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南北？
孙子曰：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这些战法，叛军白日已经用过攻之、分之、战之……
奈何越人攻城能力低下，云梯、冲车自是造不出来的，
因而攻城之时，攀登城墙便只有木梯能用。
但北部都尉城墙高大，三四丈的木梯不管是制造，还是要架起攻城，都是件费力活，
否则这座周两里的小城，凭借杨氏部曲加上尚能行动的郡兵共百来人，累死也守不住。
现在贼军只能十则围之了……
这对杨毅等城内之人，倒是好事，至少不用来回奔波于城墙之上，
且城里粮食，百十人吃上两三月绰绰有余。
杨毅最担心的还是津市。
津市尚未修建完成，最为精锐的敢战之士，又被困在了北部都尉，不知能否守住……
而此时津市，也被数千人马包围，津市码头更是人声鼎沸，一片欢庆……
“此番全靠张君筹谋，否则我禁溪部众如何能有如此收获……”
止征将煮好的肉汤，用漆盘给张超乘了一盘，脸上满是真诚双手奉上。
“族长多誉，若非阁下果断，族众敢战，又如何能能有如此收获？超不过稍动口舌而已……”
这漆盘颜色艳丽，纹饰生动，是件不可多得的上品，现在却被止征用来乘汤，也太糟蹋些！
不过他不甚在意，相比船上那些兵甲铁器，这又算得了什么。
是的，杨氏所携带的六船货物，被止策带人夺去了四艘。
其中皆是兵器、甲胄、铁器和少量漆器、丝绸。
这都得感谢这叫张超之人，若非他劝说自己不要死磕北部都尉，哪能知道，留在津市的这群人才是最肥的。
止征初接到叔父捷报，便是被张超等人说动那止氏族老，
言说攻下北部都尉，刚开始他是不信；
然在详细询问其中过程，确认无误后，便马上点齐族中所有堪战的部众、奴隶，取出武器、甲具装备，
又对谷中其余各族进行拉拢、威吓一番，凑齐七千余众出谷，
准备进驻北部都尉，朝太守施压。
若太守能赦免其罪，那他便做个良民，毕竟他止氏本就是靠着为朝廷做事，才一步一步发展壮大；
若太守不能容，便只能行先父旧举，以北部都尉坚城为基，攻掠郡县，壮大部众！
因为他知道，在谷中只有被困死下场，虽然饿不死，但是也好不了，要不了两代，止氏便会沦落回跟山中其他越人一般。
但未曾想到自家叔父竟愚蠢的将部众和装备带了回来，差点没把他气死。
在途中遇到盔甲鲜明的叔父时，他直接暴力接管他所有部众、以及运送盔甲和粮食的三艘辎船。
二话不说将船上兵器、甲胄分发下去，粮食往岸上一扔，空出船来，以作运兵。
吩咐后续人马，尽快赶至北部都尉会合后，直接乘船，率领三百精锐顺流朝北部都尉所而去。
才到北部都尉城外，便遇到骑马之人前来询问来历。
又见都尉所不断有人逃出，他哪里猜不到这些是什么人，直接一波箭雨将其惊走之后，便要重新夺回这座坚城。
船只才将将驶入护城河，那都尉所水门已经落下。
正欲发动强攻之时，却有人主动找上了他将之劝阻……
这人便是逃出城外的张超。
当张超得知后面还有近八千人马，他建议止征只留船只两艘，以遮断北部都尉与外界，以防再有人进入北部都尉；
余下一艘船立刻北上，合后续人马，先攻津市。
张超推测，既然有人夜夺北部都尉，那津市必然有这些人同伴，
那群骑马遁走之人逃离方向，也能佐证张超推测。
津市虽不知有多少人马，但是肯定比北部都尉好打，毕竟城建尚未完成。
届时，再复制白日之策，先取兵甲，再夺尉城，岂不更为容易。
止策也觉得有理，便乘船北上，领着后续七千余人马，浩浩荡荡朝津市杀去。
此时杨显已经收到逃回津市部曲带来贼人援军已至，六十人被困北部都尉的消息。
他当即意识到情况有变，一边安排人手将城门堵住，加强尚未建成那段城墙守卫，
一边组织人搬运船上物品。
当止征等人杀来之时，货品才搬了两艘船不到。
双方人马立刻大战起来……
虽然杨氏部曲装备精良，战力也更为精锐，奈何人少……
杨显只得命人撤退回城，装有武器、甲胄、铁器的船只及码头，就这样被止策夺走。
止征还想一鼓作气拿下津市，杨氏凭借部曲精锐、城建地利，杀死杀伤不少，止征也损失不小，双方罢兵。
又连夜派出三千人马前去北部都尉，准备第二天将之拿下。
止征一算战果，才发现如此丰厚：四艘船里全是铁料、铁器、兵甲，以及漆器、丝绸。
其中铁器多以锄头、铁叉、犁头等农具为主，
兵器兵器之中含环首刀三千余柄，箭头万余，却不见与之配套的弓或弩，可能被先转移进了津市；
最珍贵的还是那千余套盔甲，皆是蜀郡西工良品，其中还有两百余副镶铁札甲。
若算上之前夺取北部都尉和禁谷各家所有，禁谷诸家披甲之士竟然已达两千余人，
漆器、丝绸虽然少些，但架不住其精美值钱，
其即可作为安抚今日逼迫诸家出兵的怨气，又可作为联络诸豪强一起举事的见面礼。
如此收获，止征一下有了对抗郡府的底气。
而不论是夺取北部都尉，或是夺取津市舟船，这些都是出自张超谋划，
尽管次日不管是津市还是北部都尉，战事并不顺利，
但并不能减少止征对张超的感激和佩服。
“那张君以为，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止征已经完全相信之前卫牵所说，七郡共同举事，推翻刺史，行诸雒旧制了。
张超将装汤漆盘放下，稍微思索，组织了下语言道：
“以目下而言，北部都尉和津市这两座城池只怕是拿不下来……”
“不若率军南下，劫掠县乡，以充军实。”
止征也觉得有理，别看津市城建不全，但防守之人精锐，
两百多人靠着城池，硬是顶住了自己三四千人围攻。
北部都尉就更不用想了，城高池深，据这张超所言，战力比之津市之人，还要高上一筹。
“张君说的有理，但为何不直接顺流而下，直取郡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