顾家兄妹的各种票都说了出来。
不到半天功夫,灰头土脸、如同斗败公鸡的苏建业夫妇就被送了回来。(之所以没给他俩送局子待一段,主要是钱解放为顾家兄妹名声考虑,给自己亲舅舅送进去总归好说不好听)
二人捧着一个用旧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里面是顾家父母留下的全部抚恤金和积蓄,一分不少。
站在顾学文家院门口,再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这对夫妻脸上堆满了谄媚又恐惧的笑容。
“学文呐,钱……钱都在这儿了,你点点。”
苏建业声音发虚,将布包递过来,手还在微微颤抖。
刘凤霞更是挤出几滴眼泪,哽咽道:“学文,是舅妈糊涂,是舅妈财迷心窍了!你大人有大量,看在你死去的爸妈份上,饶了我们这一回吧!以后我们保证,再也不敢了,我们好好待小妹她们……”
顾学文看着他们这副嘴脸,只觉得一阵恶心。他甚至懒得去数那布包里的钱——钱解放亲自督办,谅他们也不敢再耍花样。
他心里明镜似得,俩人之所以这么痛快还钱,指不定在县城受到什么“十八般酷刑”,否则以这对夫妻貔貅的属性,怎么舍得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面对眼前所谓的“舅舅”“舅妈”的“真心忏悔”,顾学文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布包。指尖触碰到那些带着体温的旧钞票,仿佛能感受到父母的气息,也感受到这对夫妻的贪婪和恐惧。
“以后别再来我家。”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说完便转身。
“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将那两张难看的嘴脸和虚伪的求饶声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