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为情？为财？
案子到了这里，万向阳前世的那些信息可以说已经完全用不上了，接下来的每一步似乎都只能依靠现在了。
虽然牛队已经安排人去核查曹培文的证词了，但是从基本推理可以判断，大概率曹培文说的是实话。
或许之前不愿意说，更多的是忌惮李家，这些事情由警方自己调查出来，或者由杨丽梅自己说出来，都绝对比从他的嘴里爆出来要好多了。
可现在有人指认他出现在现场，这种证据放在李家面前，他恐怕脱层皮都是小事，就怕事情被摊到了他的头上，让他背上这样的锅，他背不起。
如果曹培文走了，那么是谁有能力杀死身高176，体重158的李新辉呢？
曹培文走的时候，杨丽梅在哪？
杨丽梅不可能有能力单独作案，不仅因为现场的那种惨烈的挣扎痕迹，再加上李新辉的初步毒理报告也显示，他虽然被害时有少量饮酒，但以那种酒精含量程度来看，是不会对他的意识状态和肢体状态有任何影响的，同样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也就是说李新辉在意识清晰，身体健康的状态下受到了袭击。
杨丽梅身高只有157，看起来比较瘦弱，几乎不可能造成这种后果。
不过，哪怕是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作为警察也不能放过调查，所以牛队准备再次审讯杨丽梅。
“这次突破的重点是杨丽梅在曹培文离开的那个时间点，她到底在哪，在做什么，但是很明显她并不是一个能够诚实配合的人，甚至可能对于我们也有深深的不信任感，会与我们产生对抗，但是我们现在拿住了关于她在现场的证词，她已经不好再瞎编了，她唯一能做的抵抗可能就是沉默。”
“所以，对于这一点，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
组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但一直没个有价值的想法出来。
万向阳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牛队看了看万向阳，这个从案发开始就一直很有想法，且确实都判断对了的小伙，这时的沉默倒是引起了牛队的注意。
“小万，有什么想法吗？”
万向阳是有想法，但是他还需要验证，他需要找到关键的一环，否则他的想法很容易被攻破，而有些事情，有时机遇可能只有一次。
“嗯……”万向阳慎重地回答道，“刚才曹培文的态度变化很大，很明显他对杨丽梅的感情很可能只是建立在肉体关系方面，并没有多少真情。”
牛队点点头，等着万向阳继续说下去。
“但是杨丽梅呢，杨丽梅对于曹培文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既然杨丽梅看起来已经知道了李新辉是同性恋，想必她的感情只看放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会不会是曹培文呢？”
“还有一点，既然李新辉在杨丽梅面前已经是明牌了，李新辉也确实没必要恨杨丽梅，那么现在他们两的状态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只需要做好双方家族的工作，同意离婚即可。”
“曹培文也提到，李新辉告诉他，他已经准备好要离婚了，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看，杨丽梅与人合谋杀害李新辉的动机是不是就消失了？”
听得最认真的小刘都顾不上吃手里的半块饼干，听到万向阳的这话时，就像是好学生下意识就要吐出答案一样，“啊，那也许是因为离婚的财产分割出现分歧了呢？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而且，命案基本都是情、财、仇三大项，肯定是财啦！”
蒋宇也立马拍了桌子，符合了一句，“就是！”
牛队没有说话，他继续看着万向阳。
万向阳眉头紧锁，“财？是的……但是杨丽梅真的那么缺吗？更重要的是，到底是谁动的手，动手的人跟杨丽梅是什么关系？难道杨丽梅还有第二个情人？可她已经约了曹培文，为什么还会让第二个情人过来？她还不至于如此狂野吧。”
“就算有第二个情人，那么是什么样的第二情人，能帮她杀死那个已经同意要离婚的丈夫？”
这些问题犹如一击击重锤，砸在每个人的脑海中，让人不得不认真地重思。
“很好，会提出合适的问题，也是一种能力。这些问题，我相信都是可以找到相应的答案的。”牛队进行了一番总结，又做出了一些指示。
“明天，不仅要认真核实曹培文供词，还要继续深挖杨丽梅的社会关系，再去走访紫藤街的住户，不仅是住户，还要包括一些我们可能忽视的人员，比如水电工啊，清洁员，甚至是废品回收啊等等。”
“另外，对于现场的物证分析和检测也要抓紧，很多时候，关键性的证据还得在于物证！还有，死者的部分家属虽然都跟咱们同属一个系统，但是人家不同意进行尸体解剖，咱们有时候也不好硬来，所以对于尸体的表面检测，就需要更细致一些了，有一些化验报告的进度也可以再催一催，赶一赶。”
“好，今天也不早了，先到这里，散会。”
虽然牛队喊了散会，但是大家还是回到了各自的岗位继续忙手头的工作，这个案子的影响大家心里都清楚，不尽快破了，不仅是牛队，大家谁都不好过，毕竟谁也受不了李新俊时不时地就来发个疯。
按照原本的安排，万向阳的报道之后应该先去刑侦外勤那边，也就是蒋宇负责的那块工作。
不过由于紫藤街案件的出现，万向阳又屡次冲锋在前，也做了不少贡献，得到了牛队的认可，所以现在万向阳即便是新晋警员，但是大家看待他时，也不再把他当成新兵蛋子了，万向阳俨然是一名可以独当一面的刑警了。
蒋宇是见识过万向阳的表现的，所以原本应该是蒋宇带万向阳的，如今却完全没有了那层感觉，退伍军人出身的蒋宇是一个慕强的人，所以在他的心中已经完全认可了万向阳，甚至还有些佩服万向阳的头脑。
“诶！向阳，你过来！我对面的这个桌子是你的，你坐这儿！”蒋宇甚至很自然地喊他向阳，而不是之前万向阳还在实习期时那样，大家都只是喊他小万。
负责档案资料这些，基本不出外勤的陈姐磕着瓜子笑着哟了一声，“你咋改口了，不喊人小万了？我是不是早就说过，我们向阳聪明着呢，你之前怎么说，你还说聪明顶什么用，出外勤拼的是实力！”
蒋宇一脸尴尬地摆摆手，乞求陈姐赶紧放过他吧，“我可没这么说！陈姐你……我明儿给你带包瓜子，五香味儿的！”
“我也要！”听到吃的东西，小刘的眼睛都亮了。
“滚滚滚，没你的份！”蒋宇惹不起陈姐，但还不至于怕了小刘。
这两天一直神经紧绷的重案组终于有了片刻的轻松逗乐，但是万向阳一直没有笑。
直到，刘睿鹏大喘着气，闯进了重案组的大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