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晋级决赛

津门联赛四强赛的晨光里，铁砂场的擂台换上了新制的星砂台。杨平站在选手区，望着中央悬浮的二十八宿灯阵，灯影里映出其他三位四强选手的身影：太极门陈玄霄的素白长衫无风自动，星宿武馆星使的灰布长衫绣着细碎星纹，五毒门蛇女的青纱裙上爬满银鳞般的蛇形刺绣。

“四强战抽签——震天武馆杨平，对阵星宿武馆'摇光星使'慕容昭！“司仪的声音让观赛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慕容昭是星宿武馆年轻一辈的奇才，据传能引动北斗星力淬炼经脉，去年曾在省级赛上震碎过八卦门的游身镜。杨平摸着腰间的青铜令牌，令牌背面的摇光星纹与擂台灯阵产生共振，这是初代掌门留下的星位印记。

首战在太极门与五毒门之间展开。杨平站在选手区角落，看着陈玄霄的云手如流水般卸去蛇女的毒雾，突然想起陈震山昨夜在藏经阁的话：“阳维脉主一身之动，其破境之机，藏在你搬砖时的每一次发力、挥拳时的每一声喝叫里。“

深夜，武馆密室。杨平赤着上身站在刻满隐脉图谱的石壁前，体内的冲脉、带脉、阴维脉正在剧烈震颤，阳维脉的位置如被火烤般发烫。他盯着石壁上初代掌门的刀痕，那些看似杂乱的刻痕，竟与慕容昭的步天踏斗步法完全吻合。

“当年老馆长在密室刻下星脉图，就是为了等这一天。“陈震山的声音从暗门传来，老人捧着半卷《武道星经》，经页在烛火下泛着微光，“阳维脉贯通需引动天地动势，你白天与慕容昭的对峙，已让星力入脉。“

杨平握紧骨刃，刃口的木纹在石壁投影出北斗形状：“可我始终抓不住那口气，就像刨子遇到千年老木，总有一处结节卡着。“

陈震山突然抽出旱烟杆，对着他的“风市穴“点去：“还记得你十二岁在工地扛水泥？三百斤的麻袋压不垮你，是因为你心里想给你的好兄弟一双好用的棉鞋的。阳维脉的动之锚点，从来不是星力，是你踏在人间的每一步！“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杨平突然想起这些年在武馆搬砖、修房、教拳的日夜，每一次挥汗都是对肉身的锤炼，每一声呼和都是对经脉的震荡。他闭目内视，竟“看“见阳维脉的光带正与现实中武馆的梁柱、古井、石磨产生共振，那些他亲手修补的砖瓦，此刻都在为他输送着最精纯的动之气息。

“喝啊——“杨平突然暴喝，骨刃狠狠劈向石壁。火星四溅中，初代掌门的刀痕竟与他的刃口完美重合，阳维脉的光带如金色锁链，将奇经八脉串联成环。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右肩的棱形骨刃竟延伸出寸许，刃身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齿轮纹路——这是梦境畸变与现实武道的共生进化。

次日擂台，慕容昭的星砂铠甲比昨日更亮，每一颗星砂都映着摇光星的光辉。杨平望着对手头顶的星灯，突然露出了然的微笑——他终于明白，所谓星力，不过是天地动势的一种具象，而他的阳维脉，早已在现实的烟火中炼成了更坚韧的锚点。

“开始！“裁判哨响的瞬间，慕容昭的星砂长剑已至眉心。杨平不再闪避，而是运转阳维脉，将三年来搬砖的爆发力、练拳的冲击力、护友的守护力全数凝聚在骨刃上。当剑刃相交的刹那，他故意卸去三成防御，任由星砂割破左臂，鲜血溅在擂台的星砂上，竟组成了武馆天井的地砖图案。

“痛吗？“慕容昭的声音带着星砂的冷冽，“这是周天星力的制裁。“

杨平擦了擦血迹，骨刃突然暴涨至尺长：“星力再强，也照不暖人间的灶火。“他施展出陈震山亲授的“开碑三式“，每一拳都带着武馆石磨盘的厚重，每一步都踏着青石场的砖缝，那些被他修补过的砖瓦，此刻在星砂台上发出嗡嗡共鸣。

慕容昭惊觉星砂剑的轨迹开始紊乱，他引以为傲的步天踏斗，竟被杨平踩出的凡人足迹打乱。当杨平的骨刃第三次劈在星砂铠甲上，刃口的齿轮纹路突然咬合星砂的轨迹，将星力导入地下，擂台的星砂竟组成了震天武馆的匾额形状。

“阳维脉，破！“杨平怒吼着拍出“北斗崩“，这招融合了形意崩拳与搬砖时的发力技巧，骨刃带着开天辟地的威势，直接劈开慕容昭的星砂长剑。阳维脉的光带如金色狂龙，顺着对手的小肠经一路碾压，最终在“天宗穴“炸开。

慕容昭倒地的瞬间，杨平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但体内的阳维脉却前所未有的明亮。他望着擂台地面的星砂，发现它们正自动排列成他昨夜在密室劈出的刀痕——那不是星斗的轨迹，而是一个武者在人间走过的路。

观赛席上，陈震山的旱烟杆终于露出火光：“老馆长，你看见没？这孩子没借半点星力，全凭人间的烟火气贯通了阳维脉。“

杨平擦了擦骨刃，发现刃口的齿轮纹路里嵌着星砂，却泛着温暖的光泽。他突然明白，阳维脉的真正力量，不是引动星力，而是将人间的每一次挥汗、每一道伤疤、每一声呼和，都炼化成了无坚不摧的动之锚点。

四强赛的最后一场，陈玄霄击败蛇女晋级决赛。当司仪宣布震天武馆与太极门会师时，杨平望向对手席，发现陈玄霄正对着他抱拳，眼中闪过惊讶与了然——这位太极高手，想必也感受到了他体内那股带着人间温度的阳维脉劲。

暮色中的武馆，杨平站在青石场，望着自己修补过的门窗、磨得发亮的石磨、刻着木纹的兵器架，突然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