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能够死在这里是你们的荣幸
“不对，火车发出的声音应该是呜呜呜才对。”
“明明是哐当哐当！”
小男孩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火车该是什么样的声音。
“啪啪啪！”
清脆的拍掌声再次打断了孩子们的议论。
助理看向面前沉浸于游戏之中的孩子们，语气温柔的说道：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争吵了，跟在我的后面，不要走丢了。”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以后有机会可以带你们去坐火车。”
助理嘴上说着，心里面却默默嘀咕了一句。
以后没有机会了。
你们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小火车跟在了助理的身后，整整齐齐来到了一个地下室之中。
一股浓郁的霉味从里面扑鼻而来，墙缝里渗出的水珠啪嗒啪嗒砸在青苔上。
月光从头顶铁栅栏漏进来，在地上割出几道惨白的细线。
男孩们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觉得有点恐怖，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多想。
只有少部分实在是害怕，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啊，感觉不像是前往乐园的地方。”
“你懂什么，火车自然要经过隧道了，这里就是隧道，你懂不懂。”
“原来是这样，齐格飞爷爷和助理叔叔好厉害，竟然可以制作得这么逼真。”
只有比尔些许不安，但是很快他便感受到苏恩拍在他肩膀上面的手。
那个瞬间，心里顿时就安稳下来了。
大哥哥一定是母亲乞求神明派来拯救自己的。
比尔的心里面这样想着，很快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众人便来到了地下室的最内侧。
刺鼻的霉味渐渐消失，反倒传来一股淡淡的熏香的味道。
原本正在小声讨论着游戏内容的小男孩们渐渐安静了下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敢再轻举妄动。
齐格飞正踮着脚把准备好的最后半截白蜡烛插进墙缝。
为数不多的月光照见他脚下用鸽子血画的六芒星，干涸的血迹在黑石板上泛着油光。
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齐格飞并没有停下手里面的动作，像是一个忙碌的大叔一样继续操作着。
他的嘴角勾起，直到听到门口小男孩们议论的声音，他的脸上才露出了几分不耐的表情，但是这样的表情一闪而逝。
很快他的嘴角便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十二个石台围成圈，每个都绑着锈迹斑斑的铁环。
齐格飞挨个检查锁链松紧时，铜钥匙串在他腰间叮当乱响。
最中央的祭坛上摆着个黄铜盆，盆沿刻满扭曲的符号，像无数只蜷缩的蜈蚣。
“小朋友们，都到了吗？”
齐格飞的目光看向排成小火车样子的队伍，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助理。
“都到了，齐格飞爷爷！”
“报数！”
“1！”
身为火车头的小男孩大声的说着。
虽然来的路上他有点害怕，但是见到了齐格飞之后，一瞬间便放心了下来。
齐格飞爷爷对他们那么好，怎么会害他们呢。
甚至他还有些遗憾。
如果齐格飞爷爷真的是他的爷爷就好了。
伴随着报数的声音响起，齐格飞有几分不耐。
他并不喜欢自己圈养的羔羊们自作主张，尤其是将时间浪费在报数这件事情上面。
在场的每一个小男孩他都清楚他们的来历，甚至连他们的父母是谁都知道。
仅仅扫过一眼，他心里面便有了个猜测。
只是在队伍之中有一个陌生的面孔，让他有几分不解。
助理在搞什么鬼？
但是多一个小男孩，凑成13，献祭的效果便会更好一些，所以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齐格飞也没有在意。
齐格飞笑眯眯地拍着手，铁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
“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么游戏准备开始了。”
“孩子们，我们接下来玩一个叫‘十二点报时’的游戏好不好？”
齐格飞笑着说道，掏出怀表对着月光看了一眼，从暗格里摸出把黑曜石匕首。
刀刃划过墙面时带起细碎火花，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抓痕。
十二座石台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最小的汤姆刚爬上石台，冰凉的锁链突然“咔嗒”扣住了他的脚踝。
男孩咯咯笑着扭动身子：
“爷爷，这个手铐玩具好逼真！”
“乖孩子都有奖励哦。”
齐格飞从口袋抓出把彩色玻璃珠，珠子从他指缝漏下来砸在石台上，叮叮当当滚进阴影里。
男孩们兴奋地伸手去够，没注意到老头悄悄拧紧了铁链的螺丝。
当第十二个锁扣咬住比尔的脖子时，齐格飞突然扯开领结。
他的皱纹在月光下像裂开的陶土，喉咙里滚出沙哑的笑声：“现在开始公布游戏规则——”
他猛地掀开祭坛上的黑布，黑曜石匕首插在血槽里嗡嗡震颤。
“爷爷每过五分钟就切开一个人的喉咙！”
他张开双臂转了个圈，黑袍子带起的风掀翻了烛台，“听听这美妙的沙漏声——”
他忽然凑到汤姆耳边大吼，汤姆的尖叫震得铁链哗啦作响。
孩子们瞬间就被吓傻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里，齐格飞踮着脚尖跳起了华尔兹。
他踩着哭声的节奏旋转，手指在虚空中划着拍子：“听一听，多么动听的交响乐！”
老头陶醉地深吸一口气。
匕首尖挨个点过石台上挣扎的小胸膛，“汤姆先来怎么样？你的声调最高......”
“妈妈，我害怕，我要回家……我不想死……”
“妈妈！”
当汤姆哭喊着妈妈时，齐格飞突然爆发出一阵咳嗽般的大笑。
“对，对，对，就是这样扯着嗓子叫，再大声点！”
“我愚蠢的孩子们啊，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你们也不想想，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情，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们好。”
“不过没关系，今天齐格飞爷爷就给你们好好上一课。”
“都给我记住了，等到下辈子，涨一点教训！”
“桀桀桀，你们不会真以为自己这么卑贱的生命可以过上好日子吧？”
齐格飞自顾自地说着，根本就没有去管耳边传来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