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跨越阴阳的爱与牺牲
在那间弥漫着压抑氛围的屋子里，灯光昏黄而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沉重的空气扑灭。然然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飘零的树叶，“孩子是……是邝野的。”
那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却似一道惊雷，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炸响。“什么！？邝野？”我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然然，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然然，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以瞒的啊，邝野不是半年前就……这怎么可能啊？”我一步跨到她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仿佛这样就能把真相从她嘴里摇出来。
“槐姐，真的，我真的没骗你！”然然突然崩溃地大哭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浸湿了我的肩头。她紧紧抱住我，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鸟。
“你记不记得上个月3号……”她泣不成声地说道。“上个月3号不是你例假吗？”我努力回忆着那天的情景，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如乱麻般缠绕。那天晚上，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然蜷缩在被窝里，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嘴里不停地喊着疼。
我心疼极了，赶忙去给她倒了杯水，又翻箱倒柜地找出止痛片喂她吃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平静下来，沉沉睡去。“后来，我……”然然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无助。“我回房看你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啊，搂着邝野的照片，脸上挂着眼泪。”我说道，脑海中浮现出然然那憔悴而又悲伤的模样。
她的怀里紧紧抱着邝野的照片，照片上的邝野笑容灿烂，仿佛还在她身边守护着她。“是的。”然然面无表情地应着，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灵魂已经飘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梦见了邝野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像是在回忆着一段遥远而又痛苦的往事。“因为以前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邝野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即使是在他很忙的时候，他都会以最快的时间赶过来陪我。他走了之后，我真的好想他，没有他的日子我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喃喃自语。
“可是这些和你那些事有什么关系呢？”我问道，心中的不耐烦渐渐浮现出来。我觉得她的话越来越荒谬，简直是在胡言乱语。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我梦见邝野，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在梦里，我和他……做了……”然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几乎听不见了。她的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仿佛在掩饰自己的羞涩和尴尬。
“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啊，又能证明什么？”我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可是……可是……我醒来的时候，我全身赤裸，衣服都丢在了地板上，而且我身上有他指甲的掐痕，脖子还有他轻轻咬过的牙印啊！”然然越说越激动，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又羞又愧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要知道，我不可能咬到自己的脖子的，而且，我从不留指甲，身上的指甲痕哪里来的，邝野他才有留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嘶吼。
“这些都有可能是你自己做的，只是在梦里你不知道而已！”我有些生气她的胡言乱语，觉得她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
我相信她是因为太过思念邝野，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我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让她清醒过来。“槐姐，你听我说完好不好。”然然哭得更厉害了，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肉里。
“槐姐，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他在梦里告诉我他以后都会来陪我，不会让我痛苦。而且真的，在以后的每天夜晚，他都会准时到我的梦里，和我……每次醒来我都是全身赤裸，身上同样留下了掐痕。
每天早晨我都非常失落……”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痛苦和无奈，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刺痛着我的心。“可是有一天，我梦见他陪我去妇产科检查身体。
邝野高兴地告诉我他终于给了我份大礼，弥补结婚两年的空缺……”然然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恐惧，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噩梦。“然然，我叹了口气，你听槐姐说一句，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不能用你的梦来解释一切，我对你的诉说很不满意，但是你又无法和我说清。”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既生气又心疼。
我知道她是因为太想念邝野了，所以才会陷入这样的幻想中，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槐姐，其实，在去医院之前，我去了……”然然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恐惧。她的手指不安地揪着衣角，仿佛在做着艰难的抉择。“什么地方？”我问道，心中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其实看过一次中医，那个老医生说是……是喜脉！”然然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恐惧。“槐姐，中医有可能看错，但是医院不可能同时看错吧，如果真的这么巧，那再检查一次也好。
昨天，我悄悄地到了医院里做了B超，通过了仪器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胎儿的心跳，这是千真万确的！但是，医生和我一起看屏幕的时候，却怎么也看不到有孩子的样子。医生连连说奇怪。可是我明白是怎么会事！”然然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绝望，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我突然无话可说，大脑一片空白。
我看着然然那痛苦而又绝望的眼神，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我也只好问：“然然，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不知道，我真的好怕。”然然哭着扑到我怀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中的恐惧和痛苦都哭出来。“如果我把孩子生下来，那这个B超看不到样子的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如果我想拿掉它，医生怎么拿掉这个看不到却一天天在我肚子里长大的孩子呢？”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让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没事的，然然。”我安慰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为她说些什么，我的头脑也很混乱。我安顿她去睡觉，自己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像是一层冰冷的霜，我的心也如这霜一般寒冷。
我是不相信什么鬼的。但是我却不得不相信然然的话，因为她有医院的报告单，而且我知道她绝对没有必要去编一个这样的谎言来作践自己。可是这一切实在让人难以置信，我似乎要去寻找懂得这方面的人来帮忙。机会终于来了，我利用到郊区厂房查货的机会，探访了年过7旬的破婆。破婆住在一个偏远的小村里，村子被一片茂密的树林环绕着，仿佛与世隔绝。
我沿着蜿蜒的小路，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婆婆的家。那是一间破旧的小屋子，屋顶上的茅草已经有些稀疏，墙壁上的泥灰也脱落了不少。屋子周围种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我走进屋子，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婆婆正坐在椅子上，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衫，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依然锐利。看到我来了，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一阵客气的问候后，我道出了我的来意，将然然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婆婆。
婆婆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沉思，仿佛在思考着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哭着说：“婆婆，求求你，我知道，您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帮帮忙。”我的泪水不停地滴在地上，浸湿了地面上的灰尘。
婆婆摇了摇头，说：“我无能为力，你去求别人好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婆婆，我妈在世的时候，和您也是好姐妹，虽然这么多年我没有常来看你，但是，我和哥哥也常寄钱过来啊！婆婆，我求求你啦！”我紧紧地抓住婆婆的手，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婆婆身上。婆婆苦笑了一阵，说：“孩子，起来吧！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你身上，那么婆婆我也就尽力，但是，那是你同事的，恕我不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忍，仿佛在为我的遭遇感到同情，但又无能为力。我还是没有起来，依旧跪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滴在地上。
良久地沉默后，婆婆终于开了口：“孩子，你知道吗？她的丈夫做了那些事情，虽说是难以舍得自己的爱妻，但却是违背天理的事！人鬼殊途，怎么能干这种事情！你同事肚子里的是个X胎，看不到的却能感觉到。
我是有能力拿掉，只是……”“只是怎么？只要我可以帮的，我都尽力做好！”我仍然没有起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我觉得只要能帮然然解决这个问题，让她摆脱痛苦，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呵呵，只恐怕你帮不了。我拿掉这个X胎，那个男的就会魂飞魄散，做这场法事的人阳寿会减7年。”婆婆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的悲欢离合。“婆婆！”我哭了，“早知道这样子，我也不会来找你了！”我哭得更厉害了。我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为了帮助然然，却要让婆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傻孩子，看我这么把年纪了，吃也吃够，活也活够，虽没有享受过什么荣华富贵，但过得还算安宁，我看，你就带我到你住处去吧。”婆婆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慈祥，仿佛在安慰我不要自责。
我千谢万谢，扶着婆婆上了车。回到家后，我把婆婆介绍给然然。当然，我保密了法事作成之后，婆婆折寿，邝野将魂飞魄散的后果。然然很感激我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同意了婆婆所决定的第二天晚上进行。这天晚上，然然早早地睡了。
然而，在半夜，我和婆婆分明地听到了她明显的梦呓：“邝野，这孩子咱不能要！”“求求你别在求我，我也很爱你，但是，人鬼殊途，即使我怀了你的孩子，也无法生下来抚养！”“不行！不…不…”翌日，只见然然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而绝望。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肩膀上，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我递了杯牛奶给她，她却伸手推开了，然后转身，幽幽地对我说：“槐姐，你瞒了我些什么事？”“没有啊。”我只能装笑，心中却一阵慌乱。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她从我的眼神中看出破绽。“你不要瞒我，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想伤害了婆婆和邝野。”然然的声音很平静，但却透着一丝决绝。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仿佛已经做出了决定。“你…我顿时呆住，你都知道了？”我惊讶地看着她。我没想到她竟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昨晚，邝野在梦里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他说他对不起我，他只是舍不得我一个人在世上，所以晚上才偷偷地和我幽会，谁知他的冲动又让我…他很后悔，他本想保留这个魂胎，但是如果我把它生下来，我就会死去，而那个孩子也不能在世间存活，只能去阴间。他不想害我，也不想连累其他人…”然然哭着扑到我怀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她的哭声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仿佛在为自己和邝野的命运感到悲哀。我无奈地抚摩着她的头发，说：“然然，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婆婆也答应了，你还年轻，将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做，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打住。”我希望她能够坚强起来，勇敢地面对这一切。然然点了点头，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一切就那样在晚上开始了。
夜幕降临，整个屋子被一层神秘的氛围所笼罩。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仿佛给地面铺上了一层银霜。婆婆点燃了蜡烛，那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她在房间里布好八卦阵，那些奇怪的符号和线条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她的动作缓慢而庄重，每一个步骤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她让然然坐在阵中，然后自己站在一旁，口里念念有词，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慢慢的，她上了香，香烟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祈求一切的安稳。
我站在门缝里，透过那小小的缝隙，紧张地看着里面的一切。我的心跳得飞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忽然，蜡烛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知从哪飘来一张白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婆婆把它点燃，烧成灰，放到杯子里，加了水，然后让然然喝下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紧地抓住门缝。而后不久，我却听到了一声尖叫，是然然的！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痛苦，我的心猛地一紧，难道是……我不敢再看，同时，我又听到一声非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那声音尖锐而恐怖，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不知什么时候我昏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醒来已经是早晨。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祥和。我起身走动，看到婆婆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然然嘴边带有鲜血，衣服上也都是血迹。“然然！你没事吧？醒醒！”我扑过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充满了担忧和恐惧。“她没事的，醒来就好了。”婆婆轻轻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仿佛为自己成功地完成了法事而感到高兴。“谢谢婆婆！”我感激地看着婆婆，眼中满是泪水。
我扶着然然到我房间休息，然后坐在她的床边，静静地守着她。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希望她能够快点醒来，恢复健康。一周之后，婆婆要回乡下去了。我花了我两年的积蓄为她在那里建了一套房子，希望她能在那里安享晚年。
尔后，我陪然然到医院检查。医生诊断：没有怀孕。一年之后，一向硬朗的婆婆悄然地在睡眠中去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和然然都哭了。
我们知道，婆婆是为了我们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然然在婆婆的坟前，默默地献上了一束花，她说：“婆婆，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我站在一旁，望着婆婆的坟，心中感慨万千。人鬼情殇，终究是一场悲剧，而婆婆的善良和牺牲，却让这个冰冷的世界多了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