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警局内，易楠与李卯踏入熟悉的走廊，脚步沉重如铅。自湖底石室逃脱后，二人皆觉肩负千斤重担，每一步都似在泥沼中挣扎。回到办公室，易楠径直走向办公桌，将赤乌晶碎片轻轻放在桌上。昏黄灯光下，碎片幽蓝光芒闪烁，似在诉说着无尽秘密。

“这赤乌晶，究竟是何方神圣？”易楠轻叹一声，眼神深邃如渊，似能洞察人心。

李卯环顾四周，眼神飘忽不定：“易楠，我记得传说中，这赤乌晶有自主意识，能吞噬活人灵魂。刚才湖边那尸体，眉心嵌着赤乌晶碎片，死状凄惨，怕是被其反噬。”

易楠微微颔首：“不错。看来这赤乌晶不仅是一种药物，更是通往权力的钥匙。但钥匙背后，是无尽深渊。”他转头看向李卯，“李卯，我等皆被困于这赤乌晶之局，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子？”

李卯沉思片刻，突然压低声音：“易楠，我有一条线索，或许能助我们解开赤乌晶之谜。”他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用小篆写着一串地址，“这是我在湖底石室发现的。青年被围时，曾往此地发送信号。我猜，那里可能是赤乌晶的秘密研究基地。”

易楠接过纸片，细看之下，地址赫然指向市郊一座废弃工厂。他心中一震，暗想这或许是个关键突破口。正欲细问，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

“易局，李卯，你们在吗？”是警局新来的文员小林，她怀里抱着一摞文件，神色匆匆，“这是刚收到的加急文件，与赤乌晶有关。”

易楠接过文件，快速翻阅，只见里面附着一张照片，照片中一男子手持赤乌晶碎片，背景竟是那市郊工厂。男子面孔陌生，但眼神中透出的狡黠与警觉，让易楠瞬间联想到“影子集团”。

“这人是谁？”易楠抬头问小林。

小林摇头：“不清楚。文件上只写着，此人是‘影子集团’的新成员，专门负责赤乌晶的交易。”

易楠沉吟片刻，对李卯说道：“走，去那工厂探探。说不定能挖出更多线索。”

李卯点头，二人迅速收拾行装，悄然离开警局。夜色中，警局的灯光逐渐暗淡，唯有易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仿佛在默默守护着那还未结束的真相追寻。

市郊工厂外，夜风凛冽，荒草在废弃的铁栅栏间瑟瑟发抖。易楠与李卯隐匿于暗处，透过裂隙观察厂内情况。工厂主楼灯火通明，人影幢幢，显然内部有人活动。

“易楠，你看。”李卯突然轻声提醒。易楠循声望去，只见主楼侧面的货物装卸区，一名黑衣人正与照片中的男子交接赤乌晶碎片。月光下，碎片幽蓝光芒耀眼，二人交谈几句后，黑衣人匆匆离去。

“他们在交易赤乌晶。”易楠眼神一凛，“这工厂怕是‘影子集团’的据点。”

李卯点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进去，还是等援兵？”

易楠沉吟片刻，最终决定：“先探探虚实。若情况不妙，再撤退呼叫支援。”

二人翻过铁栅栏，悄声潜入工厂。内部四处堆满破旧机器与生锈零件，昏暗灯光下，阴影幢幢，宛如隐藏的怪物。

“这边。”易楠示意李卯跟上，他们沿着主楼侧墙摸索前行。至一扇半掩的木门前，易楠停住，贴耳倾听。里面传来低沉交谈声，依稀可辨“赤乌晶”“交易”“上头”等字眼。

易楠与李卯对视一眼，皆知里面藏着关键线索。易楠轻轻推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屋内灯光骤亮，易楠瞬间警觉，警棍横扫，击落一名冲上前的黑衣人。

“易楠！”李卯惊呼。原来屋内坐着照片中的男子，此刻正悠然品茶，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易局，李卯，二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男子起身，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周围黑衣人瞬间围拢过来，将易楠与李卯团团围住。

“你是什么人？”易楠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男子轻笑：“在下不过‘影子集团’的棋子罢了。二位既已深入局中，何不随我共谋大业？”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赤乌晶的力量，足以颠覆这世道。”

易楠心中一凛，这人竟想拉拢他们。他暗思，这赤乌晶诱惑当真无孔不入，连眼前这无名小卒都敢做大梦。

李卯环视黑衣人，心中飞快权衡。他突然跨前一步：“兄台所言极是。这赤乌晶之利，我等心知肚明。愿与兄台携手，共分一杯羹。”

男子听闻大喜，忙起身相迎：“李卯果是明理之人。易局，您意下如何？”

易楠心中怒火中烧，却按捺住，面上冷笑：“这赤乌晶之秘，我等既已卷入，自当一探究竟。但要我与‘影子集团’合作，还需贵上多做诚意。”

男子大笑：“易局果然爽快。我这就带二位去见上头。”他转身吩咐黑衣人，“带路。”

黑衣人押着易楠与李卯穿过迂回走廊，尽头处一扇铁门紧闭。男子上前输入密码，门开，里面是一间地下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型玻璃罐，罐中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赤乌晶原石，散发着幽蓝光芒，如梦似幻。

“这是赤乌晶母体。”男子语气中透着敬畏，“我们正以此为源，研制新一代的控制药物。”

易楠望着那赤乌晶母体，突然明白，青年所言“赤乌晶能映照人心执念”，实则是药物作用。李卯眼中闪过一丝炽热，显然被这巨大的原石吸引。

“兄台，这赤乌晶母体，可愿分我一块？”李卯试探道。

男子冷笑：“李卯，你未免太心急了。这母体岂是能随意分割的？”

易楠趁二人僵持，突然暴起，警棍直取男子咽喉。男子慌忙躲闪，黑衣人迅速上前围攻易楠。李卯趁机冲向玻璃罐，试图破坏。

实验室瞬间陷入混战。易楠以一敌众，警棍舞得虎虎生风，但黑衣人武功高强，他渐渐不支。李卯靠近玻璃罐，却被突然出现的防护网缠住。

“哼，就凭你们，也想破坏赤乌晶母体？”男子冷哼，按下按钮，实验室开始灌水。

易楠与李卯大惊，奋力突围。易楠击晕数名黑衣人，冲到李卯身边，合力破坏防护网。终于，玻璃罐碎裂，赤乌晶母体坠地，蓝光瞬间熄灭。

“不——”男子悲鸣，黑衣人纷纷围堵上来。

易楠拽过李卯，二人借爆炸冲击力冲破铁门，逃出工厂。身后，实验室在赤乌晶母体能量失控中逐渐崩塌。

二人跌跌撞撞逃出工厂，月色下，赤乌晶碎片四散。易楠拾起一片，与他锁骨“咸阳”烙印相触，竟泛起幽蓝波纹。

“这赤乌晶，果然不简单。”易楠低沉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李卯望着远处崩塌的工厂，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为逐利而冒险，又因恐惧而挣扎，这赤乌晶的诱惑，如毒蛇缠身，难以摆脱。

“易楠，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卯声音微颤，眼神中藏着一丝不安。

“回警局。”易楠声音低沉而坚定，“这赤乌晶的秘密，我誓要挖个水落石出，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李卯沉默片刻，最终点头。这赤乌晶的诱惑与危险，将成为他们未来最大的考验。而他们之间那脆弱的同盟，能否经受住风暴的洗礼，仍是未知。

身后工厂废墟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如这场赤乌晶之争的缩影，被黑暗吞噬，又在黑暗中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