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七个变量
“第七个变量？“齐小星盯着年迈的初代校长，“我不是实验体7号？“
老校长的银白双眼比年轻时浑浊许多，皮肤下的星光也暗淡了。他拄着一根造型古怪的手杖——仔细看会发现那是凝固的时间流。
“实验体7号失败了，“老校长的声音像老旧收音机，“但他们在牺牲前创造了你。“
他指向黑色立方体方向。六个穿毕业袍的孩子已经手拉手围成圆圈，面对扑面而来的黑影毫无惧色。
“他们在干什么？“齐小星想冲过去，被赵影一把拉住。
“别干扰历史！“赵影的三条影子不安地扭动，“这是必须发生的事件！“
老校长点头：“第一届S级学生自愿成为活体防火墙，用能力编织成网，困住'种子'的力量。“他苦笑，“但他们留了个后门——一个概率备份，一个变量。“
齐小星胸口发闷：“就是我？“
“专业术语叫'量子态概率克隆体'，“赵影插嘴，“俗称'扫把星PLUS'。“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六个孩子同时发光，他们的影子脱离身体，在空中交织成金色网络，将黑色立方体包裹起来。
“开始了...“老校长握紧手杖。
金色网络与黑色立方体激烈对抗，空间扭曲出诡异波纹。齐小星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他的能力正在不受控制地暴走。
“怎么回事？“
“共鸣反应。“老校长按住他肩膀，“你和他们同源。“
最年长的男孩——照片上的1号——突然转头，视线穿透时空般直视齐小星。他的嘴唇蠕动，没有声音，但齐小星脑海中清晰地响起一句话：
“当第七个月圆时，寻找最初的错误。“
下一刻，六个孩子同时化为光点，融入金色网络。黑色立方体被强行压缩成一个小点，消失前发出不甘的尖啸。
校园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齐小星手中的怀表疯狂震动，查理的机械臂投射出一段模糊影像：六个培养舱，每个舱内漂浮着一个光点。
“他们...死了？“齐小星声音发抖。
“不完全是。“老校长转身走向树林，“跟我来，时间不多了。“
他们跟着老校长来到一处隐蔽的地下室。墙上挂满了时钟，每个显示的时间都不同。老校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雪花玻璃球，里面是微缩版的学院。
“六个S级学生把自己转化为概率常数，“他摇晃玻璃球，雪花变成金色光点，“但他们把核心能力编码藏在时间流里，等待合适的载体——也就是你。“
齐小星盯着玻璃球：“所以我这身倒霉体质...“
“是他们能力的杂交产物，“赵影一屁股坐在时间机器上，“概率操控的乞丐版。“
老校长点头：“设计上你应该在2023年觉醒完整能力，但影子界加速了进程。“他忧虑地看着窗外，“它们发现了漏洞。“
“什么漏洞？“
“时间法则第三条，“赵影竖起三根手指，“同一个意识体不能存在于——“
刺耳的警报突然响彻校园。老校长的所有时钟同时停摆。
“它们来了。“老校长脸色大变，“影子界发现了时间跳跃点！“
地下室的门被无形力量撞开。阴冷的风灌进来，带着腐败气息。赵影的三条影子突然直立，指向不同方向。
“被包围了！“赵影抓起桌上的时间机器零件，“老家伙，有后门吗？“
老校长按下墙上隐藏按钮，一扇暗门滑开：“通往女更衣室。快走！“
“又是女澡堂路线？“齐小星边跑边吐槽，“就没点新意？“
“时间旅行最大的bug就是没法打补丁！“赵影把零件塞给齐小星，“拿好这些，2023年用得着！“
他们冲进暗门，在狭窄通道里爬行。身后传来玻璃破碎声和影子界的非人嘶吼。
“校长怎么办？“
“别担心那老家伙，“赵影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他死不了...理论上。“
通道尽头果然是女更衣室。幸运的是空无一人，不幸的是门口传来脚步声。
“伪装时间！“赵影一把扯下两套啦啦队服，“快换上！“
齐小星看着手中的迷你裙：“你认真的？“
“专业拯救世界，兼职啦啦队长！“赵影已经套上裙子，还顺手抓起两个彩球，“跟着我跳！“
更衣室门被推开时，映入保安眼帘的是两个“女生“在激情四射地跳啦啦操。赵影甚至抛了个媚眼：“为校队加油！耶！“
保安一脸困惑地退了出去。
齐小星松了口气，刚要说话，更衣镜突然浮现黑影。镜面像水面般波动，一只漆黑的手伸了出来。
“糟了！镜子也是时间媒介！“赵影一脚踹翻镜子，“快跑！“
他们冲出更衣室，校园已经陷入混乱。天空出现黑色裂缝，无数影子生物如雨般落下。远处，年轻版的初代校长正在组织师生撤离。
“历史被改变了！“赵影脸色发白，“这个时间点不该有影子界入侵！“
齐小星突然想起什么：“六个S级...他们刚刚完成封印，影子界怎么可能立刻突破？“
“除非...“赵影的三条影子突然缠在一起，“有人在时间线上开了后门！“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化作人形。这个影子生物比其他的更凝实，胸口有个发光的“7“标记。
“实验体7号...“赵影倒吸冷气，“原始版的！“
黑影7号发出电子合成音：“找到变量。删除。“
齐小星本能地发动能力，让“被击中“的概率降到最低。黑影7号的攻击诡异地偏转，打碎了旁边的喷泉。
“跑！“赵影拽着齐小星冲向校门，“去时间锚点！“
黑影7号紧追不舍。它的每次攻击都引发概率紊乱：地面突然塌陷，树木无故倒下，甚至空气都变得粘稠。
“它在模仿你的能力！“赵影一个滑铲躲过飞来的长椅，“但比你强十倍！“
齐小星突然停下：“那就让它模仿这个！“
他转身直面黑影7号，集中全部精力回想这辈子最倒霉的时刻——高考时突发阑尾炎、表白信飞到校长办公室、送外卖引发的连环车祸...
“我的倒霉就是你的厄运！“
一股无形波动从齐小星身上爆发。黑影7号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倒霉“：它的一条腿自行溶解，攻击莫名其妙打中同伴，甚至被自己释放的能量反弹。
“漂亮！“赵影吹口哨，“以毒攻毒！“
但他们没时间庆祝。天空的裂缝扩大，更多的黑影7号正在降临。
“时间锚点在哪？“齐小星气喘吁吁地问。
“钟楼！“赵影指向远处，“但要先拿到——“
一块巨石突然飞来。赵影推开齐小星，自己却被砸中左腿，骨头断裂声清晰可闻。
“赵老师！“
“小伤！“赵影咬牙从口袋里掏出怀表，“听着，钟楼顶部有个时间调节器，把它调到——嗷！——2023年9月7日！“
“一起走！“齐小星想扶他。
“不行！“赵影把怀表塞给他，“我必须留在这里修正时间线！否则历史会彻底崩溃！“
黑影7号已经恢复，正带着更多同类逼近。赵影的三条影子突然脱离身体，缠绕住齐小星。
“影子快递服务！“赵影咧嘴一笑，鲜血从嘴角流下，“告诉未来的我...酒窖第三排...“
影子猛地收紧，齐小星感到天旋地转。最后一刻，他看到赵影单腿跳向黑影7号，手里举着不知从哪来的二锅头...
“——当第七个月圆时，寻找最初的错误！“
眼前一黑。
齐小星重重摔在硬地面上。头晕目眩中，他听到熟悉的惊呼：
“齐小星？“火苗的声音，“你怎么从钟楼掉下来了？“
他睁开眼，看到咸鱼班全员围着自己。天空是正常的蓝色，校园完好无损。远处钟楼显示：2023年9月7日。
“我回来了？“齐小星挣扎着坐起，发现手中紧握着赵影的怀表和查理的机械臂。
苏明月突然按住太阳穴：“我看到...时间线上有七个裂痕...“
王绿化扶起齐小星：“你消失了整整三天。校长说你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校长？“齐小星警觉起来，“哪个校长？“
“当然是赵日天校长啊。“李二哈歪头，“虽然他最近怪怪的，总说自己少了几段记忆...“
齐小星如坠冰窟。他看向钟楼顶部的时钟调节器——有人已经把它设置在了9月7日。
而更可怕的是，天空中，一轮满月正缓缓升起。
第七个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