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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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诊治

“锦儿,你快些将李护卫迎到花厅,我马上就过去。”门从里面被打开,姜梨站在门前吩咐。

锦儿立刻答应着随吴妈妈去迎李护卫。

姜梨换了身淡青色纱衣,发髻上仅插一支白玉簪,淡雅中透着几分从容。

她一踏进花厅,便见李旺一身黑色劲装,身姿笔直的候在花厅中央。

“李护卫请坐!”姜梨微微颔首,莲步轻移,在主位落座。

李旺抱拳行礼,郑重道:“姜姑娘,我今日前来,是有两件要事相告。”

他将姜衡前往车行欲以千两银子换取劫匪自由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个仔细。

“因姜姑娘提前交代过,车行便拒绝了姜伯爷放了劫匪的要求。”李旺道:“姑娘放心,没有你发话,车行断然不会放了劫匪。”

姜梨对姜衡此举早有预料,故未显诧异。只是让她又欠了车行一个人情债,也不知日后要如何还这个人情才好。

姜梨抿唇笑着道:“车行的仗义我铭记在心。改日定当备上厚礼,亲自登门致谢。”

李旺笑笑,神情轻松了些。“另外一件事,便是靳长川靳大夫明日便到平阳了。”

“你说什么,靳大夫明日便到平阳了?”姜梨倏然站了起来。她眸光清亮,一脸惊喜:“若是如此,我弟弟的腿便有治了。”

李旺笑着道:“若是路上不耽搁,靳大夫明日一大早就会入城。姜姑娘可以明日一大早去城门寻他。”

姜梨眼眶微微泛红,点头道:“大恩不言谢,李护卫这份恩情只有日后再报了。”

“姑娘不必谢我,这些都是我家主子的意思。”李旺见话已带到,便起身告辞。

姜梨一直将他送到门口,才转身往荷香居去。

刚到门前,便见薛明珠穿着一件艾绿色褙子,竹叶撒花马面裙正和夷姑从外面回来。

姜梨上前挽住薛明珠的手一起进门:“这大中午的,阿娘去了哪里?”

“十六间铺子已经换成银票,只是铺子里还剩些货物等着处理。”薛明珠拍拍她的手背,温声道:“这大中午的,你不歇息,巴巴跑过来做什么?”

“阿娘!”姜梨一双眼睛透着兴奋,“靳大夫明日便到平阳了。”

薛明珠的脚在门槛上一绊,差点摔倒。她扶着姜梨的手腕,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

“靳大夫明早便到平阳了。”姜梨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阿娘,瑾辰的腿能治了!”

薛明珠怔怔望着姜梨,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但这是高兴的眼泪。

她抬袖拭泪,有些语无伦次:“皎皎,阿娘太……太高兴了!“”

这还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姜瑾辰坠马已经快要半个月,从最开始的满心期待到一日比一日失望,儿子的腿伤早已成了压在薛明珠心头的一座大山,让她吃不下睡不着,都快魔障了。

她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够请到靳大夫治好儿子的腿。

“皎皎,这事是谁告诉你的?”最初的狂喜过后,薛明珠慢慢恢复了冷静。

姜梨丝毫不掩饰惊喜:“平安车行打听到的消息,绝不会有错。”

平安车行走南闯北,消息自然灵通。

薛明珠一颗心踏实下来,她如释重负笑着道:“若是辰儿腿能治好,阿娘此生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

......

翌日卯时三刻,平阳城的城门准时开启。

川流不息入城的人流中,一辆青蓬马车毫不起眼的夹杂在其中,缓缓进城。

城门内几丈远的地方,薛明珠和姜梨站在路边,目视着进城的车辆和行人。在她们面前,锦儿双手高高举着一张宣纸,上面大大写着靳长川大夫五个大字。

青蓬马车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帘掀起,一个青色衣衫,容颜清朗的男子跳下车走了过来。

他抱拳朝着薛明珠行了一礼,笑着道:“不知夫人可姓薛?”

薛夫人赶紧笑着还礼,“我就是承安伯府薛氏,请问阁下可是靳长川靳大夫?”

“在下正是靳长川。”靳长川道。

姜梨一直以为靳大夫是一个跟田继文差不多年纪的老头子,如今一见居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见靳长川看过来,姜梨并不回避,大大方方的朝着他行了个礼。

“这是小女姜梨。”薛明珠笑着介绍,“十多日前她曾去云溪请靳大夫,不巧你正好云游去了。”

“我在河西镇便听薛夫人出重金请我为小公子治腿的事。”靳长川语气温和,“也不知小公子的腿如今怎样了?”

“仍是没有好转。”薛明珠一脸恳切,“还请靳大夫怜我一片慈母之心,能够随我回府为我孩儿诊治。”

靳长川嘴角噙笑:“夫人不必客气,我本就是医者,救死扶伤是医者的本分,还请夫人前面带路。”

锦儿喜不自禁,转身去搬马凳扶薛明珠上车。

两辆马车缓缓驶入承安伯府。

薛明珠带着靳长川先去了花厅:“靳大夫一路奔波,先吃口热的驱驱寒气。”

靳长川爽朗一笑,“多谢夫人美意,只是医者讲究望闻问切,若能趁小公子气血未动之时看诊更好,我还是先去瞧瞧小公子。”

薛明珠见靳大夫如此重视儿子的病情,亦是十分安慰,亲自与姜梨带着靳长川穿过回廊,往梧桐苑去。

梧桐苑里弥漫着淡淡药香。姜瑾辰倚在软榻上,见阿娘带人进来,强撑着坐直身子。

“靳大夫,这便是犬子。”薛明珠对靳长川道。

姜瑾辰并没有流露出多大的惊喜,他垂眸看了自己的腿一眼,笑容有些低落:“田大夫说我这条腿七日之内还有希望,如今已经过了十日,恐怕是不好治了。”

刚从马上摔下来的那几日,这条伤腿钻心的痛,后面倒是慢慢不痛了,可是随着痛感一起消失的还有知觉。

最近两日他的腿一点都不痛了,但也感觉不到冷热,完全没有了知觉。

他在一日一日的煎熬中已经慢慢开始接受自己腿残了的事实。要不然还能怎样呢?靳大夫只是个医者,又不是神仙,他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薛明珠听他这样说,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靳长川。

“能不能治好也要先看了再说。”靳长川上前坐到姜瑾辰对面,俯下身子双手在他腿上一阵揉捏:“你的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知觉的?”

薛明珠和姜梨俱是震惊的望向床上的少年。

她们每日都会过来看他,可从来不曾听他说起过腿没有了知觉。

“大概七八日前痛感开始消失,三日前便彻底没有了知觉。”对着大夫,姜瑾辰倒是没有隐瞒。

“田大夫说的没错,若是七日之内这腿不算难治。”靳长川又在他膝盖上捏了捏,“现在时日久了,经脉受损,确实不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