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人学院
秋分次日，巳时初。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白色瓷砖上投下斜斜的光影。陈渊盯着体检单上的“灵气适应性：SSS级”，手指摩挲着表格下方的批注：建议立即录入九鼎候选者名单。
“发什么呆？”林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白色实验服，马尾辫上系着蓝色发带，“该你了，测灵根。”
测试台中央的水晶球散发着微光，陈渊将手按上去的瞬间，水晶球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九条龙形虚影盘旋而上，在天花板上投下《山海经》的浮雕。
“金灵根，还是龙族血脉？”林夏掏出手机拍照，“难怪你烤串总比别人香，原来用的是龙炎。”
“别胡说。”陈渊收回手，余光瞥见隔壁测试间的萧战，后者正对着水晶球皱眉——他的内气在球内化作一只猛虎，却被一层无形屏障压制。
“萧战，暗劲巅峰，武馆少东家。”林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听说他三叔三年前在南海失踪，武馆都快被其他宗门挤垮了。”
陈渊想起昨晚在鬼市拿到的照片，萧战的三叔与姜瑶站在同一艘船上，船舷上刻着“九黎号”三个字。
巳时六刻。
食堂里飘着糖醋排骨的香气，陈渊刚坐下，老周就端来一碗汤，汤里浮着几片当归：“补气血的，你昨晚消耗太大。”
“老周，你到底是谁？”陈渊压低声音，盯着老人脖子上的银项圈。黑猫跳上餐桌，用爪子拍了拍陈渊的手腕，掌心的洛书胎记突然发烫，与项圈纹路形成共鸣。
“吃饭。”老周避开视线，却在转身时，陈渊看见他后颈的疤痕——那是道形如锁链的烫伤，与鬼市傀儡身上的楔形文字纹路一致。
“陈渊！”
叶绾绾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抱着一堆电子元件挤过人群，眼镜滑到鼻尖：“快帮我试试这个！”
她摊开掌心，露出一枚纽扣大小的装置，上面刻着太极与电路混合的图案：“灵气增幅器，用你的龙气当能源，应该能把雷法威力提升三倍。”
“叶同学，这里是食堂。”苏清雪不知何时出现，用筷子敲了敲叶绾绾的手背，“上次你在实验室炸了三层楼，沈局长让我盯着你别再搞危险发明。”
叶绾绾吐了吐舌头，突然指着陈渊身后：“那是谁？好帅！”
众人回头，看见一个金发青年走进食堂，他穿着黑色皮夹克，脖子上戴着银质十字架，袖口露出蛇形纹身——正是昨晚在鬼市索要荷鲁斯之眼的西方觉醒者。
“艾德里安·冯·施特劳斯，梵蒂冈圣物修复师。”苏清雪的声音里带着警惕，“上周刚转入学院，据说能徒手拆解灵器。”
艾德里安扫过人群，目光在陈渊的胎记上停留片刻，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走向窗口，用标准的中文说：“麻烦来份麻婆豆腐，多加孜然。”
午时初。
战术课教室，苏清雪正在演示如何用符纸封印灵气波动，陈渊却盯着窗外发呆。远处的山脉轮廓隐约呈现出不周山的形状，山顶云雾按《周易》卦象流动——那是学院的防护罩。
“陈渊，上来试试。”苏清雪抛来一张空白符纸，“用灵气写下‘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记住，笔势要与灵气运行轨迹同步。”
陈渊握住毛笔，笔尖刚蘸上朱砂，手腕突然不受控制地画出一道弧线——那是母亲教他写的第一个字“渊”。符纸瞬间燃烧，在他掌心留下一枚龙形印记。
“先天符？”苏清雪挑眉，“你母亲果然教过你古法。”
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陈渊看见林夏掏出手机发消息，萧战则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艾德里安靠在窗台旁，用拉丁文低声吟诵着什么，他的十字架突然发出微光，与陈渊掌心的龙印产生共鸣。
未时初。
自由活动时间，陈渊在图书馆地下三层发现了玄机。书架之间的缝隙构成北斗七星阵型，他按照苏清雪手套上的纹路调整 bookshelf，地面突然裂开，露出通往地下实验室的阶梯。
“未经允许，禁止入内。”
萧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渊转身，看见对方手里握着半块玉佩，正是昨晚照片中他三叔佩戴的那块。玉佩上的“禹”字与陈渊的胎记完美契合。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陈渊直视他的眼睛。萧战沉默片刻，将玉佩按在墙上，阶梯尽头亮起青铜色的光：“我爷爷说，当年大禹分九鼎镇压归墟，其中一鼎就在这学院底下。”
实验室里摆满了古老仪器，中央是口青铜巨鼎，鼎身刻着饕餮纹与凯尔特结的混合图案。陈渊想起叶绾绾提到的特斯拉与弗拉梅尔，突然意识到，东西方的神秘学早就有过交集。
“三年前，我三叔就是在这儿失踪的。”萧战摸着鼎身，“他说要阻止九黎商会重启归墟，却带着九鼎碎片加入了他们。”
陈渊想起姜瑶在鬼市的幻术，母亲最后的话：“归墟不是终点，而是……”他伸手触碰鼎身，碎片突然飞出，与鼎上的饕餮纹重合，空中浮现出一行甲骨文：当令者现，九鼎归一，诸神黄昏。
“诸神黄昏？”萧战皱眉，“北欧神话里的灭世之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渊盯着鼎身的凯尔特结，想起艾德里安的蛇形纹身——那是北欧神话中耶梦加得的纹路。碎片在鼎上投射出北极光的影像，光中隐约可见瓦尔基里的翅膀与精卫的身影交错而过。
未时六刻。
天台，林夏正在给手机充电，充电器插着的是块刻有“瑶池”字样的冰晶。她看见陈渊走来，慌忙藏起手机：“看什么看！女生的隐私！”
“瑶池的灵气能充电？”陈渊挑眉。林夏哼了一声：“瑶池的雪水还能治百病呢，要不要送你一瓶？不过……”她突然凑近，“你和苏队长什么关系？昨晚鬼市回来，她耳尖都红了。”
陈渊想起娃娃脸少年的话，感觉耳根发热。林夏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父亲”的来电，号码正是她的忌日。
“喂？”林夏的声音突然颤抖，陈渊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姜瑶。
“林夏，妈妈的事，我很抱歉。”姜瑶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柔，“但有些真相，你该知道了。你父亲不是死于沈清秋之手，而是……”
林夏猛地挂断电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陈渊想安慰她，却看见她后颈浮现出冰晶状的纹路——那是雪女血脉觉醒的征兆。
“别问了。”林夏转身跑开，发带落在地上，陈渊捡起时，发现发带内侧绣着精卫填海的图案，与苏清雪的玉坠一模一样。
申时初。
苏清雪的办公室，陈渊盯着墙上的世界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全球灵气异常点：北极的极光漩涡、伦敦的大本钟灵气波动、纽约中央公园的精灵出没报告。
“艾德里安的真实身份，是梵蒂冈‘圣枪会’的成员。”苏清雪递来一份档案，“他们一直在寻找诺亚方舟残片，认为那是对抗灵气复苏的关键。”
档案里夹着一张照片，艾德里安正在亲吻一尊雅典娜雕像，雕像手中握着的盾牌上，刻着与陈渊碎片相似的纹路。
“东西方的神话体系在互相影响。”苏清雪指着地图，“北极的极光出现饕餮纹，伦敦的泰晤士河发现鲛人，而我们在鬼市看到了荷鲁斯之眼——这不是巧合，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在推动。”
陈渊想起母亲的玉简，“九鼎缺一，归墟不可封”。他掏出碎片，碎片突然飞向地图，停在南海位置，那里用黑笔写着“归墟”二字，旁边贴着张老照片：沈清秋与姜瑶站在甲板上，背景是艘名为“亚特兰蒂斯号”的游轮。
“姜瑶为什么要救我？”陈渊问，“昨晚在鬼市，她完全可以让我死在黄泉口。”
苏清雪沉默良久，从保险柜里取出另一张照片：年轻的沈清秋抱着婴儿陈渊，旁边站着姜瑶，两人都穿着九黎商会的服饰，姜瑶手中抱着一个刻有“EVE”字样的木盒。
“姜瑶是你母亲的弟子。”苏清雪说，“她们曾一起执行‘九鼎守护计划’，直到沈清秋发现商会的真正目的是复活祖巫。”
照片里的姜瑶笑容温暖，与昨晚鬼市中的冰冷判若两人。陈渊注意到木盒上的“EVE”字样，正是莉莉丝警告中提到的“莉莉丝的子嗣”——难道西方神话中的夏娃，与东方的祖巫计划有关？
申时六刻。
离开办公室时，陈渊在走廊遇见艾德里安，后者正用拉丁文背诵《圣经》，十字架在灵气中显形为朗基努斯之枪的虚影。
“陈，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艾德里安伸手，掌心躺着枚古希腊硬币，“这是雅典娜的祝福，送给你。”
硬币上的雅典娜手持盾牌，盾牌上的纹路与陈渊的胎记重合。他刚要接过，硬币突然发烫，在掌心烙出一个“Ω”符号——那是叶绾绾实验室里出现过的终结之符。
艾德里安的笑容意味深长：“当东方的龙与西方的狮共舞，诸神的黄昏就不远了。”
陈渊攥紧硬币，碎片在袖中与硬币产生共鸣，他突然看见幻象：不周山巅，苏清雪化作精卫衔石填海，林夏的雪女形态与冬神融合，萧战的拳头击碎了耶梦加得的头颅，而他自己则手持轩辕剑，站在九鼎中央，脚下是东西方神话交织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