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虚万象经
李华只觉周身气血翻涌，连心口的跳动都比往日剧烈几分，他能清晰感知到，这绝非一句轻飘飘的承诺，而似一记惊雷，正于命途之巅炸响。他屏息凝神，任由清风拂过发梢，将满心惊愕压下，喉结微动，吐出几个字：“我该怎么做？”
“你先修我传你的功法”，冷冷的声音再度回响于识海，寒凉中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着，只能修到淬灵大圆满，万不可强行破镜。”李华只觉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太虚万象经的秘文已烙印于心间，配合着玄妙的图解，似有灵性地游走在意识深处。
这功法开篇便令李华倒抽一口冷气，他本就通读过武技秘录，深知寻常功法不过聚气凝元、开脉炼体。可此功竟教人观想虚空，调用各种属性灵力，甚而造化新元！即便区区淬灵境的他，也能察觉此法通天彻地的威能。稍有不慎，此功传入世间，必将引得中土大地狼烟四起，那些沉睡于山门古刹的老祖宗们，怕是都要拖着残躯踏出闭关静室，为夺此经不惜血溅五步。
“仙子姐姐，这功法莫非是仙界遗落？”李华垂首抚着温润的玉坠，试探着开口。
冰蓝色身影轻嗤一声，眼中带了几分戏谑：“在我眼中，凡尘功法皆是粗鄙之物，这功法...”她眉梢微挑，似在回味当年踏遍秘境的经历，“不过是我在混沌石窟偶然所得，只是那功法品格，远非你所能窥探。”
李华怔怔点头，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便发觉自己又回到了自己房间，他掀开绣着云纹的锦被，冰凉的空气霎时贴上肌肤，却带不走分毫内心的燥热。待指尖触到玉坠那熟悉温度，他才确信午夜奇遇非梦。挽起长衫下摆，他径直走向妆台，取下祖上传下的星空镜——这曾是永昼联盟与晨星帝国修好时的珍宝，百年前便被父辈珍藏于府库。
镜面触手冰凉如初，却似藏着星辰大海。他深吸一口清冽夜气，举镜对着浩瀚苍穹。刹那间，银河如瀑布倾泻而下，万千繁星似钻石镶嵌于天鹅绒幕布，连远处流星划过时的尾焰都清晰可见。按照秘籍所载，初修时只能凝神观虚，待功行深厚方能洞察万象。
李华屏息敛气，运转心法。刹那间，星辉似被唤醒，每颗星辰都似活过来，化作跃动的光点，将夜幕织成细密的星网。他只觉魂魄被这星海裹挟，肉身如蜕，意识化作一叶扁舟，飘荡于无垠时空。那星辉如温热的手掌，轻抚过每一寸经脉，传递着古老而神秘的韵律。
正当他沉浸于这星月交响时，天边忽地撕开一道口子，滚滚星涡如远古巨兽睁眼，磅礴能量潮水般涌来。李华的意识小舟被掀得七零八落，连蜷缩成团都无济于事。耳畔忽闻一声轻笑：“莫慌，以意驭之。”这声音仿若穿透迷雾的灯塔，为他指引方向。
他强行稳住心神，指尖在虚空轻轻划过，似在拨弄琴弦。星涡边缘泛起涟漪，终于被他捕获一丝丝能量。那能量如驯服的灵狐，乖巧地沿着经络游走，直奔丹田涌去。刹那间，李华只觉周身血脉奔腾，连发梢都冒出莹光。他能感受到细胞在欢唱，经脉在重塑，灵魂似被锻造成最锋利的剑，正破茧成蝶。
待他回过神时，月华如水，映得窗棂泛起银光。他深吸一口带着露水清香的夜气，只觉胸中似藏着星辰大海，连呼吸都带着节奏。那团星能已在丹田凝成小小光球，虽微小，却似藏着整个宇宙的奥秘。“不错，淬灵境便能引星为用，已算小成。”睡意朦胧间，仙子姐姐的声音再度响起，却透着几分疲惫，“这功法不分境界高低，唯求以心驭道。”其实冷清璇未说的是，化星辰的力量为己所用往往是化神期的修士，才可接触到的力量，太虚万象经，果真非凡，此子之天赋，果真非凡。
李华疲惫地瘫坐于蒲团，脑中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想起祖辈未竟的修行之梦，想起家族祠堂里落满灰尘的功法典籍，再望向窗外流转的星河，只觉此生修行之路，才刚刚揭开序章。
李华只觉一夜未眠，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澄澈清明，仿若被星辉洗涤过的心湖，泛着粼粼波光。他站起身的刹那，周身窍穴微微震颤，似有清风顺着脉络往里钻，与丹田那团星能交织出微妙的韵律。他抬掌虚按，掌心竟泛起一层细密的星光，指尖轻抖，那光便如萤火虫般四散飞开，落在窗棂上晕出点点银斑。“淬灵后期了。”
他深吸一口晨露未晞的空气，连肺腑都泛着甜意。推开门的瞬间，朝霞正漫过半边天穹，云絮被染成鎏金的丝绒，连石板路都笼着层温柔的光晕。李华只觉脚下生风，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絮上，往日沉重的疲惫感此刻轻盈得像片羽毛。
拐过长廊转角，李华一眼就瞧见龙炎正靠在梧桐树下。晨光给少年镀了层金边，龙炎身畔的银白色竖琴斜靠在树干上，铜弦在微风里轻轻晃动，发出清越的铮鸣。李华心里那股子雀跃再也按捺不住，几步蹦到近前，双手夸张地张开又合拢，做出要把秘密藏进袖管的可爱模样：“嘿，你瞅瞅我，今儿跟往常有啥不一样？”
龙炎慢悠悠抬眸，瞳仁里骤然闪过幽微的赤芒，快得像萤火虫振翅。他勾唇轻笑，视线却在李华泛着莹光的衣角处顿了顿：“哟，这才几日不见，竟摸到淬灵后期的门槛了？难不成昨夜偷偷开了什么天材地宝的私房菜？”
李华得意地挺直胸膛，故意把袖子撸到肘弯，露出腕间因星能流转而微微鼓胀的青筋：“那可不！这就叫大器晚成，跟酒似的，越陈越香！对了，下个月年级武技考核，我保准震得他们眼珠子都掉出来！就像你上次教我的那个词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龙炎被逗得失笑，抬手揉乱李华本就蓬松的发梢，指间却极有分寸地避开那处跳动着星辉的发旋：“行啊你，连我从老家带过来的成语都记住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进步速度估摸着能惊动教务处的那群老古董了。”他忽然敛了笑，抬手虚按：“走吧，虽说你现在淬灵后期了，但晨课钟声再响，老师可不会因为你今儿开了灵窍就免了你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