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英魂庙,泥塑像
荫山?
宫令玄耳朵一抖,莫非这伙人也是前往荫山?或者说是路过荫山?
刘富海休息片刻,随从们也都缓的差不多了,便招呼一声准备继续赶路,谁知还没等他踏上马车,先前碰到的黑猫竟又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这狸儿怎的又回来了?”刘富海轻咦一声,还以为他开出的聘礼玄狸是答应了。
每天肉食管够听起来不错,可他乃是云州府城排行前几的商贾,家财万贯也并非虚言,聘请玄猫镇宅,又是如此有“灵性”的猫,这聘礼就有些寒酸了。
刘富海想了想,决定将聘礼加到每天十根上等鱼干,就不信这狸儿不动心!
正待开口,宫令玄却直接绕过了刘富海等人,向着路边的马车走了过去。
他刚一靠近,拉车的老马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惊到了,一边四蹄儿紧蹬慌乱后退,一边发出“唏律律”的叫声。
动物的感官远比人类敏锐,特别是一些上了年头的家畜。
比如牛的眼泪可见鬼魂,老狗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脏东西,猫眼通灵等等。
这匹拉车老马显然是察觉到了宫令玄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才引起如此反应,俗话说就是“应激”了。
“喵~~”
宫令玄轻叫一声,老马尚未蕴出灵智,自然无法沟通,但却能把他的意思隐约传递过去。
果然,这一声落下,老马顿时安静了下来,甚至还主动冲着宫令玄甩了甩头,示意宫令玄坐上马车。
刘富海众人见马匹很快就安静下来,也就没有多想。
“老爷,上车吧。”
车夫正要从马车后面取出车凳,刘富海却是一摆手。
“算了,不是还有备用马匹吗?我骑马便是。”
“啊……是,老爷!”
一众护卫和车夫心里疑惑,老爷身宽体胖,平日出行都是乘坐车架,怎突然想起了骑马?
莫不是觉得乘车太慢,想要快点赶回州府?
却不知,刘富海是脑海中忽然闪过玄猫那对琉璃琥珀眸子,灵韵内藏,虽是应他聘请回府镇宅,可一想到与这般通灵之狸共处一乘,心里不免产生了丝丝惧意。
方才嘴贱,不招惹这玄狸好了!
一行人跨上马匹,在官道上狂奔起来。
车厢内,宫令玄假寐双眼卧在软垫之上。
他倒是不累,但能“蹭车”,哪里有自己赶路的道理?
况且这一伙人也是要路过荫山,等到了附近,他再悄然无息的离开便是。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竟飘起了雨雾。
最开始只是零星小雨,淅淅淋淋,倒不影响赶路。
可不出半刻钟,这雾雨便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滴滴雨珠打落在车厢上,发出或沉闷,或清脆的声响,外面很快便传来了刘富海与随从的交谈声。
“老爷,这雨越来越大,今晚咱们怕是赶不回州府了。”
“前头岔路往里走,先去到英魂庙躲雨再说。”
“是,老爷!”
众人加快速度,车厢内宫令玄也早已惊醒。
他耸了耸鼻尖,感觉到空气中蕴含的湿润凉意,心里亦是觉得这雨下的有些突然。
但天时本就不可预测,说变就变,特别是现在正处四时轮转之际,谁也不知什么时候天气会变。
车马拐上岔路,没行多大会,便看到了前方荫山脚下的英魂庙。
英魂庙供奉的非神也非佛,而是一位前朝领兵打仗的将军。
这前朝将军面对国破家亡誓死不降,被斩于此山,后朝廷念其忠勇无二,便令人建了这座英魂庙。
附近乡人得知这将军事际自觉祭拜,久而久之,庙里供奉的将军也就被当成了山神一类的存在。
刘富海等人将车马栓好,急匆匆的冲进庙里,刚一进庙,外面便猛的打了个雷闪。
只听“轰隆”一声,天空仿佛都被这道雷分成了两半,忽明忽暗的闪光照亮英魂庙,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打的庙瓦噼啪做响!
“呼~~这雨下的好生邪乎,再晚上一会进庙,怕是要把咱们浇死!”
“好在这英魂庙常年修缮,不至于被雨水砸出几个洞来。”
“咱们家老爷也来上过香呢……”
一众护卫仿佛劫后余生般交谈道,刘富海身上也是被雨水浇湿了不少,刚要吩咐人生火取暖,他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拍额头。
“不好!那狸儿还在马车上呢!”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影“咻”的一下窜进庙内。
众人纷纷一惊,定下心神才发现,这窜进来的黑影,不正是被他们落在马车上的那只大黑猫吗?
”呦,是这玄狸啊,吓死我了……”
”你别说,这猫的速度是真快啊,刚才我都没看清。”
”何止,你看它身上的毛发都没被雨水打湿……”
嘶……这话一出,几个护卫心里也都泛起了嘀咕。
这么大的雨,哪怕在外面闪个身都要被淋个透身凉,而马车栓在距离庙外十几步远,这玄狸一路冲进来,速度再怎么快也不可能一点雨都没淋到吧?
灵猫!咳咳……只能说这是只灵猫!
雨夜山庙,众人也不敢太过多想,连忙寻找干物准备生火。
好在英魂庙往日多有人借宿,角落里也备有干柴,待火堆生起,刘富海又命人顶着雨把马车上的吃食取回来,便一边烤着火,一边就着干粮吃了起来。
而宫令玄则是直接跳到了神台之上,他仰着头,望向庙内供奉的那尊泥塑神像,却是一名手持大刀,身披甲胄的将军模样。
“这神像有些不对劲呐!”
宫令玄喃喃一声,是似发觉到了什么,眼眸中顿时闪过一道金灿光芒,再次看去。
只见泥塑神像身上忽然涌出大片白雾,雾中隐隐能看到一丝丝的黑线缠绕,散发出与赵家庄土地公同样的浊秽气息。
果然如此!
宫令玄心下大定,那土地公沾染浊秽之气的源头果然在这!
只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土地公所在的地脉乃是下游,而这尊泥塑神像却立在地脉上游。
可为何,这神像上的浊秽之气,却比土地公身上少了很多?
正思索着,一声暴喝却突然从泥塑神像口中响起。
“何人胆敢窥本将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