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旅途之暖
风雪肆虐，星辉山脉的寒风如刀，裹挟着细密的雪花扑面而来。莉莉安背着破旧的布包，沿着崎岖的山路一步步下行，每一步都在湿滑的石板上留下浅浅的脚印。蒙特尔城堡的高墙已隐没在白茫茫的雪雾中，只剩几点昏黄的灯火若隐若现，像是在嘲笑她的卑微出身。她的麻布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单薄的灰色披肩几乎挡不住刺骨的寒意，冻得她指尖发麻，脸颊被风刮得生疼。但她紧攥着布包，眼中燃着不灭的决心，*托雷斯城，魔兽学院的招生考试，是我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她咬紧牙关，脑海中浮现母亲伊莎贝尔冻裂的双手和珍妮泪眼汪汪的送别，*我不能退缩，绝不能！*
山脚下，亚尔小镇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木屋与石屋错落有致，屋顶积着厚厚的雪，烟囱冒出缕缕白烟，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和柴火的温暖香气。莉莉安裹紧披肩，加快脚步，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的心跳随着接近小镇而加速，*理查德牧师一定在圣堂，他会支持我的！*小镇中心的圣堂是一座朴素的石砌建筑，屋顶的圣兽雕像在风雪中肃穆庄严，雕像的羽翼上覆着薄雪，仿佛随时会振翅飞天。莉莉安深吸一口气，推开圣堂的木门，门轴发出低沉的吱呀声，一股暖意扑面而来，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气。
圣堂内，烛光摇曳，彩色玻璃窗折射出柔和的光晕，洒在石板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理查德·卡莱尔牧师站在祭坛前，低声诵读经文，灰色长袍上沾着几片雪花，银发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像冬日里的炉火。听到门响，他转过身，看到莉莉安站在门口，瘦削的身影裹在破旧的披肩里，脸上冻得通红。他愣了一瞬，随即露出慈祥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疼惜：“莉莉安，我的孩子！你怎么冒着这么大的雪来了？快进来，暖暖身子！”他放下经书，快步走来，拉着她到壁炉旁坐下。
莉莉安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掌心传来阵阵刺痛。她抬头看向理查德，露出腼腆的笑容，声音略带沙哑：“理查德牧师，我想来看看您……还有，我要去托雷斯城，参加魔兽学院的招生考试。”她低头捏了捏布包，指尖触到粗糙的布料，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我一个无兽者，真的能行吗？*但她随即挺直背脊，眼中闪过坚毅，*不管多难，我都要试！*
理查德一愣，眼中闪过欣慰与惊讶，随即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洪亮：“魔兽学院？好志气！百里挑一的考试，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转身从木桌上端来一盘刚烤好的蜂蜜饼，饼上还冒着热气，金黄的表面泛着蜜光，又端来一杯热腾腾的麦茶，推到莉莉安面前，“先吃点东西，暖暖胃。瞧你冻得，脸都白了，手跟冰块似的！”他皱眉看着她单薄的衣衫，心中一叹，*这孩子，背负太多，却从不抱怨……*
莉莉安接过蜂蜜饼，指尖感受到饼的温热，她咬了一口，甜腻的蜂蜜在舌尖化开，温暖从喉咙滑到心底，驱散了身体的寒意。她小声道：“谢谢您，牧师。您总是对我这么好……”她低头嚼着饼，脑海中浮现童年的片段：每次偷偷跑来圣堂，理查德总会从袍子里掏出点心——一块酥脆的饼干、一颗晶莹的魔晶糖，甚至是一小块珍贵的奶酪。这些微小的善意，像星光点缀在她冰冷的仆人区生活中。她抬头看向理查德，眼中泛起湿润，*如果没有牧师，我和妈妈早就撑不下去了……*
理查德摆摆手，笑呵呵道：“傻丫头，你聪明又坚强，我这老头子打心眼里喜欢你！”他顿了顿，目光柔和，带着一丝追忆，“当年你出生时，我就在场。那场异象，雪花凝成漩涡，符文在空中共鸣……我总觉得，你不是普通的孩子。无兽者又怎样？圣兽之神自有安排。”他看向莉莉安，眼中满是鼓励，*这孩子，天赋深藏，未必不能逆天改命！*
莉莉安低头，捏紧手中的麦茶杯，指尖感受着杯壁的温热。她咬了咬唇，声音低沉：“可大家都说，无兽者是耻辱……连父亲都不要我和妈妈了。”*雷蒙德……那个高高在上的蒙特尔族长，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她脑海中浮现卡尔和艾琳嘲讽的嘴脸，*他们有魔兽，有家族的荣光，而我只有妈妈和仆人区的破屋……*她眼中闪过一丝酸楚，但随即抬起头，目光坚定，“牧师，我不想再被他们鄙视。我要考上魔兽学院，证明无兽者也能有未来！”
理查德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雷蒙德有他的难处，但他错了。你不是耻辱，莉莉安，你是星辉之神的恩赐！”他站起身，声音铿锵，“去托雷斯城，考上魔兽学院，让那些贵族看看你的本事！卡尔、艾琳，还有雷蒙德，他们会为自己的傲慢后悔！”*这丫头，背负着蒙特尔的血脉，却活得像个弃儿……愿她能冲破命运的枷锁！*
莉莉安用力点头，心中的暖流如火焰般燃起，驱散了长久以来的自卑。她攥紧布包，低声道：“牧师，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我要让妈妈骄傲，让珍妮看到希望，让所有人知道，莉莉安不是废物！*
理查德笑了起来，转身朝圣堂后院喊道：“老约翰！过来一下！”片刻，一个胖乎乎的老头走了进来，裹着厚实的棕色斗篷，圆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胡子上沾着几片雪花，像是刚从雪地里钻出来。他是理查德的专属车夫，名叫约翰·布朗，亚尔小镇出了名的乐天派，总是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温暖。
“哟，莉莉安小姐！好久没见，你又长高了！”老约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眼睛眯成一条缝，“牧师，啥事啊？又让我搬柴火？”他搓了搓冻红的手，朝壁炉凑了凑，嘴里哼着小调。
理查德指了指莉莉安，语气郑重：“这丫头要去托雷斯城参加魔兽学院的考试，你驾马车送她一程。雪大路滑，别让她一个人走。”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老约翰，这孩子不容易，好好照顾她。”
老约翰拍拍胸脯，洪声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莉莉安小姐，坐我的车，保证又快又稳！”他挤了挤眼，逗得莉莉安扑哧一笑。他转身朝外走去，嘴里嚷着：“我去套马，莉莉安小姐，你吃完饼就来，咱马上出发！”他的背影在雪光中显得格外温暖，像一座移动的小山。
莉莉安咬完最后一口蜂蜜饼，喝了口麦茶，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全身。她站起身，向理查德深深鞠躬：“牧师，谢谢您……您的支持，我永远不会忘。”她眼中闪着泪光，*如果我考上了，一定回来告诉您！*
理查德摆摆手，眼中满是慈爱：“去吧，孩子。星辉之神与你同在！”他递给她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几块蜂蜜饼，“路上饿了就吃，别亏待自己。”他顿了顿，低声道，“莉莉安，记住，你比任何人都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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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风雪稍缓，马车在雪路上吱吱作响，两匹骏马喷着白气，蹄声稳健有力。车厢里，莉莉安裹着披肩，坐在硬木板上，手里捧着理查德给的布袋，饼香从袋口飘出，勾得她咽了咽口水。她抬头看向窗外，白桦林在雪中连绵起伏，枝头挂着冰凌，折射出晶莹的光芒。*托雷斯城……我真的要去了！*她心中既兴奋又紧张，*那些贵族子弟，卡尔、艾琳，他们会怎么看我？一个无兽者，敢来考试？*她咬紧唇，握紧布包，*我不在乎他们的嘲笑，我要为自己和妈妈争一口气！*
老约翰坐在车夫位，裹着厚厚的羊毛围巾，哼着亚尔小镇的货运小调，声音粗犷却带着几分欢乐。他回头瞥了眼莉莉安，咧嘴道：“莉莉安小姐，给你讲个笑话！有头B级铁甲犀，跑去跟SS级银龙比力气，结果咋样？”他故意停顿，挤了挤眼，胡子上的雪花抖落几片。
莉莉安被他的表情逗笑，好奇地问：“怎么样？”她靠在车厢壁上，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些，*约翰爷爷总是这么乐呵呵，好像天塌下来他都能笑。*
老约翰哈哈大笑，肚子一颤一颤：“它一头撞在银龙尾巴上，晕了三天三夜，醒来还喊‘我赢了’！”他拍了拍马背，笑声在雪地里回荡，“你说这犀牛，是不是傻得可爱？”
莉莉安咯咯直笑，脸颊泛起红晕，眼中闪着光：“约翰爷爷，您这笑话太逗了！那银龙肯定气得直喷火！”她顿了顿，低声道，“谢谢您送我……一路有您陪着，我一点都不害怕。”*如果没有约翰爷爷，这条路得多冷清……*
老约翰摆摆手，憨笑道：“谢啥！牧师说了，你是个有大出息的丫头！到了托雷斯城，好好考，考上了回来，我请你吃烤鸡！”他挤挤眼，压低声音，“不过可别告诉牧师，他老说我吃太多，怕我把圣堂的存粮吃光！”他哈哈一笑，抖了抖缰绳，马车稍稍加速。
莉莉安笑着点头，心中暖意融融。她靠着车厢，凝视窗外的雪景，脑海中浮现考试的场景：宏伟的考场、闪烁的符文阵、咆哮的魔兽，还有那些高傲的贵族考生。*我没有魔兽，但我有妈妈教的符文笔记，有珍妮的祝福，有牧师和约翰爷爷的鼓励！*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燃起斗志，*卡尔，艾琳，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刮目相看！*
黄昏时分，马车停在托雷斯城外的驿站。夕阳穿透云层，洒下金红色的光辉，雪地上泛着柔和的光。托雷斯城的城墙高耸入云，尖塔直刺天际，城门上雕刻着巨龙与圣兽的浮雕，威严而庄重。街上人来人往，契约兽的嘶鸣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魔晶的淡淡气息。老约翰跳下车，帮莉莉安拿下布包，憨笑道：“到了，莉莉安小姐！考试加油，别紧张！过几天我来接你，带你回去跟牧师炫耀！”
莉莉安接过布包，手指触到粗糙的布料，心中涌起一丝不舍。她看向老约翰，眼中泛起泪光：“约翰爷爷，谢谢您……您和牧师的支持，让我有勇气走到这儿。”她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微微颤抖，“您回去路上小心，别着凉了。”
老约翰挠挠头，咧嘴道：“哎哟，谢啥！快去吧，别误了报名的时辰！”他挥挥手，爬上马车，哼着小调驱车离去，宽厚的背影在雪光中渐渐模糊，像一团温暖的火焰消失在远方。
莉莉安站在驿站前，凝视老约翰远去的马车，心中既温暖又酸涩。她转过身，望向托雷斯城的巍峨城门，城墙上的符文在夕阳下闪耀，像是命运的召唤。魔兽学院的招生考试即将来临，百里挑一的残酷选拔在前方等待。没有契约兽的她，将面对无数贵族子弟的竞争，卡尔和艾琳的嘲笑、克洛伊和纳卡的冷眼、雷蒙德的漠视，都如阴影笼罩。但她并不畏惧，理查德的鼓励、老约翰的笑话、伊莎贝尔的期盼、珍妮的泪水，都化作她心中的力量，点燃了不屈的火种。
她攥紧布包，低声呢喃：“卡尔，艾琳，克洛伊，纳卡……还有父亲，等着吧。我，莉莉安，会让你们知道，无兽者也能创造奇迹！”她挺直脊背，迈开坚定的步伐，走进托雷斯城，迎向未知的命运。雪花在她身后飘落，星辉山脉的寒风依旧呼啸，但她的心如烈焰，照亮前方的路。