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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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伋之死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太子伋感觉到自己与父亲的关系已经恢复到了曾经的状态,而且关系似乎比以前更加牢固了。在那次令自己不知如何安放自己的事件发生之后,伋感觉到自己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也正是从那时起,父亲让伋参与很多重大国事决策,而且很多时候,最后的决定都是按照伋的意思去推行的,对于像卫国这样一个四周强敌林立,本国又无任何山河天堑可守的弹丸之国,不被吞并已实属不易。每每听到宣公对周围的臣僚语重心长的说“太子所言极是啊,实乃我卫国之大幸”,伋对宣公都会比往日更加敬重一分。如此十多年过去了,在伋看来,太子之位已十分牢固,无论发生什么,父亲都没有理由会去改变这一现实,而且父亲年事已高,曾经的过往在伋的心中也早已淡去,仿佛只是曾经做过的一场梦,只有父亲日渐蹒跚的步伐一天天印在伋的眼中。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仿佛一切都会按照本应该去的方向发展,但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变化的,比如说伋作为太子这件事情,已经二十年没有变过,究竟如何去变对于伋看来是可预测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现在的卫夫人宣姜本是齐僖公的女儿,作为齐国公主,不仅才情出众,而且生的美艳动人,与卫国储君太子伋实乃天作之合,加之又有政治联姻的驱动,对于这段姻缘,齐卫两国的百姓和贵族无不称赞,宣姜此时年方十六,聪明伶俐,父亲也曾嘱咐此去卫国所肩负的责任,宣姜也明白在卫国等待自己的是卫国储君太子伋,一个声名显赫、才华横溢的青年贵胄。宣姜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也早已令她迫不及待。

可时代最终玩弄了这个女子,在新婚之夜,异国他乡,出现在自己洞房的竟是一个两鬓斑白、年过半百的老男人,这老男人向她急匆匆走来,宣姜来不及做任何心理准备,纤柔娇小的身子就已被一个庞大、贪婪、肮脏、难闻的躯体扑倒,自己想要争脱,但没有任何作用,她从没有感觉那样的无力和无助,甚至连发出一丝呼喊的机会都没有,她甚至没有机会呼吸,通红的脸颊,急速的心跳,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只有无尽的煎熬,最终是不断麻木冰冷的身体和虚空的头脑让她得到了解脱,曾有那一瞬间,她想过“太子伋”这三个字,但也是从那时起,这三个字令她切齿痛恨。

宣姜总是梦到自己掉进一个无比巨大且深不见底的石缝之中,石缝不断缩小,身体急速下落,越来越快,直到从梦中惊醒。

十多年过去了,宣姜早已不是那个少不经事的齐国公主,她变的隐忍、果决,凭借自己的聪明和美貌,卫宣公对她的宠爱一天胜过一天,而且她为宣公生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叫寿,二儿子叫朔。大儿子寿性格刚烈、朴实而且率真。寿从小就喜欢和兄长伋在一起,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在寿的眼里,伋更像是一个父亲,每每看到兄长伋与群臣商议国事,寿都会心想,自己一定要像兄长那样为卫国效力,并辅佐伋成为卫国伟大的国君。

二儿子朔,则生性阴狠、嫉妒心极强。自己没有,而别人有的东西,他都要想办法得到,得不到,那么别人也不能拥有。朔对于年事已高的卫宣公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长大的朔越发清楚自己的处境,改变当前处境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但朔势单力薄,纵观整个卫国,大部分官员基本上都是太子的势力,除了自己的母亲,再无他人可依附,虽然母亲深得宣公宠幸,但宣公对国事过问的越来越少,而且对太子伋的能力也十分认可,宣公则更想安度晚年,纵情于酒色。

随着年龄的增长,朔开始理解那些有关母亲和公子伋之间流言背后的含意,而这些流言对于朔而言是莫大的耻辱,最令朔怒火中烧的莫过于“伋才是朔的亲生父亲”这种荒谬绝伦的说法,伴随着朔对伋厌恶之情的与日俱增,朔急切需要扭转这样的局面。

周历三月,卫宣公率群臣前往宗庙举行郊祭大典。黎明时分,卫宣公的车帐已到达都城外宗庙,卫宣公头戴冕冠,上着玄衣,下穿纁衣,刚登上祭坛,天色突变,一阵黑风卷着尘沙凭空而起,众人只顾各自用衣袖遮护眼睛,等再次抬头看向祭坛时,只见宣公痴坐在地上,满地狼藉,冕冠也不知去向,近旁的臣子急忙将宣公扶下祭坛,并由太子伋代宣公完成后续所有祭祀活动。说来也是奇怪,等到太子伋登上祭坛之后,天空霎时又恢复了平静。

回到宫中,宣公的精神一天不比一天,请了无数名医医治,但都不见好转。

一天,宣公对身旁的老太监道:“那天究竟为何?为何凭空卷起一阵黑风?”

老太监回答说:“老奴曾听别人说,有一种方术可在特定时间和地点施以巫术,将一个人的气运转移到其血亲之上,而被诅咒者的身体将一日不如一日,直至死……老奴该死,请国君赐罪!”

这老太监一边说着一边跪趴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真有此事?”

“老奴拿这条老命发誓,如有半点虚言,国君可烹了老奴。”

“果真如此的话,如何才能破除诅咒?”

“杀了施咒者方可。”

又过了些时日,卫宣公的身体仍不见好转。

“去请太子过来问话。”宣公对旁边的老太监说。

“是,国君。”

太子伋与宣公在内殿说了许久才离开。

太子离开之后,老太监回到宣公跟前说道:“刚才老奴与太子在门外打一照面,见太子面带喜色,不知为何。老奴还听说,最近太子府里,整日歌舞升平,而且还和宫女乱搞。想是太子已步入壮年,身体愈发强健。”

卫君不语。

宣公身边这个老太监的言行举止,也都被朔看在眼里。一天朔将老太监叫到自己府中,说道:“老狗你胆子真不小,太子何其尊贵,你竟敢在卫君面前屡次诋毁太子!”

“请公子赎罪。”老太监一边说一边弊视朔的神色。

朔没有继续说话,老太监低头等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然后缓慢走近朔的身前,轻声说道:“其实卫君也与公子一样有着相似的忧虑,只是苦于没有帮手,公子若是在卫君跟前多多表现,相信定有所收获。”

“何意?”

“公子机智过人,启能不解其意?如果得到卫夫人一臂之力,此亦非难事。”

“讲。”

“想必公子已知卫夫人与太子伋之间的纠葛。”老太监瞄了一眼朔,接着说道:“卫夫人乃齐国公主,年轻时更是美艳绝伦,才情少有,本应嫁于太子伋,宣公横刀夺爱,伋心中不快自不必说,卫夫人由此对伋因爱生恨。但随着宣公日渐老去,加之宣公身体状况越发不济,时日不多,然卫夫人风韵尚存,观察夫人对伋的举止,老奴认为夫人对伋的感情似乎要死灰复燃,若等到宣公去世,伋继位,到时两人一拍即合,夫人再生下几个儿子,到时公子您将以何身份立于卫国?”

老太监看朔听的认真,就继续说道:“若公子信得过老奴,老奴愿豁出这条贱命为公子效力。”

那天,老太监很久才从公子朔的居所离开。

过了几日,老太监借故来到卫夫人居所,对卫夫人说道:“老奴前些日子去太子府上时,看到一幅人物画象,感觉那画中人物像极了夫人您刚来卫国时的打扮。想当年,夫人那真是国色天香,实乃卫国之大幸也。”

过了几日,太子伋入宫面见宣公,一则向宣公禀告些国事,特别是有关各诸侯国会盟的事;二则了解宣公近日身体状况是否有所好转。

太子到达宣公居所后,平日里宣公会让伋在殿外等候片刻便接见太子,可今日宣公让伋去偏殿等候。伋心想可能是父亲身体不适。伋静静地坐在殿中的一个偏位之上,没过多久,伋等来的人不是宣公,而是卫夫人。

“太子近日可好?”

“劳烦卫夫人关心,一切如常。”

“妾身听闻太子近日府上整日歌舞升平,想必是遇到什么可喜之事?”

“近日宣公身体有恙,伋又忙于国事,并无夫人所言之事。”

“妾身知道太子的难处,也知太子的心意。”

卫夫人此时走至太子的身后,并用手搭在太子的肩上。

太子伋对于卫夫人突如其来的举动,手足无措,正不知如何是好,卫夫人已走到了自己跟前,更令伋措手不及的是卫夫人竟突然坐在伋的一旁,令伋更意想不到的是宣公已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殿门内,后面还跟着那老太监和朔,伋见宣公进殿,便立刻起身,可卫夫人却丝毫没有查觉宣公的到来,而且正打算搂住伋,伋突然的起身也给卫夫人一个措手不及,卫夫人一下被伋强健的身子撞至一边放茶水的木案上,茶水洒了一地。此时的伋内心甚是慌乱,向宣公作揖后,借故匆匆离开了,没有看卫夫人一眼。宣公只是瞪了夫人一眼,便离开了。

“国君息怒。”老太监一边说一边搀扶宣公坐下。

朔在一旁说道:“儿臣有些话不得不向国君禀告,太子已多次对夫人无礼,而且还多次羞辱于儿臣,还说不久便要作儿臣的父亲。”

宣公无话。

朔从宣公处离开之后,随立刻又去了卫夫人处。

“儿臣已长大成人,知道母亲和伋曾经的过往,而且伋对您那样粗鲁无礼,只顾撇清自己,多么薄情寡义。”朔看了一眼卫夫人之后,继续说道。

“母亲早已不是十几年前那个才情惊世的齐国公主了,况且这世间能有几人值得托付,到头来还不是靠自己,伋早已经把母亲忘的一干二净,朝庭上下无不是攀附太子的,心怀鬼胎之人更不胜举,送至太子府上的美女财宝更是无数。一旦伋继位,卫国岂能有你我母子二人的容身之所。母亲尚有大好年华,来日方长,母亲何苦委屈自己,若母亲能助儿臣继成大位,那时卫国尽在你我母子二人之手…”

从那之后,卫夫人对太子伋的态度急转直下,在宣公跟前更是说尽了太子伋的坏话。

卫夫人的大儿子寿与伋的关系特别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母亲对伋态度的突然转变,引起了寿的注意,特别是母亲与朔的关系突然变得亲密起来,反倒对自己有故意疏远的迹象,使寿更加起疑的是母亲仿佛在和朔谋划着什么事情,而且这事情似乎还对太子不利。

寿平日里喜欢舞刀弄棒,豢养了十几个武士,于是挑选了八个送到了伋的身边,作为贴身护卫。特别是在进宫时,寿特别嘱咐他们一定要紧跟太子左右,如有任何闪失,定将治罪。

朔见此情形后,对宣公说:“您也看到了,太子伋已有所防备,而且朝庭里,太子的耳目众多,在国内实在不易得手。”

宣公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老太监。

老太监急忙说道:“此亦非难事,只需国君下令,派太子出使齐国,齐卫边界上有一伙专门杀人越货的强盗,到时老奴自有安排。”

提起边界上的这伙强盗,总让当地百姓不寒而栗,这伙人盘据在齐卫两国的边界,专对过路的商旅行人动手,年景好的时候,这伙贼人抢劫财物,很少害命。但一到灾年,这伙人不但抢掠财物,更耸人听闻的是他们还会用人肉冒充猪肉高价卖到齐国和卫国城中的肉铺。两国官府对边界上的这伙贼人每年进行一次大抓捕,但总也抓不完。

齐卫交界方圆百里平原地势较低,位于黄河下游,黄河自黄土高原而来,到达下游时水中泥沙含量大增,进入平原后,河床宽阔平坦,导致河水流速变缓,加剧了泥沙淤积,从而使河床逐渐抬高,而中原地区全年降水主要集中在夏季,一旦某年降水量增加,水位急速上升,极易造成黄河决口,决口时巨坝崩裂,洪峰声如万马奔腾,随之而来的则是“千里细沙,寸草不生”,数十万顷耕地被毁,饿殍遍野,而权贵阶层只顾自身利益,漠视民生,拖延治水,甚至借机敛财,西汉武帝时,更是放任该地区洪水肆虐达二十四年之久,十室九空。

中原地区水患不断除了自然原因外,出于战争目的人为掘开黄河大堤的从古至今不胜枚举。比如在古代,公元前359年,楚国决开黄河,水灌今河南长垣;公元前281年,赵国决河淹今河南安阳一带;公元前225年,秦国引黄河水灌入今河南开封;公元896年,朱温掘开今河南滑县黄河大堤;公元1128年,南宋杜充掘开今河南滑县黄河大堤;公元1642年,明军掘开两处黄河大堤,至开封城37万人减至3万人;近代,公元1938年,国民党军队炸开郑州花园口黄河大堤,至洪水淹没豫东、皖北、苏北三省上千里土地,导至1200万人受灾,89万人死亡,390万人无家可归,自此该区域在特定的文献中也被称作“黄泛区”。

除了水灾,还有早灾、蝗灾、战乱,在这样的生存条件下,总会有人铤而走险,博一条生路,所以在齐卫交界的这一大片区域,总会有强盗出没,而老太监就和这样的一伙强盗有瓜葛。

宣公一直找借口派太子伋出使齐国,但一时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最终在卫夫人的策动下,齐国邀请太子伋前往商讨会盟大计。

太子伋出使前一天,宣公将太子召入宫中,对其说道。

“寡人年事已高,或将不久于人事,虽不曾有大功于卫国,但也未曾做有损卫国社稷之事,然幸而太子贤德睿智,品性端方,实及卫国历代先祖在天有灵。待此次出使齐国归来之后,寡人将亲自出城迎接太子,并将卫国交于太子。然终不能令寡人放心的是夫人年纪尚轻,等寡人百年之后,太子定要好生照顾她们母子,咳咳……”

这个时候,老太监走了进来,而且两手托着一柄白旄符信,宣公示意老太监交于太子,太子接过符信之后,宣公继续说道。

“此次出使,路途遥远,定要多加小心,定要亲自手持此白旄,想那些贼人定不敢犯我卫国使节。”

“儿臣谨尊君命。”

就在同一天,卫夫人找到朔,并对寿说:“这次太子出使齐国,你不可同去。”

“为何?”

卫夫人看着寿的眼睛很久,于是说道:“太子本去凶多吉少,若你同去,必受其害!”

但寿仍执意同去。卫夫人无法,为劝说寿,只能将事情原委一一告于寿。寿得知后,便立刻前去告诉太子伋。伋这才得知宣公让自己务必亲自手持白旄符节,只是为让路上的盗贼认出并杀死自己。寿对伋道:“事已到此,你我二人不如连夜逃至洛邑,再谋大计。”

伋迟疑良久后说:“违抗父命,而偷生,我做不到。”

当晚,寿无法,最后只能借机将伋灌醉,偷走白旄,独自前往齐卫边界,欲使盗贼杀死自己之后离去。

伋酒醒后发现白旄和寿同时不见,立刻快马追去。可为时已晚,伋在离齐卫边界不远的卫国境内的马道上,发现了寿的尸体,寿的人头已被割去,尸体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伋在尸体的不远处急速下马,不禁放声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跑,被衣服绊倒之后,赶紧爬将起来,最后扑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上,继续嚎哭着。而此时的盗贼尚未走远,听到哭声后,又折返回来,一把将伋提将起来,并用带血的长刀横在满身是血的伋的脖子上。

“你是谁?”

此时满脸是血的伋早已泣不成声,只是继续放声哭笑着,不断从眼里流出的泪水混杂着血水滴落在刀面上。

“你到底是谁?快说!”

伋这才望着满脸横肉的人用嘶哑的声音哭喊着:“你们要杀的人是我,我才是太子伋!我才是太子伋!”

横肉看了一下面带喜色另外几个人,自己噗嗤苦笑了一声。

只见那带血的长刀在伋的脖子上快速滑过,一股血一下飞溅到横肉的脸上。横肉将伋一把推在地上,另外一人娴熟地将伋的头砍下,放到了一口已浸着血的麻袋里面,在杀戮面前,一切都显得如此荒诞。

或许在伋和寿两人眼中的那个世界里,他们可以每天都成长一些,不断成为自己心中理想的人,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远不是按照他们所想那样设计的,这世界本没有规则。

“勤奋”、“纯粹”、“理想”、“正直”、“善良”、“勇敢”、“邪恶”、“残忍”、“贪婪”、“狠毒”、“懒惰”等等特点往往会被用来形容人,而且人们喜欢按照自己的观察将这些标签贴在不同人的身上,也正因如此,人们对于他人和自己的认识往往是不全面的。一个人如果要在世上存活,特别是在春秋乱世,性格特点必需足够全面,就好似偏食的人往往容易出现健康问题,健康出现问题之后,如果不纠正,日久成疾,必不能久存于世。一个人应该有时“勤奋”、有时“懒惰”、有时“聪明”、有时“笨拙”、有时“慈善”、有时“凶狠”,因地制宜、见机行事、随机应变,这样往往能够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当触及性格弱点的外部危险尚未到来之前,一个人尚可保全,可一旦这样的危险出现并猛烈袭来,此人将毫无招架之力,而对于这样的现象,世人将其称作“命运”。

公元前700年,卫宣公卒,太子朔立,是为卫惠公。

左右公子,对朔自立为君十分愤怒,于是借惠公馋杀太子伋的事情,形兵讨伐惠公,将太子伋的弟弟黔牟立为卫君,惠公出逃至齐国,八年之后,齐国联合诸侯讨伐卫国,诛杀左右公子,黔牟出逃到周,惠公重新被立为卫君,三年之后惠公又出逃,出逃八年之后又成为卫君,惠公二十五年,惠公怨恨周收留黔牟,与燕讨伐周,将周惠王逼走出逃。为平衡卫国国内各方势力,宣姜再次成为了工具,宣姜改嫁给太子伋的弟弟公子顽,两人年龄相仿,后续两人生有三男两女,生活还算幸福。

在十几年的动乱中,卫国百姓苦不堪言,卫国国力也逐渐消耗殆尽,最终沦落为周边国家博弈的棋子。

你会在阳光明媚、春风和煦、鲜花漫山的草地上看到雪白的小白兔在吃草,但你很难看到隐没在草丛深处的黄鼬,而且小白兔也没有看到。几千年过去了,在相同的山坡上,你仍然能看到雪白的小白兔,而且黄鼬也没有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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