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永恒道纹
第一节种子苏醒
黑暗中有嫩芽破土的声音。
林瑶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漂浮在青铜色的虚空里。怀中抱着的核心已经裂开，那枚刻着“永恒“道纹的种子悬浮在面前，根系刺入她的指尖。
每根须蔓都在抽取她体内的金属微粒。林瑶惊恐地看到，自己青铜化的右手正在恢复血肉之躯，而种子则生长出细小的齿轮状叶片。
“这是...逆转同化？“
虚空突然扭曲。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涌来——她看到初代掌门将种子封入心脏；看到三百号轮回者用血肉浇灌它；甚至看到林夜在兵解前，将毕生修为凝成道纹刻在种壳上。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纪元之器...“
种子突然发出心跳般的脉动。根系暴长，在林瑶面前交织成一道微型的青铜门。门缝里泄出的不是黑暗，而是浓郁的草木清香。
当第一缕香气触及她的眉心，额间道纹突然活了过来，扭曲变形组成三个古朴篆字：
“种门人“
虚空轰然破碎。林瑶坠入青铜门的同时，看到自己留在原地的躯体正在快速金属化——那具空壳举起斩因剑残片，迎向从深渊追来的齿轮风暴。
“替我...争取时间...“这是意识彻底沉入门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节门后世界
落地时，青草拂过脸颊的触感真实得令人流泪。
林瑶撑起身体，发现自己站在无边无际的道纹草原上。天空是青铜色的，但没有压抑感，反而像温暖的穹顶。远处有棵通天彻地的巨树，枝叶间垂落着无数发光的果实。
每颗果实里都蜷缩着人形。
“欢迎来到永恒纪元。“
声音从背后传来。林瑶转身，看到个戴草笠的老农正在锄地。他脚边的幼苗刚破土，叶片上天然生长着“林夜“二字。
“您是...“
老农抬头，草笠下露出与林夜相似的面容，但眼神沧桑如万古星空：“我是第一个发现种子的人。“他指向巨树，“也是第一个失败的种门人。“
林瑶这才注意到，老农的手腕上缠着道纹草编织的绳索，另一端连接着最近的一颗树果。果壳透明，能看到里面沉睡的青年——赫然是年轻时的老农自己！
“每个种门人都会在树下结一次果。“老农继续锄地，“有人选择醒来继续轮回，有人选择永远沉睡。“
林瑶走向巨树。随着靠近，她看到更多细节：有些果实里的身影正在融化，有些则长出根系刺破果壳；最高处的果实已经干瘪，表面形成天然棺纹。
“第三百五十九号在这里。“老农突然出现在树旁，轻拍某个青涩果实。
果壳里的三百号金属化严重，但胸口有道纹闪烁。林瑶触碰果实时，听到微弱的齿轮转动声：“...师兄...撑住...“
“他用自己的机械之心延缓了金属纪元的侵蚀。“老农叹气，“现在轮到你了。“
地面突然震动。草原边缘开始金属化，道纹草成片枯萎。天空出现裂纹，透过缝隙能看到外界的青铜巨人正在暴怒地攻击什么。
“时间不多了。“老农摘下草笠戴在林瑶头上，“种子已经苏醒，但需要载体。“
林瑶突然明白过来：“所以种门人其实是...“
“花盆。“老农的身体开始道纹化，“把永恒种在轮回里，才能开出新纪元。“
他的双腿已经变成草根扎入大地，却还在微笑：“现在选择吧——成为第三百六十号果实，还是...“
林瑶看向自己掌心。那颗种子不知何时已嵌入血肉，正随着脉搏跳动。
“我选第三条路。“
她突然挖出种子，按向自己眉心！道纹与种子接触的刹那，整个门后世界沸腾了。
第三节道纹永恒
种子发芽的痛楚，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笔在颅骨上刻字。
林瑶跪在地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在分离——金属化的部分留在身后，而纯粹的生命能量向前流淌，被种子吸收。
巨树上的果实接连爆裂，三百五十九道流光汇入种子。老农完全草化前最后喊道：“记住！永恒不是终点，而是...“
声音戛然而止。林瑶的视野被青光充满，看到无数可能性在眼前展开：有的世界里她成为新纪元的守护者，有的时间线上她与金属纪元同归于尽，甚至有几条分支里...
“我选择继续轮回？“
种子突然停止吸收能量。它长出两片叶子，一片青铜一片草木，叶柄处结出微型果实——里面坐着袖珍版的林瑶与林夜。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永恒道纹。“林瑶恍然大悟，“平衡。“
她站起身，发现门后世界已经大变样。草原与金属各占半边，交界处长满双色道纹草。巨树变成青铜树干与草木枝叶的共生体，果实全部重新孕育。
最惊人的是天空——青铜色褪去，露出真实的星空。那些星辰排列成熟悉的图案：九目青铜眼的形状！
“该回去了。“林瑶对着掌心小树说道。
树苗突然飞向天际，在触碰星空的刹那暴涨。枝条穿透空间壁垒，根系扎入时间长河。林瑶被牵引着上升，穿过层层维度，最后看到...
第四节纪元花开
现实世界的初代谷正在崩塌。
青铜巨人的拳头离林瑶的金属化身躯只剩三寸，却被突然出现的树根缠住。天空中，遮天蔽日的巨树虚影缓缓降下，每片叶子都闪烁着道纹。
金属化身突然抬头，眼中亮起青光。它举起斩因剑残片，却不是攻击，而是——插入自己胸口！
“咔嚓。“
剑刃切断核心连接点的声响，清脆得像咬碎冰晶。巨人发出三百五十九重惨叫，胸口心脏接连爆炸。爆炸产生的金属暴雨被树叶尽数吸收，转化为淡金色的露珠滴落。
露珠落地处，奇迹发生：被金属化的修士恢复血肉之躯；锈蚀的飞剑重焕灵光；甚至初代谷的九具棺材也萌发新芽。
林瑶的意识回归本体。她看到自己站在新生巨树的枝头，脚下是绵延万里的道纹草原。草原尽头，最后一片金属地带正在被草木吞噬。
“结束了吗？“
树梢突然传来沙沙声。那个戴草笠的老农身影浮现，手里捧着颗双色果实：“永远不要问这个问题。“他将果实递给林瑶，“因为答案会变。“
果实入手即化，化作两道流光融入她双眼。左眼看到草木生长，右眼见证金属成型，而双眼同时注视时——
“原来如此。“林瑶轻语，“这才是真正的《万道永恒》。“
她抬手轻点虚空，道纹交织成门。门外是欣欣向荣的修真界，门内是永远循环的青铜草原。而在门槛处，静静躺着枚一半青铜一半草木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