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色如碎银，易楠踏着满地清光缓步而行，铁鞋每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叩出空洞回音。他怀中紧攥着那半截炭化的合同，指尖已勒出血痕。远处张警官的咳嗽声穿透夜雾，每一声都似锥子扎在心上。

警局后院的梧桐树突然无风自动，易楠拔转警棍的刹那，阴影里掠出一条黑影。那人白衫飘飘，袖口绣着靛蓝万字纹，手中折扇“啪”地合起时，带起一阵血腥甜香。

“易楠警官？”来人笑得温文尔雅，竹扇尖点在易楠的领带上，“您手里的证据，怕不是能烧死几个有心人。”

易楠喉结上下滚动，掌心警棍摩挲出窸窣声。他突然抬手，将炭化合同扔进对方怀中：“阁下既然早有准备，何不直说想要什么？”

白衣人接住合同，扇骨轻叩边角残留的朱砂：“易君可知，当年邮电局焚毁档案的火，正是本家先祖为秦国修长城时留下的配方？“他转身时，竹扇扇面竟浮现出秦篆“焚书”二字。

警局值班室的烧水壶突然尖啸起来，易楠转身时，见张警官正用烫伤的手指拧紧壶盖。老人喉结处青筋暴起：“易楠，当年替你递档案的邮差，如今是高官的文书。”

窗外传来暗巷骰子声，易楠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暗红的烙印。那是高考那夜，邮电局大火中抢救档案时留下的伤疤。他望着张警官古铜色脸上淌下的水渍，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易楠。”张警官的声音沙哑得像锈蚀的门轴，“本官当年为破此案，已将所有档案秘密抄录，藏在...”他突然捂住心口，褐色药丸从指缝滚落，在青砖地上绽开暗红粉末。

易楠瞳孔骤缩，那药粉蔓延成诡异的硫磺图案。他掌心警棍暴起寒芒，直取白衣人咽喉。却见对方轻抬折扇，“当啷”一声将警棍磕偏，扇面上秦篆已然变成“坑儒”。

“易君可知赤乌晶的别名？”白衣人退至梧桐树下，月光勾勒出他眉间隐现的蝎形胎记，“这可是秦相李斯当年用于毒杀异己的秘方。”

警局铁门突然被撞开，一群白大褂混在黑衣人中间冲进来。易楠警棍横扫时，领头的竟是陈明爻。他正用注射器抽取张警官心口的褐色药丸，嘴角噙着比月光更冷的笑：“易楠，你我同是被'影子集团'选中的棋子，何必相煎太急？”

易楠瞳孔深处闪过硫火之光，他突然将警徽掷向陈明爻，警徽在空中绽开暗红毒液，精准封住注射器针头。与此同时，他警棍猛击地面，警局下水道顿时涌出暗红色消防水，瞬间将所有人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