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吸收点新鲜血液
“吭吭，吭，吭嗤~”
那个本就破旧的老皮卡，在经历昨夜的一番折腾后，又苟延残喘了大半天，如今引擎盖冒出白烟，最终还是趴了窝。
西迪挠着头，用枪托敲敲打打。
温娜跪在沙地上，向神明虔诚祷告。
却都不能唤醒它分毫。
方离是最早放弃幻想的，他翻进车斗，在从最初的露营地里搜刮的物资中挑挑拣拣，做好轻装上阵的准备。
清水和干粮更是必须的，可并不多了。
枪支和弹药，只挑些成色较好的带着。
方离腰间别了两把手枪，这种小巧的法器他使得格外顺手。
西迪则是背着一把步枪。
温娜还在祈祷：
“仁慈的神呀，虔诚的信徒将供奉一生，请您降下神迹，将车子修好吧。”
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包袱，落进她怀里。
“哎呦。”
温娜被砸得东倒西歪，打开一看，里面装满干粮。
“这怎么不算是神迹呢......”
抬头却看见神色冷淡的方离，和捂着嘴笑的西迪。
“背上它。”
温娜这才明白，包袱是方离扔给她的。
她掂量了一下，叫嚷道：
“喂，很重欸，我可是个女孩子。”
回答她的只有耳边的风声，和两道逐渐远去的沉默背影。
“等等我呀。”
............
一望无际的戈壁里，烈日焦灼。
西迪举起水壶，仰头良久，等着最后一滴水掉入他干渴的嘴里。
“水喝完了。”
他看向方离，不知为何，虽然这个男人也会吃喝，可饭量还不如温娜大。
他哪里知道，方离虽不能完全辟谷，但也与普通人有异，在体内灵力充沛时，对食物的需求很小。
但是当下，清水被消耗完，对于方离来说也是件麻烦事。
西迪说道：
“得想办法补充，要不然我们会渴死在戈壁里。”
方离点了点头。
又走了许久，当翻过一处小丘，远方出现人影。
那些只能看做黑点的人影，在天际线上追逐与跳动。
隐隐有尖叫与呼喊声，从那千百米之外，飘荡入耳。
温娜指着前方：
“咱们迎上去吗？”
西迪摇头。
“还是避开吧。”
“为什么？说不准他们有清水，咱们可以寻求帮助。”
温娜的红唇有些干裂了。
“帮助？能说出这种话，你还真是单纯到可笑。”
“温娜小姐，这片土地上，所有陌生人都是危险的，艰难求活的人们，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
西迪不管她面上的愠色，扭头向方离问道：
“您说怎么办？”
方离盘腿而坐。
“原地休整。”
一炷香后，远方的黑点跑近了许多，已能看清楚来人的身形轮廓。
突然，空阔的大地上，有枪声响，随后奔跑中的一人踉跄倒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他们是两拨人，一个在逃，一个在追。”
西迪眯起眼睛，极力远眺。
“后者有枪，听声音，是自制的土枪。”
再回头，方离已经站起了身，踏步向前走去。
他体内的命魄精血已经消解差不多了，煞毒也在昨晚排空。
是时候吸收点新鲜精血了，在方离心中，修行大于天，可是一刻都不能停歇呀！
两方相迎，彼此越靠越近。
西迪走在最前，神色警惕。
温娜躲在方离身后，风沙吹得衣襟飘飘。
“嘭。”
又一声枪响，又一人倒下。
她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硝烟味道。
再靠近些，终于看清了，奔逃的还剩三个妇孺。
而追赶者，拿着锈迹斑斑的砍刀和铁管绑就的粗劣火器，如狼群般追逐围猎，不断缩小包围圈。
终于，在方离等人靠近到一百米左右时，那些惊慌失措的妇孺已被完全逼停了。
追赶者是五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而土枪只有三把。
当他们彻底控制住这群妇女与孩童后，便揪出了其中唯一的孩子，并将剩下的两个女人按倒在地。
为首的瘦高男人，时刻警惕地盯着方离。
眼见对面莫名其妙出现的三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靠越近了。
他端起土枪，保持保持瞄准，并遥声喊道：
“别过来！”
西迪举起了枪。
温娜缩了缩脖子。
方离神色淡漠，脚步不停。
“嘭！”
瘦高男人斜着向天开火，手中的土枪造成的声响格外巨大。
他的身后吗，正趴在地上双手被捆住的女人努力仰起脖子，大喊道：
“求求你！救救我们！必有重......”
“嘭！”
她的话还没说完，瘦高男人转身反手一枪。
火药迸发，弹丸激射，气浪吹起黄沙，她的头颅像颗熟透了的西瓜炸裂开来。
鲜血溅到同样趴在一旁的女人脸上，惹得一阵失魂丧魄的尖叫。
边上，被单独制住的八九岁左右的男孩，瞬间哭成了泪人。
“倩姨！”
他尽力挣扎，却挣不脱扼住他的一双大手。
瘦高男人脚踩鲜血，继续拿枪指向不断靠近的方离。
他的眼神阴翳，心中默默计算距离。
土枪虽威力巨大，有效射击距离却只有三四十米。
只要方离再走近些，他会毫不犹疑地开枪。
可他又看见了后方，举着步枪的西迪。
这小子看出了自制土枪的局限性，他站在一个合适自己开火的距离，不再前进。
西迪拉住了温娜，端枪瞄准，但没有出声阻止方离。
那个缓步向前的，沉着平静的背影，仿佛在说对面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而在瘦高男人眼里，他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开火，攻击方离，可后面拿着更好武器的西迪一个扫射便是要了老命。
可不开火，放任方离走近，谁知道这个青涩面孔的男子到底想干什么呀？
“朋友，这路这么宽，咱们各走一边可好？”
瘦高男人的语气有所缓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这辈子不知道杀死过多少人，而今天，面对一个看上去年龄并不大的男子，他持枪的手竟隐隐出汗，感受到了十足的压迫感。
烈日黄沙，彼此沉默对峙。
当方离走近三十米距离的时候，瘦高男人有些恍惚，没有开枪。
二十米，十米，五米，始终没有枪响。
“啪。”
一只手轻轻拍在瘦高男人肩膀上。
“啊。”
他仿佛大梦初醒，才发觉方离已经走到身旁。
众目睽睽之下，鬼魅般的手掐死他的脖子，下一瞬，双目失神，精气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