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叛逆的仙人掌
金色光芒持续了整整十秒才逐渐消退。齐小星眨着酸痛的双眼，看到校园像被按了重置键——黑影消失，影子们乖乖回到主人脚下，连被破坏的草坪都恢复了原状。
只有湖心的第七实验室依然矗立，大门敞开，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校长呢？“火苗揉着脖子四处张望。
李二哈鼻子抽动：“我闻到...老白干和血腥味！在那边！“
他冲向钟楼废墟，众人紧随其后。赵日天校长躺在瓦砾中，浑身是伤但呼吸平稳。奇怪的是，他脚下只剩两条影子。
“校长！“齐小星扶起他，“您还好吗？“
赵日天缓缓睁眼，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小子...你用了我的珍藏酒吧？那瓶1982年的二锅头...“
“专业拯救世界，兼职酒品鉴定师。“齐小星松了口气，还能开玩笑说明问题不大。
赵日天试图坐起来，疼得龇牙咧嘴：“听着...初代校长不是叛徒...他被影子界欺骗了...就像我...“
“第三条影子？“齐小星注意到校长的影子数量。
赵日天点头，突然剧烈咳嗽：“它们...拿走了我三段记忆...关于七个实验室真正用途的...“
苏明月突然按住太阳穴：“我看到...马赛克减少了...第七实验室里有...“
她的话被第七实验室突然发出的嗡鸣打断。大门处的蓝光变成脉冲状，像是在发送某种信号。
“时间不多了，“赵日天挣扎着站起来，“'种子'即将完全激活。你们必须...“
他的话被一阵清脆的“叮咚“声打断。众人转头，看到食堂方向升起一缕炊烟。
李二哈的肚子适时发出雷鸣般的咕噜声：“我闻到辣子鸡的味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火苗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等等，“王绿化推眼镜，“月圆之夜，食堂应该没人才对...“
齐小星突然明白了：“是信号！初代校长在引导我们！“
兵分两路。火苗和李二哈护送校长去医务室（途中李二哈三次试图拐向食堂），齐小星、王绿化和苏明月则向第七实验室进发。
湖面平静得诡异，走在上面如履平地。靠近实验室时，齐小星的怀表突然飞出，悬浮在大门前。
“身份确认，“机械女声响起，“第七守门人齐小星，携带两名助手。“
“助手？“王绿化挑眉，“我可是植物学博士候选人...“
门内是个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黑色晶体碎片——“种子“的残骸。六个培养舱环绕着它，每个舱内漂浮着光点。
“那是...六个S级学生的意识残余？“王绿化凑近观察。
苏明月却盯着墙壁上的符号：“不完全是...他们更像是算法。“
齐小星走近“种子“，残骸突然亮起，投射出初代校长的全息影像。这次他穿着实验服，银白双眼充满歉意：
“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我的计划失败了。'种子'不是武器，也不是能源，而是概率调节器。“
影像切换，显示出一个健康运转的世界：阳光明媚，人们欢笑，没有任何超能力迹象。
“这是原本的现实。影子界擅自修改概率，创造了超能力现象，目的是让现实更'有趣'——就像孩子用放大镜烧蚂蚁。“画面变成灾难场景：火山喷发、洪水滔天。“但修改概率会导致现实结构不稳定。我偷走'种子'是想修复这一切...“
影像突然扭曲，出现一个从未见过的场景：初代校长跪在地上，胸口插着黑色晶体，而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
“赵日天？“齐小星惊呼。
不，是年轻时的赵影。他脚下有三条影子，其中一条特别漆黑，正掐着初代校长的脖子。
“它们骗了我...“初代校长的影像恢复，声音虚弱，“影子界让我以为七个S级能稳定现实...实际上...“
画面变成七个实验室的示意图，能量流向完全相反：“...它们是在制造七个漏洞，好让影子界完全接管。“
影像消失前最后一句话：“找到最初的错误...在第一次月圆...“
实验室突然震动。“种子“残骸发出刺眼红光，六个培养舱中的光点开始闪烁。
“它在重启！“王绿化大喊，“影子界要远程激活它！“
苏明月突然吐血，金色光芒从她眼中迸发：“我看到...必须有人成为真正的容器...但不是牺牲...是...“
她的话被警报声淹没。实验室墙壁变得透明，外面天空中的月亮开始分裂——一分为七。
“七个月亮？“齐小星头皮发麻，“这又是什么新玩法？“
怀表突然飞到他面前，投射出一行字：
【世界重启进度：99%】
【剩余时间：7分钟】
【建议操作：_____】
建议栏依然是空白。齐小星转向同伴：“有什么主意？“
王绿化疯狂翻看数据：“理论上...如果能逆转能量流向...“
苏明月擦去血迹：“需要七个S级同时操作...但我们只有你一个...“
齐小星看着六个培养舱，突然有了疯狂的想法：“不，我们有七个。“
他指向舱内的光点：“他们是原始S级。“然后指向自己：“我是第七个。“最后指向怀表：“而这里...有赵影的意识碎片！“
“你疯了？“王绿化瞪大眼，“那等于自杀！“
“不，“苏明月突然平静下来，“等于中彩票的概率...刚好是他的专长。“
齐小星笑了：“我的倒霉就像食堂的辣子鸡——越吃越上瘾。“
他毫不犹豫地把手放在“种子“上。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每个细胞都在被拆解重组。六个光点飞出培养舱，环绕着他旋转。怀表自动打开，赵影的模糊投影出现：“小子，你确定？“
“从未如此确定过。“齐小星咬牙坚持。
赵影的投影笑了：“那就让我们...大闹一场！“
七个光点——六个S级加赵影——汇入齐小星体内。他感到能力呈指数级增长，眼前浮现出无数时间线分支。在其中一个分支里，他看到了苏明月一直无法看清的“马赛克未来“——
一个模糊人影站在七个实验室中央，手中握着发光的...
现实突然扭曲。齐小星感到自己同时存在于七个时空：过去、现在、未来，以及四个无法名状的维度。
“种子“在他手中融化，重新编程。实验室剧烈震动，外面的七个月亮开始一个接一个熄灭。
“坚持住！“王绿化大喊，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明月的手突然握住齐小星的手腕：“我看到终点了...再坚持三秒！“
齐小星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对着正在崩溃的影子界通道喊出：
“如果世界是概率的荒漠，那我就是那棵叛逆的仙人掌！“
强光闪过。
齐小星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湖边草地上。天空晴朗，只有一轮正常的月亮温柔照耀。第七实验室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成功了？“他虚弱地问。
“部分成功。“赵日天校长的声音传来。他坐在轮椅上——医务室的杨教授推着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但眼睛格外明亮。
“影子界撤退了，世界重启被中止。但是...“他指了指脚下，现在只剩一条影子了。
“你的记忆...“
“找回来一部分。“校长苦笑，“足够知道我们赢了一场战斗，但战争还没结束。“
火苗和李二哈跑来，后者手里还抓着半只鸡腿：“你醒了！我们赢了？“
“暂时吧。“齐小星试着坐起来，全身骨头都在抗议，“其他人呢？“
“六个S级的意识回到了各自时代，“王绿化扶了扶眼镜，“不过他们留了点'小礼物'给你。“
他指向齐小星胸口——那里浮现出七个光点组成的星座图案。
苏明月最后走过来，脸色仍然苍白，但眼中带着希望：“马赛克终于清晰了...我看到的那个人...“
“是我？“齐小星问。
她摇摇头：“不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远处钟楼突然敲响午夜钟声。随着最后一声钟响，校园里的所有影子同时做出同一个动作：
竖起大拇指。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