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理科生尝试证明
“这节课我们讲战后左翼学生运动……”
下午第一节历史课，历史老师兼班主任川崎纪子刚开始讲课，突然接到电话。
“啊，今天吗？已经到门口了！这么突然……”
川崎纪子刚挂断电话，一个男生推门进入教室。
他穿着立领制服，偏长的头发在脑后扎起，刘海盖住右眼，那样子就好像没有睡醒。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位转学生。”
转学生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名字。
“室希”
奇怪的名字。
“室、希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可男生就好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低着头。
“室希同学比较内向啊……”川崎老师已经是即将退休的年龄，显然不太懂怎么与这一代年轻人打交道。
她也有点尴尬，环顾着教室。
“木下。”
“到！”
“你把坐到最后一排，原来的座位让给室同学。”
“啊，为什么是我？”
“少废话。”
就这样，这个举止怪异的男生落座在伊川莲的旁边。
“请多关照。”伊川莲主动打招呼。
室希没有理会，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跳动。
“请多关照”
他把打招呼的短语打在手机上展示给伊川莲看。
……起初，伊川莲觉得他大概就是日本常见的那种家里蹲，有离开电子设备就无法说话的体质。
可是……
【室希子已录入系统】
【剩余积分：30p】
【对象：室希子】
【体力：8】
【智力：7】
【魅力：7】
他的三维都很高，比较让伊川莲在意的是高达8的体力。看来他不是家里蹲那种类型，而是运动健将。
等一下，
他的名字为什么是……希子？
【情报：华社学园二年A班学生，神秘转学生。她是伪装成男生的女生，真实身份是执行秘密任务的卧底】
【补完进度：0/3】
这家伙，是女生？
仔细观察，室希头发很长，个子不高，身材清瘦，面部轮廓十分柔和，的确是少女之相。
至于平坦的胸部——应该是束了胸吧。
她那只被刘海遮住的右眼似乎一直盯着自己。
如果说女扮男装这一点伊川莲先前就已经有预感了，那这个卧底身份又是什么鬼。
【任务：让室希子主动与你说话】
【奖励：室希子·补完进度+1、积分2000p】
这个任务的积分奖励是四季风铃补完任务的五十分之一，应该难度更小吧。
……
木下一木以前说过，如果下课后他一个人去苍山二丁目JR站，总是会在肉包店和可丽饼店之间徘徊很久。可如果伊川莲在，就会在一秒内做出决定。
没错，伊川莲就是这样一个果断的人。
即便他还没有完全捋顺室希子身上的诸多要素——
说时迟那时快，伊川莲的双手已经向室希的腋下袭去。
闪电战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极佳的策略，他不相信室希可以在挠痒攻击下不叫出声。
其他人不知道室希的真实性别，自己应该不会被当成变态色狼吧。
“唔！”
室希在腋下被触碰到的一瞬间，喉咙处迸发出一丝尖细的惊叫。
可她立马就收住了声音，一记手刀狠狠打在伊川莲的手腕上。
“痛、痛、痛……”伊川莲甩着手。
虽然室希还是面无表情，但她的神态开始戒备、脸色变得绯红。
【人类补完系统】没有任务完成提醒，原来刚才那声惊叫不算啊。
“我还以为你喜欢四季风铃呢，没想到你只对男的感兴趣。伊川，你这家伙……”后面的木下一木调侃道。
“滚。”
说到“四季风铃”时，室希的柳眉挑动了一下。
这个反应……她认识四季？
伊川莲可不是那种迟钝的男大学生，一点不寻常的细节都会被他注意到。
在学校秘密卧底，
手刀威力很大，
认识四季风铃。
……这个女孩，该不会是便衣刑警吧？
室希子小姐说不定是一位女刑警，假扮学生潜入了华社学院。女扮男装，也是为了用性别违和感消除年龄违和感吧。
莫非是来调查四季风铃这个高危险犯罪者的？
如果猜想成立，那么自己有刑警在身侧，四季风铃应该没办法轻易对他杀人灭口。暂时安全了。
想到这，伊川莲暗自松了口气。
“木下！伊川！不要捉弄新同学！”川崎老师高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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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十五分放学，之后是社团活动时间。
伊川莲没有加入任何社团。
然而，他并不是因为节能、归家、或者打工之类的原因放弃社团的。
他每天放学后都要参加物理培训。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计算机这类学科有自己的国际学术竞赛。
华社学院针对这类竞赛有特别的培训，目的是培养有理科天赋的学生，参加IPhO这类国际奥林匹克学科竞赛来提高学院知名度。
在这些比赛上得奖，有机会通过学院推荐直接进入早稻田大学的PhD。
前世的伊川莲好歹是天朝高材生，怎么可能放弃自己在学习上的优势。
伊川莲正打算前往物理实验室时。
“等一下！”
这个“等一下”并非是某人说的话，而是室希写在手机屏幕上的。
“怎么了？”
室希打字时的手速简直非人类。
“我要加入社团”
“哦对，你刚转过来……你可以去推理社，木下就是社长，一定会接纳你的。”
“我要加入物理社团”
看样子，她想要跟伊川莲一起行动。
“你要说这是社团也可以吧……不过理科社团是与众不同的哦，加入后会被迫学很多像天书一样的东西。”
“我没问题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她大概只是想要借机调查学校，履行秘密刑警的职责吧。
伊川莲这样想着，带着室希来到实验楼。
……
虽然物理实验室内各类实验设备齐全，伊川莲大部分时间只是在这里做题。
“莲，来了啊。”
进入实验室，一位身披白大褂的熟悉身影正站在黑板前。
汤川哲子，三十四岁大龄女博士，华社学院的物理学术竞赛培训教练。
“哲姐，这位是……”伊川莲刚想把室希介绍给教练。
“等一下，”汤川哲子敲了敲黑板打断了他的话，“你先来看这个题目。”
黑板上只画着一个圆。
“老鼠以半径1做圆周运动，猫从圆心出发，运动方向始终朝向老鼠。两者速度都为1，问猫能不能追上老鼠。”汤川哲子推了推圆框眼镜。
没等伊川莲听完题目，一旁的室希不到十秒就在手机上列出了计算式：
dx/dt=
(cost-x)/sqr[(cost-x)^2+(sint-y)^2)]
……
不是，你真会啊！
“这两个微分方程，解不出来吧。”汤川哲子问。
室希想了想，随后点点头。
“……答案，是不能吧。”伊川莲托着腮说道。
“哦！莲同学有何高见？”汤川哲子完全没有教练的架子。
“从追上的时刻开始逆推，会发现猫没有法向速度，这显然不可能。”
“完美！不愧是莲，物理思维很敏锐呢。”
汤川哲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带出过两个IPhO世界冠军，被华社学院高薪聘请来当物理教练。
在某些领域有所成就的人物大约都有些超人之处。汤川哲子的超人之处就在于——
超人的幼稚。
“这猫真傻啊，明明在圆上守株待兔就可以抓到老鼠，非要费力去追，你们说是不是。”汤川哲子仿佛在很严肃地讨论这个问题。
“这是物理题别管这么多啦！”伊川莲吐槽道。
“……对了，莲，”汤川哲子话锋一转，“下一次物理国家队选拔，还有一年对吧。”
“没错。”
“既然如此……”
汤川哲子托着腮，像是在酝酿什么大动作。
“我宣布，本学期物理培训组暂停活动！”
“哦……啊、啊？”
果然是大动作！
虽然这位大龄物理教师向来任性，擅自暂停活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长达一学期的停课是前所未有的。
“哲姐你、要出差吗？”
“不是哦，只是太累了，”汤川哲子看向伊川莲，像大学男生一样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不过莲，如果你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随时可以来实验室找你哲姐的。LINE联系也可以！”
“知道了啦。”手臂无意间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伊川莲有点害羞。
“莲，还有这位……独眼同学，这个学期，你们就先好好享受一生一度的青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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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放学后这段时间，伊川莲都是在实验室度过的。
到了晚饭时间，汤川哲子会带着他去校门外苍山二丁目的街边小巷整点吃的，有时还会邀请他去涩谷大吃一顿。
今天的晚饭该如何解决？
此刻他突然有点怀念身在轻井泽的父母。
虽然父母定期寄来的生活费还能支撑房租和伙食，但要想真正享受东京这座城市，这点钱显然不够。
原本他已经有了打工赚钱的打算，但想要兼顾打工和物理培训实在困难，最后也没有实施。
【人类补完系统】积分换钱的机制也让通过恋爱赚钱成为了可能。
虽然调查死者的任务看上去很危险，但是那100000p的奖励过于诱人。
换算成日元是一千万，足够直接买下自己现在租住的这间10张榻榻米大小的公寓。
冷静，冷静。
越是想要某件东西，就越是要提醒自己不要被欲望冲昏头脑。
也许与金钱相比，直接通过积分提升三维才是系统最有价值之处。
离开实验室后，室希就不知跑去了哪里。
伊川莲在校园里徘徊一阵后，最终还是不自觉地往学生会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