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雪人世界（4）
管理总监感到奇怪，但没有多问，回答道：“是的，校长。”
“不必带他来见我了，直接任职邱索的级部主任位置，等DNA检测结果出来，把数据储统室以前邱索的检测报告一并拿来给我看。”
作为在大校长身边侍奉已久的管理总监一下子明白过来：“校长您是怀疑来的是邱索，死的是邱熠。”
勒尔珈点了点头，后靠在软椅靠背上，也不避讳：“20年前那场经济危机让冥鳞恩家族内忧外患，不日便倒台，被仇家瓜分，邱索与邱熠，一个舍名，一个舍姓才逃过我们的人的多次追捕。”
当年，在J国拥有可怕军、政话语权的冥鳞恩家族内部出了很大的问题，一夜之间，这个立足J国统治京A区的百年家族垮台，只剩下两位拥有继承权的13岁少年，一位冥鳞恩·邱索，在董事会团体的掩护下，选择舍弃姓氏留在J国发展，成立邱十集团；另一位冥鳞恩·邱熠，选择舍弃姓名，在一位族老的帮助下带着年仅六岁的表弟汪钟箐逃往海外继承属于自己母亲的财产——one坦组织。
7年之后，格尔佩亚还是由勒尔珈领导，上演一出自导自演，one坦组织在G国总部受当年格尔佩亚派出的那批人报复，急需一块制造能源利益的利源，命运弄人，邱十集团当时也需要这块利源在海外站稳脚根，已经在格尔佩亚任职级部主任的邱索却因为集团内部被格尔佩亚的卧底渗透成筛子，不能代表邱十集团介入这场贸易战。
这就导致两方横跨J国与G国，形成亲兄弟对峙的局面，one坦组织在G国其实是受限的一方，又抗下一轮报复的冥鳞恩联系之前的导师，也就是勒尔珈，寻求帮助，勒尔珈爽快答应，施以援手，冥鳞恩不胜感激，毅然决然下达回J国的命令。
途中，one坦组织又一次遭受报复，是有史以来敌人对one坦最大的打击行动，在冥鳞恩看来，也是格尔佩亚出手相助，不仅让one坦免于此次忧患，还帮助one坦争取到利源与取得贸易战的胜利，代替了邱十集团在J国京A区的统治地位。
那天之后，江湖路人皆知，冥鳞恩家族回来了，邱十集团荣光不负。那次最大的打击行动中，通过格尔佩亚的帮助，one坦顺利归国，钟箐在期间救下了一个小女孩，为其命名为郁雏。
“7年，邱熠20岁，带钟箐回国，也是救下郁雏的那年吧。”
管理总监昂头垂眼听下来，点了点头：“我们也收到过钟箐的资料，但那时对方已经陪同邱熠出国了，回来时已经不符合入学学员标准。”
“所以，邱十集团垮塌甚至倒台，现如今如日中天的one坦组织总部首领，为什么会选择在关键时刻做格尔佩亚的长期教职工？要知one坦组织在外界的口碑可不如邱十集团，走的，也不是邱索选择的那条远交近攻的路。”
回想起之前在监控室倒放观察冥鳞恩在one坦组织的日常所看到的一切，那时勒尔珈就觉得对方不对劲。
“如果是，以格尔佩亚的强大，邱索也不会对我们不利，对方可能担心在one坦会暴露身份，可邱十集团的倒塌充满疑点。”管理总监罕见地皱了眉。
勒尔珈重新戴上眼镜：“所以，重视一下那个小娃娃，郁雏。”
管理总监答应下来，推门离开办公室，通过办公室门槛时，下肢装配的滚轮变换形状，轻松碾了过去。
叹了口气，勒尔珈拿笔准备处理桌上的文件，钢笔尖触及纸张时忽然不自然地顿住，墨迹晕开一朵黑色的花。
管理总监的机械滚轮猛地刹停。听到声音的两人同时转头。
南钟楼方向的落地窗突然震颤，李喜的惨叫裹挟着某种高频音波破空而来，像一千只蜜蜂在脑内集体自爆。总监的下体义肢瞬间过载，爆出几颗电火花，勒尔珈的眼镜片“咔“地裂开蛛网纹。
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波频率。
“副校，又把声带改造了？“总监说这话时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抬手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八字胡须。
勒尔珈慢条斯理摘下碎裂的眼镜，指尖沾了沾震裂的眼角血珠：“不，这是属于李喜这位异类的应激反应。“她突然笑起来，“看来我们亲爱的李副校长，终于遇到能让他喊救命的实验体了。“
窗外，南钟楼再次传来爆炸声，从校长办公室的智能落地窗看去，结实的防弹玻璃成片炸裂，折射出七彩的棱光，不过腾起的紫色烟雾很快就将光线隐匿了起来。
勒尔珈的感知能力瞬间铺开，捕捉到两个熟悉的能量信号：一个是李喜上蹿下跳的癫狂波动，另一个是……
郁雏的身体里，蜷缩着某个冰冷陌生的灵魂。
然后，管理总监就看见勒尔珈“李喜，你最好是被绑架了。“
此刻的校长大人非常确定——今天一定要把某个金毛混蛋塞进福尔马林罐子
然后，管理总监就看见站起的勒尔珈充满笑意的眼神中的危险。她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齿：“李喜，你最好是被绑架了。“
“诶？校长？”他想劝劝来着，但勒尔珈从身边风一样的走过后，管理总监拿出通讯设备，先是给维修部打去了电话，自己用于行走的义肢更需要救援。
……
李喜发出的声波引发警报声在耳膜上撕开一道裂口。
林夏的钢化义肢碾过满地玻璃碴，金属摩擦声让她想起第一世在监狱里听到的AI法官的抽泣。右手握着的枪管还在发烫，三分钟前她用这玩意指着李喜的眉心，现在却要用来对付更麻烦的角色。三分钟，校长来的真快。
走廊尽头传来规律的脚步声，像手术刀剖开粘稠的空气。
实验室中央，李喜白大褂沾满药剂痕迹。他的嘴角带着些血迹，却仍挂着疯狂的笑容，也听到了那道脚步声，笑容一收就是告状：“勒尔珈！你快管管她！”
“都退后。”
声音响起的瞬间，所有举着镇定剂注射器的医护人员都僵在原地。林夏的脊椎窜上一阵战栗，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她的小腿肌肉绷紧，那是郁雏每次见到校长时条件反射的戒备姿态。
勒尔珈踏进实验室的刹那，紫色烟雾自动向两侧分开。她没戴眼镜，沾着血迹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满地狼藉，却像穿过宴会厅的红毯般从容。林夏注意到她的目光在尸体上停留了0.3秒，那个心脏骤停的学员被白布蒙着脸。勒尔珈立即指挥医疗队：“优先救治伤员，所有学员立即撤离。”
李喜被勒尔珈一把拉到身后，她低声警告：“这次的事，你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李喜短暂沉默后恢复笑容继续挑衅林夏。
勒尔珈转向林夏所在的方向，没有在意李喜的举动，她说：“把枪放下。”
这句话是对着林夏说的，语调却温柔得像在哄不肯睡觉的孩童。林夏感觉喉咙发紧，郁雏残留的神经反射让她险些脱口喊出“校长”，就像过去十五年郁雏每次犯错时那样，过去的十五年，郁雏一直把勒尔珈当做好骗的，公平公正的保护者，她愿意亲近她。
可林夏不相信郁雏的记忆，更愿意应对当下重审郁雏记忆反映出的勒尔珈，她紧盯着勒尔珈的动作与表情，评估这位大校长的危险性。
“放下吧，孩子，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格尔佩亚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她盯着勒尔珈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让枪掉落在地，泛着金属光泽的义肢左手握上右臂，抱紧自己：“我只是...不想再被当成实验品。”
勒尔珈恍惚了一瞬，上前几步，高挑的身高将林夏孩童的身躯整个抱在怀里：“不怕，不会了。”
林夏悄咪咪探头看了一眼李喜，又很快投身勒尔珈的怀抱。
李喜蒙了，此刻与勒尔珈的想法一样，要不是实验结果如此，林夏反过来挑衅自己的行为真的会让李喜以为郁雏没有死，以为这个未知的灵魂就是熟悉的郁雏。
离开南钟楼的路上，林夏心中也有了底：郁雏死了，但她的战斗记忆还在，one坦组织就会以为郁雏还活着，而勒尔珈，难道想算计one坦？还是单纯想看看这个占据了郁雏身体的“东西”，到底能掀起什么风浪。
就凭前世那个伪人世界，林夏受益终身。
林夏转头看着勒尔珈与李喜两人。勒尔珈刚下令暂停所有高风险实验，加强对学员的保护。此时此刻李喜正因为勒尔珈限制自己的实验权限，改为理论教学而表达强烈不满，口头抗议，谴责勒尔珈。
格尔佩亚内部的矛盾告一段落，让时间回溯到四天前的one坦集团。
因勒尔珈带人秘密潜入，one坦组织短暂的乱了阵脚，又很快镇定下来按兵不动。
钟箐在狭窄的厂区内狂奔，根本不把身后逼近如魔鬼的脚步声放在眼里。
“老大！”一个滑铲，钟箐扶着会议室门框气喘着，看见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邱索，以为是冥鳞恩，松了口气，走进会议室。
“哎呦～怪你都怪你，我可要吓死了。”钟箐走近蹲在邱索座位旁，托腮向邱索发射星星眼。
心中猜想冥鳞恩会如何反应呢？无奈推开自己还是责怪自己大惊小怪？
都没有，邱索将钟箐扶起并抱住了他，温声询问道：“伤好了吗？痛不痛？”
钟箐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眨了眨睁大的眼睛，愣了愣，瞬间明白过来，敛下眸子，睫影投下一个悲凉的弧度，像平常抱住冥鳞恩一样抱住面前的人，没有感受到哪怕些微的挣扎，一点都不温暖。
“不痛，不疼，组织里的药都是最好的。”
钟箐当然了解邱索，同样是他的表哥，更多的是了解邱索作为郁雏卧底对象的身份。针对上级下发的任务，他不在意邱索是自己的表哥，但他挺在意郁雏的，只是在消化冥鳞恩就这样一声不吭抛下他的消息，心痛胜于伤痛，任他胡思乱想，不知所措。
“没事就好。”邱索扶着钟箐的肩，似乎没看见他一副冷静的崩溃模样，“这次郁雏是任务目标，作为格尔佩亚学院学员，现第三分部只有两个12岁的少年符合格尔佩亚招生标准，勉强能动点手段送进去。”
“是郁雏的学生，苏烆与苏禹，那对双胞胎兄弟。”
“是的，可终究是……疑人不用，我亲自去一趟，才能放心，格尔佩亚这次任务编号为7，需谨慎小心，重视起来。”
钟箐沉默的听着。邱索双手按住他的肩，按到伤口也恍若未觉，钟箐不动声色皱了皱眉：呜呜，老大你走了就有人敢这么对待我～
“所以，你代替我的位置，在任务期间，替我，守好这儿。”
钟箐睁大眼睛，哪怕再没有领导能力，也能明白过来对方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终不过，他扬起一个阳光的笑：“我就喜欢你信任我的模样。”他挡不住的失落，被眼前人轻易忽视。
钟箐看着他离开。在勒尔珈满世界抓李喜的时候，邱索正启程前往格尔佩亚的途中。钟箐考虑着顺着邱索的意，成功将整个one坦组织的话语权交给尚且在G国的徐岚轶，郁雏的学生。
钟箐平日里没有细心到能想到这些的，但one坦组织是姑妈的传承，老大的心血，他要千里寻仇，不能搭上one坦，不能让one坦走上邱十集团的死路。
……只有在格尔佩亚任职或任职过的老师，才有格尔佩亚的推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