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神混血
少年肉身骨骼在隐隐作响，身子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上！气血俨然变得越来越弱。
魂灵越发浑浊，意志宛如漏水的铁桶一般，被泄漏在空中。
“换髓关都未过便想着入道武者，如今倒也算死得其所了。”他这才从剧烈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嘴角露出苦笑，先是看着床边娘亲，而后重重地闭下了双眼。
冰冷的死寂感从他身子里溢出，眼中的光芒在衰退。
“嘎吱嘎吱。”
郑心瑶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两眼望去便是少年与母亲垂死的一幕，心中大惊。
她强压住心中的猜忌，早在先前郑心瑶就意识到林村之中有位和她一般特别的人，在安顿后找了许久。
郑心瑶看着少年，眼中像是燃起了一道金黄的火焰，隐隐的孤寂感在屋子里蔓延。
语言无法描述的感觉在脑海中浮现，郑心瑶身子发抖。
如同她等待父亲归来时数着的落日一般，在日出时瞧着爹爹出门干活，要一个人在院子里呆上整整一天，等到日落时爹爹才会回来。
所以她时常讨厌日出，总是在院子里看着枣树。
她瞒着爹爹爬到树上，小心翼翼地把双腿伸出去挂着，这样她才能让脚下离地面十几米，既觉得危险又觉得轻盈，看着随着时日干枯而落下的枣叶，默默靠在树上。
这是她的秘密，这样日子久了之后，也学会踮起脚在树枝上眺望太阳，因为这样会比其他人更先看到落日。
“赔钱货。”
“疯癫孩子。”
“快滚开青山村。”
很多青山村的小孩们总是在院墙外骂着，她也是知道的，青山村总是不欢迎自己和爹爹，众人也时常厌恶得看着自家孤零零的房子。
“尊神，恳求您救救他。”郑心瑶跪倒在地，心中莫名，她抚着胸腔恳求道。
“啪！”
苏凡将道经闭合，皱眉地看着她，而屋内的那位少年虽有些神异却值不得他关心。
“血脉中的篆文和金黄的瞳孔是怎么回事？”
苏凡心中疑惑，在脑海中呢喃。
他的视线盯着郑心瑶体内的血肉，一个个残缺的玄奥篆文像是在血液中浮现，金黄色的瞳孔如此炽热，如此璀璨却又如此孤寂。
苏凡再看向神祇身，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环绕心头。
只见神祇身的构成正是这一个个篆文，只是更加玄奥，更加完整罢了。
此时两道吸引力牵扯着苏凡心神，正是屋内的少年与郑心瑶的身子。
苏凡皱眉摇头，似乎是两者谁的吸引力越强，血液中的篆文种类越多一般。
“也是神？”
他手指敲打着桌面，思绪在不断翻滚，快速得看向游戏面板的介绍。
“庙祝体：可供神祇附施加神力，或往其余地域建庙请神。”
苏凡心中沉寂，死死盯着游戏面板，他知道这面板也是封神榜上的残缺一部分，定然会有出乎意料的奇异。
文字在逐渐扭曲磨损，一道新的信息传来。
“庙祝体：上古时代的人神混血诞生而成，可供神祇附施加神力，或往其余地域建庙请神。
如今青冥界早已落寞，原本的种种神异早已消失，唯有接触香火和神道气息方可逐渐觉醒。”
苏凡沉默的看着屋内，心中呢喃，“这青冥界真是人才辈出啊。”
他实在无法想象，类似自己神祇身一般的存在，竟然会对凡人下手。
实在是....，实在是荤素不忌。
“而且拥有血脉的人似乎天然无法真正融入群体之中，哪怕暂时性的呆在一起也是伪装着。”
苏凡回想起先前郑二狗的家中，他和女儿是远离青山村的其他人屋子，就两人孤零零地在不远处建造一个居所。
他摇头，郑心瑶血脉中的篆文带给他一种感觉，与自己施展的神术类似。
苏凡点开屏幕，先是将三四点香火传递在那名少年身上，将其武道意识进行了镇压。
随即手心用力攥着一株点化人参，气血与药力互相交织。
一颗碧绿带红的药丸在手心浮现，被他丢进了屋中桌子上的小碗里。
苏凡传音道：“桌子碗中有一粒参丸，每日刮出些许粉末后给林村亏空的村民服用。”
“然后看着少年是否愿意当庙祝，愿意的话就带到土地庙吧。”
旋即就不再观看，意识中的虚幻金丹在逐渐凝实，他不断演绎着武道杀伐秘术，将其刻印在金丹表面上。
....
郑心瑶连忙将参丸刮出粉末就着温水，喂给了床上的妇人，瞧见气息缓缓平复上升这才放下心来。
她仔细观察着面前少年，有着一副清秀的五官，不由得心中羡慕，“没有挨过饿真好。”
郑心瑶很清楚挨过饿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床上消瘦的妇人身影便是列子，这只比他大个两三岁的少年，显然日子过得比曾今的自己好得多。
她就这么看着，眼眸中的黄金瞳熄灭下来，口中呢喃道：“同伴。”
但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在心尖，好似有了他以后，自己不再是尊神的唯一了。
“碰！”
少年起身睁开双眸，咳嗽着斜看床前，瞧见娘亲已然好了许多，这才疑惑地看着身前的女孩。
女孩长发中有不少泥沙，脸上更是灰扑扑的，身子比起自己要瘦小的多，但莫名的有股吸引力。
“咦”
他鼻尖嗅了嗅，桌上的药丸正在碗中散发着浓郁药香，如今气血亏空的身躯极其需要弥补。
少年本能地想伸手一抓，旋即像意识到什么一般，压制住了心中渴望，这是曾经从未没有的。
家中父母常对他说，“练武就是要遵循本性，渴了就要喝水，饿了就要吃东西，可不能克制住。”
“不然怎么突破武道呢？我们全家供养你，就是为了有天你能用武者身份过上好日子。”
他摇摇头，疑惑地向眼前女孩问道：“是你救了我娘亲，更是救了我？”
郑心瑶正思考着呢，听完后直答道：“是青山村土地神救了你。”
她指着屋外的远处，已经被修缮好的土地庙映入少年眼前。
少年眼前一亮，正是土地神将他们从林村的地狱生活中拯救，要不是祂，恐怕少年与林村其余人都得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