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瓷
顾青花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陆雪的凌厉眼神。
可却是这份躲闪让陆雪相当生气，她不介意在自家养一只小妖，可她非常介意隐瞒又或者欺骗！
就这么在略微颠簸的马车当中，两人一个严肃认真，一个躲闪担忧。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雪缓缓松开了顾青花的手腕，接着后躺到了靠背上，脸侧向一旁，不说话。
兴许是她脸上的陌生和生疏刺激到了某个小男生，顾青花也没再揉搓通红的手腕，咬咬牙，艰难的开口道。
“我，我不是有意隐瞒的。”
“你不要生气好嘛，陆雪。”
臭呆子，还敢叫本姑娘大名，陆雪眼中登时一酸，想发火，可眼睛一瞥到顾青花满脸的委屈，也只得强自咽下怒火。
不说话，继续高冷。
眼见陆雪的脸越来越冷，顾青花身上连汗都没流了，只觉得马车里的气温像是瞬间到了腊月一般，冷得透彻心间。
咽了咽口水，顾青花也学着陆雪的霸道一样，试图去牵起她的手。
不出所料，被陆雪，陆剑客，一巴掌打下去了，什么都没抓到。
呼呼，看着另一只手上通红的印子，顾青花心中异常焦急，夫子误我！
可是爷爷自他小时候以来，便年年都叮嘱他不得透露这事的原因，这也是独属于他们家族的秘密。
自小他便与其他孩童不同，身子骨更弱，甚至不得跑起步子来，一个不小心就是脚踝红肿，要么就是摔的个半身不遂。
可他身子骨又好的很快，特别快，有时候明明村中郎中说的骨裂伤，至少要修养半年之久，可他不足月余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但又不能就那么走出去，叫别人看了去，还不得被吓得直呼他顾青花是个妖怪？
现如今这个抉择貌似很难，可是顾青花已经长大了，而且他心中是很有预感的。
自他出生以后村中的瓷器也销路大开，这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家的瓷器，产出了更加上等的青花瓷。
按他爷爷的说法就是，血瓷散运，都会在以后给他带来回馈的。
而之前的催婚，其实也是在看顾青花对女性有没有什么想法，事实证明是有的，只是村中的还不够。
那么如何找一个知根知底，又有大概率会帮持自家的呢？
于是乎，顾青岩把青花卖了，字面意义上的卖了。
只有顾青花到现在都还以为老管家的话是在开玩笑。
陆雪自然也没对顾青花说出这件事，只是冷冷的不说话，顾家有秘密她家自然也清楚，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默契，让她们并没有去揭露这件事情。
现如今她也只不过是找个由头让顾青花主动开口而已，她不希望由自己主动的去询问。
须知只有主动告知的秘密，才有格外的价值，哪怕是被动的主动。
顾青花终究是没让她失望，“雪，雪儿姑娘，可否，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呢，拜托了！”
陆雪先是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等顾青花又哀求了好几下，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晚上再次扎营休歇。
在扎营之际，两人自是不用亲自去忙活，都是在一旁静静坐着，看着下人们忙活着。
顾青花也在这时缓缓走到了陆雪身边。
陆雪没有搭理，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视线一直看着场中忙活的身影。
眼见身旁的女子没有回应，顾青花只得耷拉着脸，用手轻轻提溜了一下陆雪的衣角，蚊子一样的开口道。
“陆掌柜，晚上，晚上来我帐篷好嘛？”
说完用着一种祈求似的眼神看着陆雪，就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鹿一样。
陆雪眼睛微微一眯，相较于脸上的冰冷，但她内心其实乐开了花，很想用手在顾青花头上恨恨的揉上几把。
冷冷的从齿缝间蹦出一个。
“嗯。”
眼见陆雪答应了，顾青花就像突然盛开的花一样，一点不见刚才的颓废样子。
“晚上等你喔。”
让我们把时间略微调快，快进到傍晚时分，下人们和护卫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准备入睡的时候。
陆雪的帐篷自内掀开一角，露出一张贼兮兮的脸来，但借着依稀的月光还是能看得出，这个女子，绝美。
像做贼似的，陆雪踮起脚尖，慢慢的走出了自己的帐篷，就像是月光下的萤火虫一样，虽然不自知，但其实一直发着光。
依旧是悄无声息，缓缓摸进，直到顾青花突兀的发现帐篷内的光亮发生了变化，这才回头一看。
赫然是如同幽魂一般冷着脸的陆雪，站立在他的身后。
“看来某个人还在编怎么解释这件事啊，想的这么入神，连我来到身后都不知道，哼。”
说完，陆雪直接坐到顾青花的床边，撇过头不搭理他。
顾青花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夫子刚开始给他教学一样，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家中教的），但连起来却有各种不同的意思。
什么之乎者也呀，等等之类的，又难理解，还非常难啃。至少对小时候的他来讲，这些真的很难。
现在的陆雪就像是一道含义时刻在变化的语段一样，他竟是一点也琢磨不透，只好说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陆姑娘，非是我要瞒你，而是兹等事大，关乎我顾家的存亡安危，所以，所以真不是我要瞒你的……”
顾青花越说声音越小，到了后面就跟蚊子声音似的，直把陆雪听的恼火。
“那我知道了会怎样？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行走天下的嘛？要当我的吉祥物的嘛？”
在陆雪一连串的质问下，顾青花埋低了脑袋，脸颊通红，觉得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
一方是家中老一辈的千叮咛万嘱咐，一方则是老一辈将他托付的一方。
等等，自己不是被卖了嘛？难不成这是真的？
再一细想家中似有似无的阻拦之意，和过往几年的坚决反对，顾青花也回过了神。
靠，自己真被卖了。
思来想去，顾青花还是坦诚了，“陆姑娘，血瓷，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