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画有来头

我越来越紧张，听人家说，吕家做人皮灯笼，还不用死人的皮，都是活人的皮。吕家的人平时会在一些偏僻的小路上偷偷摸摸的巡视，真遇见了落单的行人，就要把对方给弄走。

我真的不敢想象，落在她们的手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再不滚，老子就不客气了！”

大头和尚百无禁忌，也不管这两个老太婆是什么地方来的，张口就让对方滚蛋。

“说话这么有底气，看起来，也是个练家子，叫我看看，究竟有多少斤两。”

两个老太婆手里的灯笼，突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灯笼仿佛有一种魔力，本来就闪得人眼花，现在又晃动得这么厉害，老太婆的身影和灯笼昏黄的光，似乎融为了一体。

一团一团的光芒，就在身前身后不断地闪烁，我已经眼花缭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大头和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珠子却在不断地转来转去，突然间，他猛地一挺腰身，一拳就砸了出去。

嘭！

眼前成百上千团光芒，似乎被大头和尚这一拳给打散了，光芒散落的同时，一个老太婆踉跄着退了一步，大头和尚的拳头没能结结实实砸到她，却也让她噤若寒蝉。

就在这时候，凌乱的光芒中，唰地闪出了一只手，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被揪住之后，我才发现另一个老太婆的身影，在面前若隐若现。

我心里本来就紧张，等对方抓住我的同时，立刻拼命地挣扎。我这么一用力，衣服刺啦一声被撕裂了，一直藏在身上的那幅画，随即便露了出来。

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这幅画露出来的时候，跟着就刮起了一阵风，风吹着画，唰地舒展开来。

这幅画凌空飘舞，面前的老太婆看见这幅画的时候，眼睛立刻睁大了一圈，整个人也愣住了。

“是……是这幅画……就是它……”

这个老太婆立刻把我丢在一旁，伸手就要去抓那幅画。

这幅画如果落到对方手里，肯定是要不回来了，我心里一急，立刻就伸手死死抱住了老太婆的双腿。

“闪开！你闪开……”

老太婆拼命想要抓住那幅画，但画儿随风飘动，我死命地抱着她的腿，她就无计可施。

那边的大头和尚估计是真的恼火了，他猛然间大喝一声，光溜溜的脑袋上，似乎冒出了一片肉眼难以察觉的红光。

这种红光，其实是人的阳火。普通人的阳火根本就无法看到，只有那种天赋异禀的人，才可能散发这种强烈的阳火。

大头和尚一发火，周围那些散乱的光芒仿佛真的被震退了，大头和尚还是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两只铁锤一样的拳头不断地舞动，他对面的老太婆难以招架，节节倒退，时不时的还是想要晃动手里的灯笼。

“老子让你们走，你们不走，现在想走也迟了！”

大头和尚真的很有本事，就好像一只下山猛虎，无所畏惧，他的力气太大了，每一拳出去，落在身上就能要人的命。老太婆毕竟上了年纪，被大头和尚追了片刻，斗志全无，转身想要逃走。

大头和尚不给对方逃走的机会，铁塔一般的身躯突然朝前一蹿，一拳就砸到了老太婆的后心。

老太婆整个人直接被砸飞了，朝前一扑，落地之后噗地就吐了一口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大头和尚恰好赶到，跟着又踹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老太婆的脑袋差点被踹扁，当时就没了动静。

“闪开！！！”

我面前的另一个老婆子估计没料到，会遇见大头和尚这么扎手的硬点子，眼看着同伴已经惨死，她再也顾不上再去抓那幅画，使劲抬腿把我踢到一旁，随手将手里的灯笼丢了过来。

昏黄的灯笼，在半空炸裂了，一股让人形容不出来的微微腐臭的气息四散弥漫，这股腐臭气有没有毒，谁也说不清楚。我捏着鼻子跳起来，一把抓住随风起伏的画，撒腿就朝旁边跑。

这股气息弥漫的很快，大头和尚鲁莽却一点都不傻，也不肯吃眼前亏，无奈之下只能停住脚步。我们两个停止追赶，那个老太婆就兔子一般的逃远了。

“真晦气！”大头和尚呸地吐了口唾沫，说道：“想走个近路，却还遇见这两个鬼老太婆。”

“还好，把她们打跑了……”

大头和尚刚才只顾着对付那个老太婆，应该没留神我手里这幅画。此时此刻，我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从那个老太婆的表情里能看得出，她估计见过这幅画，至少是知道这幅画的，否则眼睛不可能睁得那么大。

这让我愈发地意识到，我父亲捡回来的这幅画，是个大有来头的东西。

“小子，你帮着茶花把口信给老子带到了，要不然的话，你就走吧，你一直跟着老子，也是个累赘。就像刚才那样，老子一个人对付那两个老太婆，反倒省心一点。”

“我是给你帮不上忙，但黄沙场胡家那么大一片院子，我不给你引路，你怎么能找到那口老井？俗话说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小子，倒是挺仗义。”

大头和尚可能一心想去找到茶花，也没有别的心思，看我不肯走，就继续带着我赶路。我们俩加快了脚步，一路匆匆忙忙，等再走到天亮，就已经靠近了河滩。

这段河道很偏僻，远近都没有渡口，我们俩在河边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船。一直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才有一条小船从这里经过。

大头和尚让船家靠岸，这是一条摆渡载客的小船，但船上已经有了客人。

“我们到黄沙场去。”大头和尚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抬脚就上了船：“挤一挤，我们就俩人，占不了多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