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鸣金收兵，神秘纸条
“娘的。”徐瘦虎自打跟了陈辩，就极少说脏话，此刻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双目圆睁，怒目而视，抄起那柄大刀，猛地发力，当头就是一刀。
那高句丽士兵猝不及防，瞬间被砍倒，身体顺着云梯骨碌碌地滑了下去，砸倒了一大片正奋力向上攀爬的高句丽士兵。
一时间，下方传来一阵惊呼声和咒骂声。
越来越多的高句丽士兵登上了城楼。
陈辩早就抽出长刀与登上城楼的高句丽士兵战到了一起。
他侧身躲过一击，神色一凛，长刀在手中翻飞，斜劈在身前的高句丽士兵的脖子上。
只听“噗”的一声，长刀精准地砍在大动脉上，鲜血如喷泉般喷射而出，溅得陈辩满脸都是。
陈辩眉头都不皱一下，抬手随意地在身上抹了抹，紧咬着牙，目光如炬，又径直朝着另一名高句丽士兵大步走去。
他抬起脚就是猛地一踹，原本还在与隋军战得火热的高句丽士兵向前踉跄几步。
还未等他稳住身形，陈辩的长刀已经砍在了他的腿上。
那高句丽士兵发出一大声惨叫，还未等他发出第二声，刚刚与他作战的隋军已经一枪插进了他的身子。
“去将第二队唤上来！”陈辩对着那隋军士兵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今日的形势实在是太过于严峻了。
已经没有容不得陈辩有半点容错了。
全员披甲的高句丽士卒，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但是陈辩知道，只要抗过了这一天，后面虽然也会很难，但绝不可能这般难。
他不信渊子游整支大军都是这个水准。
若真是如此，别说燕郡了，就是北平郡在不在隋的手里都难说。
……
另一边的渊子游脸上也早没了原本的笑意，他的心在滴血。
战场之上的士兵全都是他自己的采邑兵。
每死一个，他渊家的势力就少一分。
只这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死伤了四五百人，这怎么能叫他不心疼？
解文何等精明，一下子就看出了渊子游的心思，赶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说道，“渊大人，我看这燕郡一时之间也难以攻下，不如换些人先上？”
“我解家愿为渊大人分忧。”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渊子游摇了摇头，没有同意解文的话，若是现在放弃的话，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而且若是改换其他氏族上的话，万一燕郡被攻下了，到时候利益又如何交割？
思索片刻后，渊子游沉声道：“告诉乙支文德，若酉时还未能攻下燕郡，便立刻鸣金收兵。”
说罢，他神色黯然，转身缓缓离开，对今日攻下燕郡，已然不抱太大的希望。
不过他今日的态度已经拿出来了，不怕其他氏族后面不出力。
……
“士信，快些，又有人上来了！”徐瘦虎心急如焚，朝着罗士信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原本像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上的罗士信，听到呼喊，先是用手在地板上用力一撑，而后艰难地站起身来。
这也不怪他，他平日里虽然看起来有一股子使不完的牛劲，可任谁连着挥几小时的精铁棒，也是扛不住。
此刻的陈辩也是嘴唇微干，一下午了，他滴水未进。看着继续上来的敌人，他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又是提起长刀上去。
他已经不记得眼前的高句丽士兵是第几个死在他刀下的了，满眼都是麻木。
“退了！高句丽士兵退了！”
“他们退了！”
一名士兵兴奋地趴在城垛上，声嘶力竭地疯狂大吼。随着他的这几声，燕郡的城楼之上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听着众人的欢呼声，陈辩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
看着高句丽士兵有序的撤退，他的眉头甚至更紧了。
退军时还能保持如此严整的秩序，反倒是让陈辩觉得这乙支文德更可怕了些。
不过，好在大军已然退去，陈辩还是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疲惫却又轻松的笑容，大声下令：“今夜犒赏三军！”
“将军有令——今夜犒赏三军！”一名士兵扯着嗓子将命令传达出去。
紧接着，整座城池又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瘦虎，今夜你值守，万不可大意。”陈辩转头对着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徐瘦虎严肃说道。
瘦虎听到陈辩这话，只觉得天都塌了，可他看了一眼累得精疲力竭，站都站不太稳的罗士信，只能点了点头。
罗士信的表现，瘦虎看在眼里，可以说是根本不休息片刻，时时都冲在最前头，比谁都要勇猛、拼命，不知道吃了什么一般。
陈辩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为什么罗士信是这个表现，三友对罗士信的影响依然在。
看着收拾的士兵们，陈辩点了点头。
经过南北朝这种超长长度的战争，隋人可谓是武德充沛，即便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也算比较客观了。
最重要的是，不怕死人。
陈辩一边想着，一边走下楼梯。
他已经提前命人向罗艺求援。
从燕郡到北平郡，快马加鞭大概三日的路程。
而大军集结再到燕郡，大概是五六日的时间。
所以，陈辩对于守住燕郡七八日还是有相当的信心的。
渊太祚人再多，也不可能一个一股脑压上来，毕竟燕郡就这么大。
陈辩刚刚走下城墙，正打算回营好好休息一番。
可走着走着，突然，一名百姓从旁边经过，不知为何，身子猛地一崴，直直地朝着陈辩撞了过来，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干什么呢！”一旁的士兵见状，当即面露怒色，大声呵斥道。
“将军，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啊。”那百姓满脸惊慌，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连连赔礼道歉，“都是小的走路没留神。”
“罢了，既然是无心之失，你便快些走吧。”陈辩摆了摆手，一脸大度地说道。
“还不快走！”士兵见那人还愣在原地，直接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人如梦初醒般转身，而后飞也似地逃开了。
陈辩手中攥着不知何时多出的纸条，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不由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